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周末,按计划杨楠琳和李成森以及李母一起到城南的一个小区去看房子,依着杨楠琳的想法还是想她和李成森买一套小一点的房子,以两个人几年攒下的钱也够付个首付,其它的就用每个月的住房公积金还贷款,两个人的压力也不至于太大。如果李成森的父母想住的离他们近一些也可以在同一个小区换一个差不多的房子,她觉得这样即方便两家互相照应又能减少住在一起产生的矛盾。
她把想法和李成森说了之后,李成森答应着,谁知道第二天李母就给杨楠琳打了电话,虽然语气依然客气但毋庸置疑地表达了必须住在一起的决心,理由也很简单:他们就李成森这一个儿子,将来总归要住在一起的,不如现在就买房子在一处,方便培养他们与杨楠琳的感情。杨楠琳不好直接说,就把这事推给了李成森,没想到李成森妈宝的性格这时体现了出来,没说过两句话就顺从了李母。
站在宽敞的别墅里,杨楠琳再一次感觉到这里将来可能会是她生活的地方,但这里会是她的“家”吗?再一次那种缺少归属感的感情又由心底抑制不住地滋滋向外冒出。李母说:“小森、小琳,我看这套房子格局、地点都挺好,就选这不错,你们就听我的,这事也不用你们操心。”
李成森看杨楠琳没反应,看着李母说:“都听你的,反正有我们住的地方就行。”
杨楠琳心里虽然不乐意也只好笑笑说好。第二天李成森接杨楠琳上班时还埋怨杨楠琳:“你说你,我爸妈都答应给咱们买房子了,你还不高兴了,我妈昨天回去可是很不高兴,说你有点不懂事呢。”
杨楠琳质问李成森:“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想法吗,我不用你们家给买房子,咱们自己可以买的起。”
因为这事两个人几乎是吵了一路,李成森坚决认为父母给他们买房子是无可厚非的,杨楠琳应该感激。而杨楠琳却觉得,李成森这是拿他们家的经济条件来压制杨楠琳,李成森说:“杨楠琳,你这就是资自卑心在作祟,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杨楠琳心里的底线再一次被触碰的感觉,那是一种扎心的剧烈疼痛,回了一句:“我觉得我想靠自己建立起我们的小窝并没有什么不对,我不像你万事都想靠父母,没有一点进取心。这和我的自卑不自卑没什么关系。”
接着两个在气头上的人都说了一些没经过大脑的话,到了杨楠琳的单位后,杨楠琳扔下一句:“晚上不用接我了。”便下了车,而李成森没留一句话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这可能是她们之间吵的最激烈的一次,一个小时后杨楠琳的思绪还在起伏着,她越来越发觉她与李成森之间的分歧在走出校园之后越来越大,而且有一些根源性的、股子里的思想问题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磨合,最近一段时间她经常在反思刘潇晓在李成森追求杨楠琳那时的一句忠告:“小琳,你年纪还小着呢,别着急答应了,他家里条件肯定不错,人品也还行吧,但其它方面诸如性格之类的,得好好考察考察。”
杨楠琳越来越觉得因为刘潇晓与李成森本来就是高中同学的关系,可能更能她更为了解李成森这个人。
刘纯这时候给杨楠琳打了个电话让她去他办公室一趟。原来刘纯是对杨楠琳近期要去总部进行创新项目评选的材料提了一些修改的意见,这个原始的材料是上周末的时候刘纯要过去的。
刘纯的意见大的原则就是原来的材料缺少对项目的包装,他的论点就是现在讲创新,三分靠做七分靠包装,他的经典语句是“现在不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而是要主动出击,是包装加宣传制胜的年代。”
对于如何包装刘纯又没给出任何有建设性的建议,总而言之,杨楠琳的材料在刘纯看来太过于务实,没有高度,不够上档次。杨楠琳拿着材料,脑袋一片空白的回到办公室,真是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自打她工作以来,还真很少有这样的失败感。
很快她收拾好心情,打算整理一个思绪,按照刘纯的意见把材料再更改一下,这时刘潇晓、何音她们仨的的微信群头像显示有一条新消息,是刘潇晓发的消息,只有一句话:“我心里难受,真的好难受。”
以杨楠琳对她的了解,她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她是一个别人让她难过她会让别人更难过的主,如果她说心里难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回道:“潇晓,发生什么事了?”
何音貌似没有看到消息,杨楠琳猜这个点她应该是在上课,而潇晓又半天不回消息,杨楠琳心里就着急起来,拿起电话到走廊里拨通了刘潇晓的手机,好半天刘潇晓才接起来电话,传过来浓重的鼻音,显然是正在哭着:“喂,小琳儿,姐心里好难受啊,我难受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杨楠琳赶紧问:”你在哪呢?”
对端传来:“我在家呢,家里就我自己,你过来陪陪我吧,好不好,我不想自己呆着。”
杨楠琳还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周一的她都没去上班,但听着刘潇晓那语不成句、抽泣着快断了气的样子,杨楠琳立即说:“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她回到办公室看了一眼时间,基本上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就悄悄的和宋洋说了一句:“我出去办点事儿,下午可能晚回来一会,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去客户那里了,有事给我打手机。”
接着着急忙慌的跑出了办公楼。到了刘潇晓家里,第一眼看到她,杨楠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刘潇晓哪里还有那副万人迷的仪态,头发凌乱,脸上眼影、口红混杂着眼泪像是一块画板,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开了门后两眼无神的又坐回沙发上,而茶几上已经堆了一堆用过卫生纸。杨楠琳问:“叔叔阿姨呢,他们没在家?”
刘潇晓一副僵尸状,机械的回答:“他们出去旅游了。”
杨楠琳又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刘潇晓这才抽抽搭搭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原来只不过是她昨天陪客户出去吃饭,偶遇到了聂云天和一女生单独吃饭,而且关系看起来并不是一般的朋友,后来刘潇晓电话询问聂云天,他说就是生意上的伙伴出去吃个饭,之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而刘潇晓再打给他,他电话都不接了。
杨楠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刘潇晓,她很难相信这是她认识那个洒脱的刘潇晓,一个只不过认识交往的个把月的男朋友,一个根本还没理清的事实,就让她这个朋友变得如此狼狈,这刷新了杨楠琳对于爱情的认识界限。她劝道:“我说刘潇晓,你至于吗?他们生意人应酬是很正常的啊,你的脑袋秀逗了是不是?”
刘潇晓却还在哭,边哭还边说着:“可是他不接我电话呀,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电话,小琳,你说他是不是心里就根本没有我,他是不是就不爱我?”
对于这个问题杨楠琳还真没办法回答她,刘潇晓肯定是把聂云天当做男朋友了,可是聂云天的态度却始终是暧昧的,可是看着刘潇晓当下的状态,杨楠琳怎么能再打击她,只好安慰她说:“聂云天不是还和你解释了说是生意伙伴嘛,他如果心里没有你,费这个劲干嘛。你别多想,也许他真的是很忙或者手机静音了也说不上呢。”
可是连杨楠琳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如果恋爱中的情侣至于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都没不回一个解释的电话吗,这算怎么回事嘛。而刘潇晓此时也许是哭累了,她选择性的听了杨楠琳的前半句话:“对,对,他如果心里没我,就不会和我解释了,你说的对。”
杨楠琳看着狼狈的潇晓,赶紧趁热劝道:“就是说嘛,你肯定是多心啦,是不是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正好我也没吃呢,咱们订个外卖吧。”
两个人吃了午饭后,杨楠琳安排刘潇晓躺到床上休息后才往办公室赶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杨接到了何音的电话,在电话里解释了发生的事,何音说刘潇晓以后有苦头吃了,找机会还得劝劝她才行。杨楠琳想着刘潇晓的事情,不知不觉又想到她与李成森。她似乎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感情发生在李成森身上,但她认为她还应该是爱李成森的,只不过她的情绪从小到大就不是特别热烈,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她都只是温温和和的。
下午坐到办公室时,杨楠琳终于把思绪强拉回来,按着刘纯的意见修改起材料来,改了一个版本后发给刘纯,刘纯仍然不满意,仍不给出具体的建议,这让杨楠琳份外的苦恼。想着和李成森诉诉苦,可是想起两个人上午刚吵完架,而且平时李成森也只是劝她说工作慢慢做就好,对得起自己拿到的工资就好之类的话,于是她打消了找李成森的念头。
刘纯要求明天上午还得再给他一个版本,杨楠琳这回可真是有一种黔驴技穷的感觉,无奈之下想到了王雷,可是如果直接请他帮忙,杨楠琳又很不好意思,因为杨楠琳一直觉得工作上的事她没有做不好的,直接找他帮助会使王雷认为她工作能力有问题。但又一想她对明天交的材料真是一筹莫展,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她想今天晚上去碰碰运气,如果在学校操场上能碰见王雷,就请他帮忙指点一二,如果碰不到,那就硬着头皮通宵改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