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予抓着易点儿纤细的手腕眼中含泪,草草抹了一把连忙道:“我…我就是打个比方,总之,我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好好好,我今天叫你来是有正事儿的。”
“什么事儿,你说便是。”
“你可认识什么江湖术士之类的大师?”
“这个…”宋煊予吸了吸鼻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易点儿看着宋煊予小孩子般的模样笑着递过来一张纸巾,宋煊予醒了个鼻涕好像头脑通透了一般:“对,上海那个神神叨叨的侦探好像会点什么,姓…陈吧,我现在就去给你问问。”
看着宋煊予一溜烟奔出去的身影,易点儿刚要递水果的手悬在空中,“唰”白色身影飞快略过,水果已经在阿来的嘴里发出声响。
“你找江湖术士,不如找我。”
“对哦,你比他们都要专业。”
“呸!什么叫我比他们专业,我是正经八百的大师好不好。”
接受到易点儿质疑的目光,一人一猫许久没打架筋骨也是痒了不少,霹雳扑棱的声音瞬间从房间里传来。
bug躲被窝:血别溅我身上。
第二日清晨的早餐只有易点儿和阿来得以享用,赵子芮肯定是不配了,只见褚秦在大厅和二楼“嗖”“嗖”一趟趟的穿梭。
易点儿带着好奇心拽了管家过来询问:“褚爷这是…在锻炼?”
“禀告公子,褚爷在忙晚宴。”
“晚宴?”
回想起bug声情并茂的讲述张亦琛的霸气样儿,还是想嘴欠问道:“请谁啊?”
“请总司令。”
管家听到褚秦的召唤,对易点儿微微一笑也前去帮忙,易点儿怼了怼吃得正香的阿来:“阿来,你说这儿子宴请老爹是要干啥?缓和关系?”
阿来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你脑子里好像有泡。”
“臭猫,你说啥?”
阿来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残渣,不屑的绿眼睛瞟向易点儿:“赵老爷和你爹是一个阵营的,你爹让张亦琛娶赵子芮就是为了赵家的生意地位,码头都被张亦琛端了,还有什么谈的余地么?”
“那…那张亦琛为啥啊?”
阿来眨了眨眼睛,语气却是不同寻常的轻:“为了你的安全。”
一人一猫陷入短暂的沉默,若说这个男人的爱足以感动任何一个女人了,可惜,张亦琛爱的是清九,不是自己。
墙角处躲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儿,大大的眼睛望着阳光下一群跑来跑去的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环绕在小孩儿的耳边,低下头默默盯着墙边长在潮湿苔藓上的小草,忽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一双清澈的眸子撞进张亦琛的心里,白色的手绢缓缓擦拭着张亦琛脏兮兮的小脸蛋,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长得如此好看?难道他不害怕自己嘛?
自己好像傻了,这是张总司令的家,肯定是自己的某个弟弟或者妹妹。
确实…没认出雌雄。
张亦清对着张亦琛笑了笑,仿佛照亮了张府这个无人问津的昏暗角落,也照亮了张亦琛早已昏暗的心。
“听他们说,你是我二哥,出生就没有妈妈了,我也没有妈妈,不如我们一起玩儿吧。”
稚嫩的声音取代了周围银铃般的笑声,张亦琛刚要接过雪白的帕子,几个仆人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张亦琛的所有期待。
“小公子,小公子,你在哪儿呀,总司令正在找你呢。”
“阿佩,我在这里!”
张亦清把帕子塞在张亦琛手里,看着张亦琛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你等着我,我会再来找你的。”
张亦琛心中明朗,他是自己最小的弟弟,出生便是整个张府最得宠的存在,母亲也是张总司令年龄最小的女人,后来张亦琛了解到张亦清的母亲是被父亲的其他女人偷偷害死的。
而不像自己…张府一个最透明不过的人,张亦琛把帕子扔在角落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恨张府这个地方,自己不配拥有父爱,也不配拥有什么兄弟。
自己也可以很好,不需要任何人…就算是光明,也不需要参与自己本就很糟糕了的生活。
整个张府传开了,小公子追着想跟二公子玩,二公子却处处躲着小公子,可是小公子要是没有二公子哄,就哭。
张亦琛:我想把他脑瓜拧掉。
父亲需要他的时候逐渐变多,整个张府虽然仍然在害怕自己,却也不再把自己当做怪物和透明人,张亦清是个人小鬼大的小祖宗,张亦琛终于穿上了干净的衣服,也算成了半个正经八百的二公子,可是张亦琛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只是附庸在张亦清身上活着,活脱脱像个寄生虫。
终于有一日,张府受到了袭击。
张亦琛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小弟弟对着一本无聊到爆的戏文抄的津津有味,外面的尖叫声,子弹穿过皮肉的声音便此起彼伏的出现在张亦琛的耳朵里。
张亦琛把张亦清塞进衣柜,自己冲到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看着一个黑色风衣的人正举着抢抵在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头上。
真帅。
张亦琛躲在柱子后面小心翼翼的听着两个上海大人物的交谈,后来那个人打死了父亲的一个姨娘,扬长而去。
张亦琛趁整个张府的混乱冲了出去,拉住黑衣人风衣的一角:“你带我走吧。”
黑衣人看着刚才躲在柱子后面的小孩居然要让他带走自己,波澜不惊的眼睛瞬间也勾起了自己的兴趣,所以,上海张二爷成了最大的boss。
“九儿…九儿…”
张亦琛猛然惊醒,自己已经不止一次的梦见在那场张府的灾难中,九儿被很多人拽出衣柜,当着自己的面被乱枪打死。
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生命慢慢流逝的那种无能为力和撕心裂肺无时不刻提醒着张亦琛,一定要保护好九儿。
“褚秦。”
一开口便是异常沙哑的嗓音,医生头头大踏步满脸开心的走进屋子里:“二爷,二爷你醒啦!”
“现在什么时候了。”
“下午二时,二爷。”
“嗯,褚秦呢。”
“褚爷在忙活晚宴。”
“扶我起来。”
“好的呢,二爷。”
张亦琛表示已经习惯了这个神经质的医生头头,穿好衣服向易点儿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