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若邻都在感叹明智怎么唱歌这么好听,她已经被圈粉了。回到学校的时候,寝室大门已经关了,若邻只得住到明智家去。
“今天真是高兴过头了,这么晚还麻烦你去接我,现在还要占用你的床,实在是抱歉,当然也感激不尽。”从她的语气和表情来看感激是有的,抱歉似乎不见踪影。
“没事,我也好久没唱歌了,而且我的床很大!”这一句话里包含着几层意思?若邻快速地整理了一番。
首先,她不必觉得抱歉,他是自己想去唱歌,顺便接她。
其次,不用担心他会被挤得睡沙发,因为他的床大到足够睡下他们两个!
“什么!?你好坏啊!你睡沙发!”反应过来的她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
“逗你玩的!看你紧张成这样。我睡沙发,我睡沙发,行了吧!不过,你这一身酒气的,洗澡后只能穿我的衣服将就一下了。”说完,他便从房间衣柜里取下一件T恤给她,示意她去洗澡。
真是太尴尬了!从来没有穿过男孩子的衣服,还是贴身穿。但是谁叫她别无选择呢!拿起他的衣服,一穿上她就闻着一种极浅极淡地茉莉花香,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陶德邻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这种味道有着特别的吸引力,使她总是喜欢贴着他贪婪地感受这沁人心脾的香气,如今,香气依旧在,只是换了人!想到这些,若邻一点都不伤心,只是感叹生活的神奇:今天永远不知道明天谁会陪在你身边。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意扎起的丸子头,大大的T恤罩在娇小的身躯上,显得有点不协调,却恰是这种不协调,透出性感和慵懒的味道,连若邻都觉得这样穿比自己的睡衣好看多了。
正在看书的明智看到从他眼前走过的若邻,他的心瞬间就无法再平静。眼前的人儿,浑身上下散发的青春气息都盖不住那浓烈地性感,修长白皙的长腿,空洞宽大的男士T恤,俏皮随意的小丸子,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粉色光芒,房间里一下子被暧昧笼罩,他觉得喉咙干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她走到卧室门口,边说边回头,才发现正痴迷地盯着她看的他,她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见他没有回答,又感觉再留着更尴尬,她便把门关上了。直到目标不见了,他才发现他走神得很严重,慌忙冲进浴室,洗完澡,才发现忘记带睡衣。
“小欣!小欣!你出来一下!”他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冲着卧室喊。
若邻打开门,没看见人:“你在哪啊?”
“我在浴室,我忘记带睡衣了,你去衣柜里帮我拿一下!靠近床边,第二层那套灰色的就是。”他条理清晰地交待着,若邻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一会儿再取笑他,先赶紧解围。
按他的指引,她很快就找到了,这是一套棉麻质地的睡衣,从手感就知道应该很舒服。她把睡衣拿到浴室门口,远远地递给他,扭过头让眼睛看向相反地方向。
明智一边说谢谢一边赶紧从她手里接过衣服,一会儿就出来了,发现她已经回房关上门了。幸亏她关上门了,否则他得多难堪啊。
时间已经到12点半了,他躺在沙发上却完全没有睡意,她穿着T恤走过他眼前的情景不停在脑海里重现,他全身燥热,加上八月的江城平均气温都有30多度,虽然是深夜了,城市白天积蓄的热量还没有散发完,窗外吹来的风就像一股热浪,他全身上下都在冒汗。
他家只有卧室有空调,房间里风扇都没有,他热得实在难受,起来喝了杯水,找来一个文件夹扇了一会儿还是不停地冒汗。无奈之下,他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若邻躺在床上,衣服上、枕头上,床单上,被子上都是他的气息,感觉她就睡在他那大大的温暖的怀抱,她的心有点躁动,侧过身想让心跳平复一下,却看到了床头柜上着的书和夹着他相片的相框。照片上的他手里拿着一本《史记》放在胸前,脸上挂着他特有的笑容,阳光而儒雅。
若邻忍不住伸着去摸摸他的脸,虽然玻璃是凉凉的,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这时外面又传来了水声,他不是才洗了澡吗?是不是太热了?
肯定是的!刚才卧室门没关,房间的凉气可以流到客厅,现在她把门关了,客厅又没有风扇,三伏天的江城可想而知有多热。
想到这,她赶紧起身,把房门找开,把空调温度又调低两度才重新躺到床上。想着他就睡在对面,虽然不在同一个房间,可毕竟沙发正对着床,门又开着,他侧过身便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她翻来覆去也无法让自己平静,突然开门的声音传过来,她赶紧睡好,装作睡着了。
他打开浴室的门,一股凉风迎面扑来,看来冲个凉确实有效果,他这样想着便走进客厅。
原来她把房门打开了!
一股感动在心里升起,大大咧咧的她心还挺细!看到房间床上一动不动的她,知道她在装睡,却心甘情愿陪着她装,他也静静地躺在沙发上,耳朵却不听使唤在收集着卧室里的一声一响。
她睡不着,却又不敢动,心还嘭嘭跳着,她却必须憋着,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下次再也不能干这种折磨人的事,翻墙、挨骂也要回寝室,能按时归寝最好!
想到这些,她反而平静了很多。既然越装越累,干脆自然点!想翻身就翻身,他知道就知道,反正他也没睡着!想到这些,若邻翻了个身。
他的耳朵迅速的捕捉到了,他不敢动,只能保持原样,继续偷听着。
她翻身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舒服,于是又翻回去,又过了一会儿,又翻过来。
从她的动静知道她的心情,他也躺不住了,坐起来说:“小欣,睡不着吗?我也睡不着,要不我们聊聊天吧。”
他真是善解人意啊,这种情况下,再不聊点什么人都要疯了。
“好啊,聊点什么呢?”她也坐起来
“那就聊聊我们分开的这十年吧,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一切,虽然没有陪伴你,但我想把它补在脑海里。”他坐在沙发上说。
他一直想知道她这十年经历了什么,也想把自己这十年的经历告诉她。
就这样,两个人隔空聊着,在各自的“床”上坐着或躺着聊着各自的过往。空间上仅仅相距几米,讲述的却是相距十年的故事,这是一种多么奇特的方式。
也许此时此刻,相对安慰和关心,她更需要空间和自在。只要她喜欢,只要她在他的视线内,近或远他都心怀感恩。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都睡着了,还是一个房间的距离,心却已经联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