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每天都有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张千城每天还要疲于应付金主爸爸的各种合理与不合理的要求,有时候做一个工作烦了累了,人就有了倦怠期,比如此时她面对着同事给出的方案,思绪默默飘出了很远。
“关于和失恋博物馆的合作,真的是好难啊,这个案子已经被驳回了好几次了,脑子都要炸掉了。”同事坐在一旁忍不住吐糟,事实上每一个项目的立案到最后的生成,都要经历一波撕心裂肺的折磨才能得到甲方的满意。
“但这不能成为你秃头的理由。”
张千城心血来潮横空冒出这么一句,重重的戳到了同事的心窝。
“千城,你信不信等你参加的节目开播了我发弹幕吐糟你,发动全办公司黑你哦。”
一群刚刚还在抓耳挠腮的人立马转头看着她,眼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快说快说,有没有看上哪个小哥哥啊,你看上哪个我们帮你追,众筹帮你全城的公交车上面表白,怎么样,够硬核吧。”
拜托你们做个人吧。
策划案最后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下定案,只等甲方爸爸的下一回看稿约谈,会后几人都无意工作,插科打诨巴不得跟着张千城回小屋探个虚实,满足心里的好奇心。
下午五点张千城从奥斯卡带了一份蛋糕准备回小屋时,收到了韦斯理的电话,“要来接你吗,我刚下班。”
“哦,不用了,我回家取车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张千城把手机放在驾驶台上,沉寂半响发动车子往小屋开去。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说“注意安全”这几个字了,离开海市到北京的这几年里,大多时候她都是吆五喝六逛街吃饭,然后回到冷冰冰的家里,仗着家里有钱她早早在北京这个房价高的吓人的地方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然而这里更像是一个酒店,一个临时住处,只有回到海市的家,她才觉得自己心里像个小孩一样高兴。
人在外面漂泊久了,没有归属感,是很可悲的。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停靠在小屋外边的马路上,成静余打开车门下来,他侧过身正好看见远处一辆大红色的车往他的方向驶来,几乎不用肉眼看见他都能猜到车的主人是谁。
“你回来了?”他轻松地和她打着招呼,眼睛本能的看向她的那双丹凤眼,站直了身子,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他想仔细看看她的脸,还记得那年两人是同桌,有一回课堂上张千城侧着头,脸朝着他地方向睡得香甜,那天老师教的题目有些简单,他在暑假里都已经补习过了,太无聊了,所以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看了一节课,发现她的眼睛真的长的很漂亮,睁开眼的时候像是会说话一样,眼睛里一定住着一个老神仙,当他不由自主看向她眼睛的时候,一定是这个老神仙在施法。他还发现她的睫毛很长,心里默默计算不知道有没有一厘米呢。
那节课是他上过最快的一节课,明明只是偷看了她几眼,竟然到了下课时间。
那一天,成静余的耳朵通红通红的,自己却没有发现。
就像现在,他直白霸道的看着张千城,鬼迷心窍般想要抚上她的眼睛,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两人先后进门,张千城将蛋糕放在餐桌后上楼换衣服去了,小屋里只有他们俩,待着一起挺别扭的,不能聊同学时期的事,毕业之后又没再联系,他们两个生疏的仿佛每每都是初次见面,却一直只是点头之交。
事实上从那天的坦白之后,张千城一直都刻意保持着距离,她需要为当时的谎言和今日的戳破负责,承受自己心里的煎熬。事实上,抛开网上那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和那个叫成静余的男人,她并不需要任何形式和动作的虚伪的忏悔,除了,对自己。她需要和自己妥协,在这个社会,和这个年纪。
“没想到你比我回来的还早。”
韦斯理靠在门上微笑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正在卸妆的张千城,“你在卸妆?”
“嗯”。
“看来你真的不把摄像头当回事。”
“网友不是骂我作么,那我卸个妆搏个好感。”
韦斯理看着俏皮的张千城,就像看着邻居家的的小朋友,不由笑了,正想在调侃几句,又听到张千城在那里笑着说,“就怕不喜欢我的人,我怎么做都是做,无所谓,我也想像人民币人见人爱的,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用美食安慰一下你弱小的心灵。”
“太多了,哦,我说错了,我食量小,不挑食,好养活。”
“懂了”。
韦斯理兴冲冲下楼,厨房里成静余买了虾蟹却不会搞,手足无措,看到他下楼就像看到了亲人,两眼放光。
“阿韦,咱们做个蛋黄蟹吧,再做个椒盐明虾,你觉得呢。”
“行阿,这几个我都可以。今天你去买菜了?”
成静余点点头,转身从袋子里掏出了苹果,洗净,切成块,放在盘子里。他拿着苹果到客厅的沙发上,张千城此时正坐在那里玩手机,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来回移动,看着还挺神奇的,但看她纠结的眉眼,估计游戏里又被人骂了吧。
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项链,底下的吊坠藏在衣服里,看不出是个什么,她低着头被没有注意身后有人对着穿白衬衣的她发呆。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学校报名那天,你正好穿了一件白色衬衣,那时脸比现在胖点肉乎乎的,嗓门还挺大。”
听到声音回头的张千城视线聚焦在那盘苹果上,只一眼她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游戏页面。
没得到回应没关系,成静余现在脸皮挺厚的,挑了离她最近的地方坐下,凑头过去看了眼画面,张千城操控的人物又被人杀了,看了看游戏频道的留言,都在劝她不要再送了,就留在自家基底踏踏实实的躺赢就够了,他轻声笑了,有人打游戏是几年如一日的坑队友,越菜越是卖队友卖的欢。
“要帮忙吗,我打的还不错。”
“不用了,这游戏挺简单的。”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让张千城得出了这个结论,一个胜率不足50的人却膨胀成这样。
“游戏是不难,不过你操作是真的菜。确定不需要帮忙吗?”
“你帮我,就像我考试作弊,你确定这样好吗?”
“考试作弊是不好,不过游戏是为了陶冶情操,我们应该考虑如何通过一个游戏愉悦了身心,你说呢!”
张千城很快便安慰自己他说的对,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成静余,“不许输。”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成静余坐在沙发上孤零零的打游戏,张千城在厨房给韦斯理打下手,两人有说有笑,与成静余那边更像是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