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仿佛身在泥沼一般,看不到尽头,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压抑在心头,莫子汐猛然睁开眼,呼吸有些急促,片刻后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刚才是做梦了吗?
正要起身,一个身影靠近,将她扶起,莫子汐呆愣的看着他,有些恍惚,直到嘴边有一丝苦涩传来,痛苦的捂着嘴,一脸憋屈“好苦啊”。
“喝药”慕萧亦强势的语气。
“不要”莫子汐扭头,拉着身上的被子。
见他没有说话,莫子汐转过身看着人端着汤药,半晌才出声道“你,又回来了一趟。”
将药碗搁置一旁的桌上,“是”其实他未曾离开。
“为什么?”
“好奇神女下一步是什么?”
“呵”莫子汐轻微的摇头,“没有下一步,不过是自保,让他们的苗头对准那个人”可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在干什么。
慕萧亦道“你好生休息,若是不想喝药,便不喝了。”不再理会她,转身朝外走。
“可不可以不要走?”莫子汐平静的说道,“可不可以不要走?留下来陪我一会,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慕萧亦踟躇半天,方吐出一个字,“好”。
莫子汐便自顾自的说着,“对不起,之前我不该和你说那些话的,其实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倒是我一开始抢了你的东西,算是我先招惹你的,后来你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有价值,才会娶一个只见了几面的人,即便是单方面压力,我当时有部分原因是属于头脑发热吧!”
笑了笑,莫子汐靠在床边,“我借用了莫子汐的身体,一部分是履行她的义务,主要是我从来没有把一生只有几十年寿命当回事,而人界的婚事在我看了,过家家而已。
我完全可以离开,或者以死亡终结我在这具身体逗留的时间,你娶的是莫子汐,莫府的五小姐,与我何干,我不过是被雷劈的无名小仙,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继而又道,“这像是提醒一般,我一直惊醒自己,我迟早是要离开,一开始我特别清醒,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倒有些模糊了,我都不知道我是谁?直到我的身体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里面是另一具灵魂,我慌乱了,我是莫子汐吗?我不是童林韵吗?还是我本就是莫子汐,不过是幻想出这些。到后来,我有点想成为凡人。”
“那一刻,我只想快点让那些人抓住我,不,是抓住她,我祁月族的厄运就在她身上结束,而我可以好好的活着,以一个凡人身份活着,几十年的时间也不错,至于以后如何?我没兴趣了解。”
听她说了许久,慕萧亦才开口,“即使他们把天捅破,也与你无关?”
莫子汐抱紧自己,“与我无关,我不过是个凡人,什么都不能做。”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将能力完全灌输给童林韵时,她的生命就所剩不多了。
“当时我不在你身后,你之后打算如何?”慕萧亦问道。
想了想,莫子汐平静道,“去找姑姑,或者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反正她已经没有价值可利用了。
元界大门若是被他们打开了,也挺好的,她也能见父母了,不过是要一部分人牺牲换取早已死去的人,可这就不是她该想的了。
“似乎把自己许多的事情告诉了你”顿了顿,“我还有一个技能瞒着所有人,我可以读取一些人脑中的事情,包括有关他的事情,只不过当时我学的七零八落的,每次读取特费神”
侧目看向慕萧亦,“你是想通过我找人,你找的那个人,被吸进元界了,那时姑姑打开的,他们都是活着进去的。想要他们回来,只能再次打开元界大门,而你要找的是你的王妃莫子汐,她现在拥有打开那扇大门的能力。”
代价是她的鲜血流干,在元界和空间力的作用下,她会被吞没,那时自己不过是局外人,莫子汐躺在床上,不再看身侧的人,也没必要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吐出去,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心头总萦绕着一丝压抑,莫子汐尽量忽视。
慕萧亦之后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眼泪掉落下来,心反而放下了,莫子汐坐起身,看着手臂上一条细细的伤痕,如一条红色的线在手上显现,平静的嘴角上扬。
次日,她悄悄的离去,没有丝毫留恋,花姨早就告诫她事情结束,就回去帮她续命,可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能体会到,凡界的美好。凡人短短的一生,是比她在天界待的几百年还好。
人终是会累的,莫子汐只得在途中,从贩马的人手里,挑了匹良驹,捏着腰间的口袋,她这是又要考虑钱袋的生活了。
抚摸了马儿的脖子,马全是枣红色的很是漂亮,莫子汐一蹬脚,扬鞭向远处跑去,远处没有尽头,拉长的线,延绵到天际。
童林韵再次回到天界,趾高气昂,她刚从人口中得知,自己拥有了空间之力,想起那个懦夫当时狠狠的拽着自己的手,原来是这样,心里乐开了花,虽然拥有了能力,可是她要如何运用,听蛊族族长的意思,还说她能打开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这次回来,天界更重视自己,封赏无数,完全没提其他事。对此,她也乐在其中。
一切都在平静中度过,只是童林韵每日被逼迫喝难喝的东西,也不是药,绿了吧唧的,一连几日下去,她忍受不了,看着端来的东西,指示一旁的人喝了,眼盯着人把东西喝完了,童林韵很是满意。
正打算以后都由别人待喝,一旁的人突然栽倒到地,片刻之余地上只留下一行血迹,惊的她起身,脸色大变,这是毒药,打算直奔她为蛊族准备的地方,将人通通拖拽了出来,面对跪在地上的人,怒道,“你们是不想活了,竟敢对我下毒。”
“神女息怒”几人求饶道。
“说,你们长老去了哪?”
“不知道”几人摇头。
童林韵正要下令将几人处死,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打断她,“且慢”,一个灰衣老者走了出来,面具遮住他的大半个脸,两眼斜挑,笑道,“是何事?让神女如此动怒。”
“是你”童林韵挑了挑眉,意味分明道,“怎么?我杀几个不入流的玩意,徐鹤长老也要管。”
“不敢,只是奇怪是何事,让神女如此动怒?”徐鹤说道。
童林韵笑着问,“那倒要问问你了”说着将装毒药的碗砸向徐鹤,“我可没有忘恩负义,将你蛊族带到人前,现在你们可是很的脸,怎么这会要杀人了。”
徐鹤将打碎的瓷片捡起,解释道,“神女体质特殊,而这种药对旁人是毒,对神女则是补。”
“好啊”童林韵眯着眼看向他,“你今日说不出让我满意的答案,我便把你同他们都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