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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端倪1

自那日一齐吃过早饭后,辛瑜再没敢同怀玉和老夫人在一张桌上出现。

同他们吃个饭,太心累。

好在老太君一天之中大半时间都花在礼佛之上,口味上也不随他们,不一起吃饭也不算奇怪。她之前以为礼佛之人应该是忌荤,但老太君倒是个例外。

寿宴一事基本事定了下来,要她经手着办,怀玉从旁协调,这还是她费劲心思苦口婆心求来的,她记得自己说:“祖母让我办这样地大事是看重我,但我毕竟是头一次,宴席上邀请的人数又庞大了些,我怕我一人应付不过来,不若怀玉也从旁协助?”

老人家犹豫再三,最终松了口,又不忘敲打怀玉要记得本分和身份。

这两日辛瑜借着看看寿宴需要备东西的由头时常往外跑,她当然不会真的去采办,这种事不说她干不来,就算她会操办她也不乐意,搞宴会太耗费精力。

况且“岁宴”这样重要的情节,就算她不干,书中也会在暗处场面上的事儿补好,这样的事太多了,不论她怎么岔开,最终总会绕到要发生的情节上去。

且说她这两日被染红拉去辛府“喝茶”——名义上是喝茶,实则是防备着东宫太子的突袭。

辛瑜可算发现,辛琼是打心眼里厌恶和燕云衍相处,不说一起吃个饭,就是提到这个名字,她都会生理性的皱眉。

昨日下午,燕云衍和辛老爹一起进了辛府大门,丫鬟通报时,辛瑜吓得差点躲到床底下去。

辛老爹是知道她来探望辛琼的,但他以为她已经回了府邸,因通常这个点她已回去了。

但这次却有些不同,辛琼托她去东来楼的画楼取副画。

京都有三处名扬天下的楼宇,擅产美酒佳肴的醉香楼,盛产名画名士的东来楼,盛出世间一切稀奇古怪之物的奇珍楼。

其中东来楼在世家中最为出名,因着侯门子弟贵女明珠都爱极品诗论画,闲来无事便会聚在东来楼私处设下的宴园聊聊诗画,发发见解。

辛琼平日也会去那待待,先前她曾画过一副雪景图挂在阁中待人品鉴,只是这段日子不曾去过,此时才想起来,但她如今抱恙,出去不得,又极想知道品鉴结果,辛瑜正巧在这,又出入方便,可帮她去物。

辛琼命红染去拿取画的凭证,辛瑜便在她的院子里多待了一会,燕云衍便是在这时进来的,身后还有辛老爹。

见着那人款款走来,腰身戴玉,面容清俊,墨眸含光,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当机立断福身道:“阿爹,殿下,姐姐刚刚睡下。”

燕云衍停了下来,目光汇聚在她身上,身后的辛老爹倒是先说了话:“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辛瑜抬眼瞥了瞥落下山的太阳,随即笑吟吟地走近辛老爹,正好挡住了进入辛琼卧房的路。

“阿爹,这是巴着我回去,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又不待辛甫说话,闷闷道:“我正要回去的,没打算过夜。”

辛甫被这丫头一噎,反而笑了几声,抬手拍了拍她脑袋:“这两日倒是跑的勤,你要实在不愿意折腾,便住下来,让下人收拾一下你从前的屋子,很快。”

“不了不了,我明儿再来就好。”

辛瑜摇了摇头,正迎上燕云衍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神情一凝,移开了眼,而后问辛甫:“阿爹,殿下这是来……?”

辛甫瞅了一眼站得笔直的燕云衍,咳了两声:“来瞧瞧你姐。”

辛瑜立马嘟喃道:“殿下又不是医生,瞧什么……”

“又说胡话!”

脑袋被辛老爹又拍了一下,她缩了缩脖子反驳道:“本来就是啊,姐姐好不容易睡下,此时进去叫醒她,才是真真不让她养病呢!”

“听这意思,孤该回去才是。”

燕云衍不咸不淡地说出这话,唇角是辛瑜最熟悉的讥讽。

常人听了他这话,多少有些惶恐,而后急忙否认自己原先的话,可辛瑜想也没想,张口就道:“是这么个意思,辛苦殿下白跑一趟了。”

辛甫因她的话心惊,低声道:“胡说些什么,皇后让殿下来一趟,就是把琼儿叫醒也得让她出来,怎么能让太子白跑一趟。”

云衍反而猜到她会说什么,脸上没一丝惊讶,他甩了甩宽袖,一手整理着袖口的松散:“太傅严重了,今日不凑巧,孤改日来就好。”

他的语气颇为懒撒,夹着抹无奈,若细细去品还能听出其中的拍手叫好的韵味。

说罢,当真转身离开这院子,他人先行一步,辛甫也叫不住他,只好跟着相送,辛甫离开前瞪了瞪辛瑜,“还不跟上,去给太子告个谦。”

辛瑜“不情不愿”地跟着,经过院门时红染正低着头行礼,她停了下来,从红染手中结果凭证,又眼神示意她进去看看辛琼,同她做了一个OK的嘴型。

里头屏息凝神的辛琼听到所有的交谈声,脚步声远去,她才睁开了眼,红染这时也进来了,走到床边把人扶了起来:“小姐,二小姐已经拿了东西,说会把事办好,您放心休息。”

辛琼叹了叹声,“但愿吧……”

*

辛瑜追上燕云衍时,三人已经走到辛府大门口了。

她揖了揖,诚恳道:“殿下大人大量,原谅小女的僭越和无知。”

辛甫见燕云衍不说话,只垂眸凝着头埋得低低的辛瑜,他担心燕云衍会记恨辛瑜,连忙开口道:“太子,老夫代这丫头告个歉。”

辛甫曾带过燕云衍几个月,他的性子大抵是个什么样,他也是清楚的。

这样的小事,别人不一定记在心上,但燕云衍会,一定会。

燕云衍闻声抬手将辛甫扶了起来,温声道:“太傅严重了,她说的话也没什么错,何必这样郑重的吿歉,即使冒犯了皇权,太傅这样一拜,这事也算翻篇了。”

一边做鹌鹑的辛瑜听到燕云衍说出这样多的话,惊讶地连连瞥他,燕云衍话落正好捉住她频频瞥过来的眼神。

“既然邺王妃顺道要回府,不如载孤一程,这事便算了了,如何?”

辛瑜心中气笑,那边和辛老爹说翻篇,这里又要她载他回王府才算了,真是会算计。

她没理由拒绝,也没法拒绝。

等到二人都坐进空间不大的车厢内时,辛瑜只觉得心头逼仄,她靠边坐下,把主位留给了燕云衍这位大爷。

然后立即假装自己累了,闭上了眼睛,拒绝和人交谈。

刚刚敢呛他,是因为有必要的理由,而且辛老爹也在,现在可真没这勇气再呛回去。

车夫鞭一扬,马车呼哧呼哧地行驰起来。

燕云衍笔直地坐在正中,斜睨着假寐的辛瑜,冷哼一声:“装的倒挺像。”

辛瑜没好意思再装,睁开一只眼,“殿下,我今儿一天,可真跑累了,您行行好,让我睡会呗。”

燕云衍双手抱拳放在胸前,斜了斜姿势,一腿搭在另一只上,眼尾扫过她的脸,语气欠揍道:“不好,我一点也不想给你行好。”

辛瑜:“……”

“我不睡,你也不准闭眼。”他说着,一只手搭在腰间的玉上,转了两圈,“把另一只眼也睁开。”

辛瑜认栽,脸上也没装出一副讨饶的笑。

“你方才阻止我进去,是为何?”

辛瑜心情一不好,就容易忘记身份这事,她不大耐烦道:“不是你自己不想进去吗?你要是真想进去瞅两眼,没人拦得住。”

燕云衍没立即接过她的话,半晌,才低低笑了一声:“你倒了解我。”

车子又行了一段路,原本是要经过东来楼拿画的,辛瑜见燕云衍在这,便改了注意,明儿一早,起早点去拿画。

车子里二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静的有些尴尬,好在辛瑜一向秉承“尴尬是别人的,自在是自己的”原则,也没非得打破这份尴尬。

不过有些人就非得找你叨叨。

“你这几日,同你阿姐聊得如何?”

辛瑜故作不解:“殿下是什么意思?”

她这两日的确是同辛琼聊了不少东西,但真没教她以死明志。

“装糊涂?”

燕云衍眯了眼,“既然不懂孤在说什么,那你便说说,你这两日为何常常跑去看辛琼,又同她聊什么打发时间?”

辛瑜恨自己对燕云衍情绪变化的敏感度高到了极限!

她其实已经没那么怕这个人,但这人一动怒,她骨子里却忍不住害怕。

就像燕云衍都辛瑜的怒气值一向很高,从未低过及格线一样。

问她为何非得日日看望辛琼?

若非要说为何连着几日去看望她,事事顺着她的心情,也是因为辛琼的命最终是要结束在她手上,所以她才对她关心过分。

但这些话她不能说。

“殿下,你知道夫妻之间吵架吵的要和离,亲友一般要怎么做吗?”

辛瑜突然问道,燕云衍眉头挑了挑,又极快隐了下去,似乎他已经适应辛瑜说话没头没尾。

他正了正身姿,递给辛瑜一个继续的眼神。

“劝和不劝分。”辛瑜顿了顿,似乎在纠结措辞,“我待辛琼和你的这桩事也是这样,与其劝她以死相逼阿爹,触犯龙颜,不如劝她接受殿下,多看看殿下的好。”

燕云衍听罢,反而低笑了两声,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辛瑜,骨节分明的五指没有丝毫犹豫地掐上了辛瑜白皙细腻的脖颈,极为平淡地一字一句道:

“辛瑜,你好大胆子。”

这人变脸,向来比川谱变脸还快,快到辛瑜来不及应对。

她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咽喉也干的厉害,眼角不由自主地落下泪珠,她挣扎地摇了摇头。

燕云衍却慢慢低身逼近她的耳畔,说话的气息喷薄在她脖颈处,语气带着低叹:“你这样做,不怕葬送了你阿姐的半生?”

“……呜呜……”

“不怕羊入虎口,再无生机?”

他的手指捏紧她细嫩的脖颈,五指太长几乎在她脖子上环成一个圈,那圈越来越小,小到辛瑜再也无法呼吸,瞪大着眼睛,眼角干涩得掉下泪珠,一颗又一颗。

她的脖子肤色原就白皙,稍稍一用力就泛了红,那掐痕红印刺目极了,偏生得她这样引颈挣扎的模样让人多瞧一眼便会兴奋。

燕云衍没再用力,他侧睨着她脖颈上被掐出的青红,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进锁骨,在脖子上留下一行又一行的泪痕。

他瞧着竟鬼使神差般地慢慢地低下头,将脑袋搁在她的颈窝,而后极缓地探出灵巧的**,舌面滑过项圈形状的红色,正巧卷住掉落下来的一滴泪。

咸的。

辛瑜已经不大能听到他的话,整个人如同缺了水的鱼脱力地往下滑,脖子那处痛上骤添一抹颤栗。

她脑海顿时恢复了些许清明,立即呜咽了起来。

偏偏那人好似找到了件极好玩的事,手指扼住她的脖子,力道不再让人窒息,只是他竟然似只小猫一样,蹭着她的脖颈,引得辛瑜脊骨发凉。

她连连后挪,偏这人好似感知到她的退缩,大掌直接拿捏住她的脊背,断了她所有退路,又轻拍了拍,似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可辛瑜此时只觉得惊恐,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席卷她整个人。

她又怒又惊,心中顿时泛起惊慌,惶恐,憎恶,厌弃数十种情绪,身子克制不住地发颤,颤到那专心致志的人也发觉了她的情绪。

他终于止了动作,但呼吸依旧喷薄在她颈向,带着几分急促。

燕云衍的喉结滚了滚,抬起头,两丸瞳仁也褪去水雾,如同磨洗干净的黑宝石,正静静地凝着她。

“不哭了,”他开了口,声音低哑:“太咸了。”

辛瑜眼眶通红,圆润的脸庞上尽是泪流的痕迹,这模样如同一朵经风雨摧残的花,娇丽中带着惊艳,要人费尽力气才能克制住把花整个催毁的冲动。

“你…”她声音嘶哑,喉咙发疼,“你……放手……”

辛瑜每说出一个字,燕云衍落在她脖子的手的虎口处便能感知一分她涌动的气息,新鲜,生活。

燕云衍却没按照她说的做,手纹丝不动地落在脖子上,没偏离一毫。

辛瑜当即抬眸怒视着他,“燕云衍……!”

他二人此时靠的极近,近到辛瑜能清晰地看清他睫毛有多少根,唇色是属于哪种红。

“我不会放手。”他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不再低哑,而是趋近平静:“我不清楚你还会说出什么让我克制不住杀你的话。所以,在下车之前,我不会松开。”

辛瑜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疯子!”

燕云衍听到她这样骂他,居然低低笑了起来,整个人也忍不住抖动,好一会才说:“你才知道啊。”

辛瑜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先松手,我不会再说一句话。”

“……”

“你这样屈膝半跪的掐着我,自己也难受。”

“……”

“要不你随便给我吃个药丸,我要保命总不会乱说话的。”

“燕云……”辛瑜猛地听了话,嘴唇突然触碰到冰凉如玉的指腹,她僵着神情,直至一股酸甜在口腔荡漾开来。

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到燕云衍有些厌厌的声音道:“你好吵。”

说罢,竟又把头埋在她的脖子处,辛瑜又开始发颤,可那人却没再进一步。

脖颈的呼吸终于绵密起来,辛瑜才从震怒惊慌错愕不知所措的尴尬中回过神来。

燕云衍……给她喂了一颗糖?!

……哪里来的糖?

车还在前行,辛府到邺王府的距离不短不长,穿过几条街巷,走过一条小桥,总会到的。

“你哪来的糖?”

辛瑜原本不打算问的,至少她不想在此时主动挑话,她不是鱼,不止七秒的记忆,她清楚地记得刚刚燕云衍半疯癫的状态。

可她的确是个忍不住好奇欲的人。

燕云衍当然没睡,听到她的问题,睁了眼,眼睛的睫毛扫过她的脖子,痒得她想往后缩。

“在皇后那里拿的。”

“皇后?”

辛瑜不解,“为什么?”

燕云衍却没再回答,也来不及回答,因为车外的车夫高声喊道:“吁——”

马车停了。

车夫下来摆好下车的小梯子,恭敬道:“殿下,王妃,到了。”

……

辛瑜一路把交领衣竖起来,遮住脖子上的红痕,脚步匆匆地回了宝光阁。

绿意见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着急问是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只吩咐道:“绿意,麻烦弄些洗澡水,我想洗洗睡觉。”

绿意不敢多言,下去准备。

她则关上门,步伐虚空地倒在床上,整个人才彻底脱了力,神思重新乱了起来。

【任务提醒:现启动“毒杀秦瑛”情节,请宿主尽快开始】

*

而另一边,燕云衍已然看不出方才在车内时的模样,跟着管家到了燕云澜的书房。

“殿下,王爷就在里面。”

燕云衍点了点头,敲了敲门,听到里头的人道:“进来。”

燕云澜的书房是整个王府最规矩的地方,每一处的布置都是严格按照一等书斋规格置办。

斋室明朗清净,设长桌一张,古砚一方,铜水注一只,旧窑笔格一架,斑竹笔筒一个,而三面俱是书架,各种书目有序地摆放在其中,另一面对窗,窗外四壁,藤萝满墙,中间摆上松柏、剑兰各一盆,青葱郁然。

燕云衍一进去,心如同圣浴了一番,人也明净起来。

他走上前,恭敬道:“二哥。”

燕云澜原是背对着他,正欣赏着书案那面墙上挂着的一副画,画中茫茫大雪,孤翁独行,上面似乎还有盖章,燕云衍见他看得那样认真,忍不住上前了好几步,到人完全靠近了书桌,与燕云澜只有一桌之隔,他才重新喊了一句:“二哥,你在看什么?”

燕云澜这回总算是转过头,“来了,坐。”

他顺手来拿起桌案旁的一茶壶给他斟了杯茶,递到他跟前。

“怀玉从东来楼买的一副画,画是好画,只署名的地方蘸了水,晕开了,将这画生生毁了,且叫人看不清名字。”他喝了口茶,接着道:“怀玉让我瞧瞧,能不能看出是谁的手笔。”

燕云澜自幼熟识天下名家的画作,单看画法画技便能猜出画的作者。

燕云衍对此事并不很有兴趣,但兴许是燕云澜给他斟了杯茶的缘故,烫茶下肚,他心情也好了几分,因而顺着燕云澜的话问:“嗯,结果如何?”

他摇了摇头,“不好说,画风笔法锋利,似是阳刚之人的手笔,但细节之处却又更像女子的心思。”

燕云衍又小抿了一口,“怀玉叫你看这画做什么?”

燕云澜闻言,顿了顿,淡声道:“兴许是觉得这画是个残次品,她想求一副完整的……好了,不说这个,这次来可探清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日早朝,皇帝突然接到内侍的一则消息,脸色大变匆匆离开了乾元殿,之后也没再回来。

早朝进行到一半,突然结束,这样的事,在他在位期间,还是头一回。

可谁也不清楚内侍到底是说了句什么话。

宫中的消息要流传开来,是极快的,要封锁消息,也是极快的。

燕云衍闻言,放下了茶盏,声音不含悲喜:“那名早先侍奉御前的妾,怀上了。”

“妾?”燕云澜重复道,手中无意识地摩擦着盛笔的斑竹筒,“那名崔州州府举荐的良家子?”

燕云衍眯眼想了想,并不能对上号,因而换了句回答:“就是前些日子挺受宠的那个。”

燕云澜见他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眼底染上几分笑意,“你都是个太子了,不会连朝中官员的名字和长相也没对上号吧?”

“唔……”燕云衍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将话题牵了回去,嘴唇勾了勾:“二哥,你知道父皇最近在准备什么嘛?”

“册封那名良妾。”

燕云澜笑嘻嘻道:“二哥真是聪明。我原以为他封锁后宫中有人怀孕一事,是为了防止有人加害皇嗣,如今看,倒是他分外宠那名女子了。”

费尽心机给她准备一个惊喜。

只是不知道,是给个什么封位。

燕云澜没赞同他的话,反而摇了摇头,“怕是不止如此,抬高一名侍妾的地位,给她尊贵的封号,只怕是为了一个目的铺路。”

“二哥以为,是个什么目的?”

燕云澜看向他,目光平静而深重,蕴藏着心中的思绪,在开口之前,竟垂了垂眼。

“将其子嗣,定为下任天子。”

闻言,燕云衍竟也没觉得吃惊,仿佛他就是故意问出前半边话,后边的答案就等着燕云澜说出口。

大概是他表现得太过平静,平静到燕云澜生了疑,他扬眉看向坐在红木弯椅中的清朗少年,“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他道:“皇帝素来不喜我,让我当这太子也不过权益之计,我未满十四岁,他便提出要我娶辛家大小姐为妻的一事……”

他眯了眯眼,似乎在回忆当时皇帝说的话,最后缓缓地将这段话补完整:“那么急切地盼着我娶妻,不过是要个能接班的子嗣。”

而一旦有人继承人,他这个太子也就可有可无。

燕云澜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导云衍,他不论是以从前的皇子身份还是以一个旁观者,都能清晰地察觉到,皇帝对云衍的不喜……或者说是,憎恶。

他不曾承担一点身为父皇的责任,亦对云衍展露一丝一毫的关爱。

三个儿子中,老大因腿疾得了他的怜惜,他也曾得他的悉心栽培,认真教导,独独这个小儿子,不曾得他半分怜爱。

若说燕云衍对皇帝有什么作用,那大概是一柄杀人除敌的厉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这些话,无论云衍清不清楚,他都不能说出来。

燕云澜慢慢走近云衍,待与他不过一肩的距离,他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必太过挂心此事,任何人做任何事都需要一个理由,皇上也不能例外。”

……

辛瑜到底没能如愿地睡上觉,因为老太君突然“传召”她,她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去面见这位老祖宗。

她到东院时,见到佛堂里头跪着一个人,看身姿纤细修长,应当是个女子,且看佛案上香烛的燃烧程度,这女子怕是跪了有段时间。

她疑惑是哪个丫头犯了错,随口问了句带路的丫头:“那人是谁,怎么跪在祖宗礼佛的佛堂内?”

“回王妃的话,是……”

辛瑜没等丫头回答率先上前了两步,因她发现这背影有些眼熟,忍不住走近看了两眼。

……是怀玉。

“叫你来我这,不是去佛堂。”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稳严肃的声音,辛瑜吓得心肝一颤,回头调整表情道:“祖母,晚上好。”

秦老太君逆着月光站在那,辛瑜看不清她的神情,且老太君明明个头不高,她却是莫名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老太君身后,一名老仆给她披上大氅子,老太君偏偏眼神都没晃一下地盯着她这个方向。

辛瑜赶忙出来走到她身边,也终于看清她的神情,横眉竖眼,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

“那个……祖母,怀玉犯了什么事?您要如此惩治她?”

见老太君这样触怒的神情,她其实也没胆子这时候触霉头,但怀玉毕竟帮过她,且又是澜哥放在心尖上的人,若是老太君今夜罚怀玉跪了一晚,明儿澜哥要是知道,祖孙俩定然会生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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