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对啊,老爷子。”金鳞突然好想回过神来,道:“要论玄学的话,老爷子您应该最在行才对,那,如果玄学真的有用的话,那老爷子您自己来不是更好。”
金鳞感觉自己好像差点被老头忽悠成了背锅侠,毕竟这事的根源还是在老头身上,就连自己突然从原来的世界来到这个地方也是老头造成的,凭什么最后出了问题反而要自己冲在前面。
金鳞也不是说自己不帮忙,但是问题的主次还是要分清楚的,自己不能无缘无故地就顶在最前面。
老头摇头道:“老夫要是行的话,还用得着跟你废话。哼,这次大祸虽是老夫闯下的,不过这一切都是命数,命里老夫合该有这一劫,也正是这一劫断了老夫飞升之路。实话跟你说吧,老夫命不久矣。”
“什么?”金鳞听到这话脑子里轰的一下就感觉炸了一般,他从来没想过老头竟然会死,毕竟他人看起来没有半点不适,平时躺在草堆里优哉游哉的,完全不像有事的人,金鳞实在看不出他有一点病重的样子,所以他本能地叫道:“这不可能!”
老头呵呵一笑道:“这种事情难道老夫还能骗人?”
“这……”金鳞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应,只能够平复下自己激荡的心情,道:“那您究竟得了什么病?”
老头摇头道:“不是病,而是命,命中注定的劫数,无可奈何。”
“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你还是认真跟随老夫学习玄学吧!希望能在老夫兵解之前给你打好基础,这样老夫也就放心了。”老头极为洒脱,根本不想在自己的事情上过多纠缠。
说完这话之后,老头直接一掌抵在金鳞后背心上,对金鳞道:“收摄心神,认真听老夫讲学。”
金鳞被老头一呵斥,本能地守住心神,便听老头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也不知道老头是怎么做的,他的声音一起金鳞感觉自己的世界中就只剩下这一个声音存在,其他的一切声音都直接被屏蔽掉了。
不知不觉中金鳞就睡了过去,而且看他的架势简直就是老头的翻版,右手撑着头部,左腿搭在右腿,标志的侧卧姿势,就那样侧卧着呼呼大睡,不过金鳞侧卧状态下呼吸远不如老头绵长,一呼一吸之下外人明显可以看到他胸腔在起伏着。
见金鳞侧卧着睡过去了,老头微笑着点头喃喃道:“果然天赋绝佳,老夫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金鳞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一觉醒来,只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感觉自己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牛,翻身从草堆里起身之后,只听到噼里啪啦如同竹筒爆豆一般的声音在他全身响起,金鳞自己都被全身骨节的爆响声给吓了一跳。
起身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好像一直在听老头传授自己玄学心法,心法口诀晦涩难懂,不过听着听着他就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自觉就睡了过去,睡梦中却在不断默诵着老头传授的心法口诀,然后在某个时间点上突然感觉自己肚脐下方一股气突然爆发出来,顺着自己体内的脉络开始游走,然后他自然而然地就明悟了这篇法诀的真谛,随着气在全身游走他心神慢慢放松,整个人都有些熏熏然,不知不觉中心神便缥缈起来,整个人如同坐卧云端之中,彻底迷醉在了这种缥缈之态中。
回想起睡梦中的那种妙不可言的体验,金鳞自己都感觉有点意犹未尽,不过想到自己突然间睡死过去,心神一震,回过神来之后突然有点羞惭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老师讲课的时候睡死过去,这对于他这种从小便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来说绝对是一种耻辱。
转头四处寻找了一下,突然发现牢房内空空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头和天牢内的其他人早就离开了。
金鳞脸色微变,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些人抛弃了自己,不过紧接着他突然想到老头对自己那么重视,就这样抛弃自己的可能性不大,起身四下搜寻了一番,终于脚下的砖石上看到了老头的留字,字虽然是古华夏繁体字,但是金鳞连估带猜的还是能够看明白大概意思,老头说外面动乱太严重,有守城军叛乱,李愚遣人过来请他出山弹压动乱,所以他带着所有人离开,等他醒来可以前去和他会合。
金鳞看到留言微微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对于现在所处的复杂环境多少还是有点打怵,毕竟动乱不断杀人都不犯法的地方,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还是赶紧去和老头他们会合为好,所以金鳞没有多少犹豫,匆匆从天牢内跑了出去。
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而且天牢内关押的人犯也极少,剩下的寥寥数人也都是形如枯槁闭目待死的状态。
出了天牢之后,外面阳光格外耀眼,金鳞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一阵,才慢慢恢复视力,入眼是一个规整森严的院落,院内同样空空如也,甚至几段院墙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龟裂,有一小段更是直接坍塌了,显然这院墙的建筑质量远不如天牢,在大地震中直接被震塌了。
金鳞打量了一番四周,直接穿过院落从洞开的大门出去,发现门前又是一个院落,顺着道路穿过了好几道门庭,一路上看到的屋宇多数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坍塌,转悠了好一阵才看到一道朱漆大门,出了大门才发现自己从这片建筑物中脱身了,抬头一看,只见一丈多高的朱漆大门前挂着一块跌落了近半的牌匾,牌匾上书——大理寺三个大字。
金鳞赶紧从门口脱离了几步,生怕头顶的匾额跌落砸中自己,然后才有心思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远望,直接入目之处尽是疮痍,外面的屋舍显然不如自己所处的这片建筑,果真是十之八九尽都坍塌。
入目的大道上不少地方可以隐隐看到大滩猩红和黑漆漆的血迹,有些地方更是躺着不少尸体,如果不是时至隆冬季节,这些尸体恐怕已经开始腐烂了,从这些血迹和尸体便能够看出外面的动乱的确十分严重,随处可见血迹和尸体,这得有多少人伤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