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绪川有些意外的看着阿绿,笑着点了头。
阿绿神情恭敬的退下,林将军也退下。
他在外头追上阿绿,为开口,几番的犹豫已然泄露他的不忍。
阿绿笑了笑:“将军并未将他们当作奴隶看待,才会如此难以抉择。而对于冰主来说,他们不过是手里的弓箭,需要杀敌的时候就射出去,本也不值几个钱。将军宽心,此城冰主当主,你我不过也是他手中的弓箭,决定权不由我们。”
林将军面上犹带不忍之色,只是沉沉叹了口气,独自走上了城楼,呼吸着咸涩的海风,瞧着远方那浓墨一般的景象,面色复杂。
在林将军和阿绿离去之后,杨玄陵禀报了那些监视镜轨君的部队的消息,宁绪川微微一笑。
“镜轨君的军队消失了?”
“说是一夜之间整治部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群众的脚印找了好几日,仍然没有发现他对我的行踪。”
宁绪川面上阴晴不定,末了又是微微一笑。
“镜轨君那边呢?”
“回冰主,镜轨君每日离朝之后便回府邸,种花养鸟,活得十分惬意,明面上看并不过问过多之事。”
宁绪川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叔叔啊……”
宁绪川没继续说下去,杨玄陵守着自己的身份静候着。
正在二人沉默之际,阿绿来报,说是火奴同意出战。
宁绪川十分满意阿绿的行事速度,赏了阿绿一些银钱,阿绿不卑不亢地收下了。宁绪川派杨玄陵将那些奴隶带到最前线,那个地方早已布满了鲛人此次出征的所有船只。
天怒城这一方也备了许多船只,他们将解开了束缚火奴能力的天锁,又将那些火奴赶到船头,由他们去对付那些已经陷入狂暴的鲛人们。
宁绪川亲自上了城楼。
杨玄陵盯着那些逐渐朝鲛人一方行驶的船只,目光落在船头上那身着朴素衣衫的火奴的身上,低声问阿绿:“你就不怕他们与鲛人合起伙来,反将我们一军?”
阿绿微微一笑:“属下私自许诺他们若大胜而归,便得一日自由。”
“大胆!”杨玄陵瞪眼。
宁绪川呵呵一笑,难免泄露一丝轻蔑之意的盯着那些火奴。
“无妨。”宁绪川笑道。
阿绿也笑。他却是知晓这个冰主一心求胜,一些奴隶们的一时半会儿自由算不得什么,他才敢私自做决定。
果然,指尖船只行事道百丈之外,船头那些方才还平静火奴们突然浑身冒出滔天火焰,如同一个个大火球突然砸向鲛人那排作一排的船只。
鲛人一方好似没有料到他们的敌人会突然变成火族人,竟然一时被打的措手不及,几十条船只全部着火,船上的鲛人们换着乱做一团,不得已纷纷便弃船入水,用自己的鱼尾卷起海水冲向那一个个大火球。
海中一水一火争斗不休,城墙上的人好似看台的观众,瞧着蓝色的幕布之上的皮影戏,乒乒乓乓,咚咚锵锵。众人时而品头论足,时而微笑点头,好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