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咔嚓……
嘎吱……吱……
睡梦中,金鳞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床铺似乎在蠕动,还伴随着各种奇怪的声音响起。
这两天金鳞的精神一直饱受摧残,一直到钦天监这边才稍稍放松了警惕之心,不过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又怎么可能完全放松,之前只是太疲倦了所以沉沉睡了过去,现在出现异样的动静,那怕动静不大,他也立即就苏醒了过来。
呼啦一下,一个翻身便爬了起来,抬头一看,四周黑乎乎一片,金鳞怔楞了两三秒钟才彻底清醒过来,知道现在应该是到了夜里。
金鳞借着微光摸索着来到门前,推门而出,外面已经月上中天,借助皎洁的月光终于看清了情况。
金鳞所处的钦天监位居皇城核心,地势颇高,站在院内石阶上就可以俯视整个洛阳城,而且今晚明月高悬天清气朗,极目远眺,更是可以将远处的群山收入眼底。
金鳞发现自己院落的地面竟然在蠕动,地面的蠕动让房屋的地基出现了松动,自己所处的石阶以及院内地面铺就的砖石更是随着地面的蠕动而出现起伏分离,就好像地底有一个大气在膨胀,整个大地就像一个被人不断鼓吹的气球,屋宇房舍开始再次变得不稳了起来。
金鳞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景,大地如同活了一样,这不是地震,因为地震绝对不会如此温和,大地的蠕动很细微,只能够通过地面的死物的轻微动荡感受到,如果是地震的话,必然是剧烈而又凶猛的,现在这种变化有种润物无声的味道。
虽然大地的变化体现在屋宇房舍上有点危险,但是,金鳞心中就是有这种润物无声的感觉。
变故虽然不剧烈,但是金鳞心底却越发恐惧,老头之前就说过,之前那股剧烈的‘地震’只是大灾难的前兆而已,接下来才是大灾难的真正开始。
一切果然不出老头所料,今天又有变故出现了,也许这就是大灾难的开幕吧!
金鳞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仔细观察,发现除了大地的蠕动之外,远处影影绰绰的群山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而整个洛阳城也在膨胀,无论是远处的城墙还是近处的屋宇房舍墙体开始陆陆续续斑驳龟裂,那些残破的房屋以清晰地看到地基在膨胀,许多躲避在残桓断壁下避风的百姓们纷纷惊叫着从遮蔽处逃离,这一次变故很温和,倒是没有出现伤亡,但是洛阳城百姓已经彻底成了惊弓之鸟,没头苍蝇一般地到处乱窜,纷纷大喊大叫着:“龙翻身……龙又翻身了……!”
还好就在纷乱起时,一队队将士纷纷出动,穿街过巷地大喊着:“大家不用怕,全部到大路上集合,老神仙将开坛做法镇压地龙……”
所有百姓听到将士们如此宣扬,这才渐渐有了平息之相,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也就没有那么慌乱了,纷纷成群结队地往大路上跑。
金鳞看到大军出动,很快便弹压下了骚乱,心中暗暗点头,看来老头之前的做法的确很明智,经过那一次狠辣的打击之后,李愚很快便整治好了这支禁军。
只要将百姓们集中到大路上,这洛阳城的建筑物基本上都是低矮的平房,那就不太可能出现因为房屋垮塌压到人的情况。
不过听到将士们叫着老神仙要开坛做法镇压地龙这话,金鳞忍不住又蹙了蹙眉头,说实话,他对于这种借助玄学色彩的名头糊弄百姓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不感冒。
可惜这个世界的百姓似乎对于这种玄学说辞十分容易接受,金鳞站在皇城内都能够隐约听到百姓们热切地叫着:老神仙万岁!
老神仙降妖伏魔手到擒拿!
今天终于可以看到老神仙开坛做法了!
由此可见陈抟在百姓中的影响力何等巨大,也许正是因为将士们口中宣扬的是陈抟开坛之事,才能够让百姓这么快就接受将士的劝告,快速在大路上集合。
金鳞忍不住微微摇头,这些百姓还真是够愚昧的。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一小道童快步奔了过来,对金鳞微微一礼后,喘息道:“师叔祖,请随我来!”说完便直接转身朝前带路。
金鳞见状无奈之下只能够跟随对方而去。
小道童领着金鳞七转八拐之下,很快出了钦天监,向着皇城深处而去。
金鳞越走心中疑惑越大,忍不住快走两步跟小道童并肩而行,开口问道:“师侄儿,咱们这是要去哪?”
小道童一边头也不回地应着金鳞道:“去天坛!”一边快步而行似乎很赶时间。
天坛?
金鳞一脸懵逼,这个地方他根本没有听过,自然不知道去天坛干什么,他现在有种被人完全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心中暗道: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应该先去找解语颜,有她在的话,也许还能够帮自己分析一二现在的情况。
不过现在已经走到半路上了,金鳞也不好耽搁下来回头去拉上解语颜,而自己跟小道童也不熟悉,只能够闷头跟着对方快步而行了。
还好出了钦天监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小道童领着他进入了一道城门之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只见远处一个开阔的大广场,在广场中央已经乌泱泱聚集了一大群人,那群人都围着一个大大的高台,在高台上同样有不少人影在上面忙碌着。
金鳞见状便猜测可能到了目的地了,果然小道童指了指远处的高台道:“到了,那边就是天坛。”
金鳞对皇宫并不熟悉,如果他熟悉的话就会知道这个宽阔庞大的广场就是皇帝上朝的太极宫前广场了,这里可以说是皇城的真正核心了。
广场的中心位置设置的那座高台就是皇帝祈福用的天坛,金鳞跟随着小道童靠近天坛才发现在天坛前方聚集的那些人一个个气度不凡着装考究,显然都是有身份的人,看他们的穿着异于常人便知道应该是官服,此时分列好几排就那样整整齐齐站立在天坛前,金鳞心头便浮现出来一股不好的预感。
天坛上方那些忙碌之人全部身着羽士装扮,应该是钦天监的人马,而陈抟本人则负手傲立在天坛上,一脸冷傲地俯视着下方那上百名整齐排列的官员们,见到金鳞过来之后脸上才出现一丝笑意,直接对金鳞招了招手道:“臭小子,快上来。”
金鳞见这么多人看着,便不好违逆老头的意思,只好乖乖上了天坛来到老头身边。
老头笑眯眯地看着金鳞来到身边,略带责备地道:“听说老夫一离开,你小子就自己溜出去找姑娘了?呵呵,本来老头子还在发愁怎么给你踅摸个贤内助呢,没想到你小子倒先下手了。那解家姑娘人不错,老夫已经见过了,很满意,正好这次可以派上用场,给你来个双喜临门。”
金鳞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老头在说什么,什么双喜临门贤内助的,老头又想要干什么?
说实话,金鳞现在对于老头这副自作主张的行为十分警惕,甚至可以说有点害怕,自从听完解语颜的分析之后,金鳞就有点畏惧老头自作主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