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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雾海度尽

雾气中一片模糊,雾海茫茫遮天蔽日。

雾海在前,时空在后,不存在犹豫,林念一脚踏出,发觉时,人已入雾海中。

一念十六载,一念为炎华,生死轮回中,往生如梦。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谁知身醒时是否心在幻?谁知你笑他人看不穿他他人笑你太疯癫?

迷雾中,雾极生光,在林念前方的雾光中有人影浮动。那是处绝高的时空。其中,有一个男子,身披紫金甲胃,手持长戟,面对八方来敌,无所惧,仿佛顶天立地。

“星宇之人,不容踏入我幻魂半步!”

男子闭口不言,却有仿佛天地意志般的魂音传出。再之后,林念可见,这一人,战无数人而无止境。

时空之下,一处仿若界于虚实之间的陆地上,是一处浩瀚无垠的战场,其厮杀声便可用声势浩大来形容。

血,成河!

骨,成山!

杀戮是这处战场唯一的主题,仿佛修罗炼狱。

“莽王!”

幻影浮动,现出战场中的一处营地,林念这一世的父亲,莽王正置身其中。林念发现,在这片冥魂为兵的旷世战场,天魂境界的莽王只是一个小将领。

“婉儿!”

莽王擦拭着手中的青剑,双目沧桑,喃喃细语间,以手引魂,勾勒出了一道虚幻的倩影。他想伸手去触碰,但临近时又无奈收了手,因为,这虚幻的倩影一碰即碎。

“当初误入星宇,我心终是有着破绽,成了星宇的人,毁了…….哎!”叹了一口气,莽王又生自责:“我罪无可恕,只是……”

“这哪是叛国啊?这是叛族叛界呐。幻魂大陆的主宰让我活着简直是了不得的宽宏大量。”

雾海之中,林念见此,不由得心生感慨。

尽管不知紫甲男子和莽王口中的“星宇”为何,但若这幻象或为真,根据两人的话语可推测,于幻魂大陆而言“星宇”绝对是莫大敌人。因此,作为叛逆之子的林念,安然无恙的活着真的是不可思议。

“来人,可要回去了?”

是时,幻象散去,雾海中只剩下无边雾气翻滚,而又有声莫名而来,这声与林念以往听到的虚无之音一般无二。

“不需要。”

林念以为是问他是否要退出迷雾,重回无尽沼泽,退回外门,他果断摇头。

“看来,你还不懂。你继续看吧。”

声落,仿佛时空一震,分明眼睛没有眨一下,但林念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雾气散尽,林念依然在原地,在无尽沼泽和五山之间,只是,入眼的景色全变了。

尸骨,骷髅,战火,天地间荒芜一片。

没有生机,没有动静,林念眼中的世界仿佛没有一点生的气息。

于这世界中,林念是孤独的,是恐慌的。这份孤独和恐慌,不同于他生活在此时那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失落,而是一种末日寂灭般的感觉。

行走于寂灭中,不断天空中有幻象自动生成,呈现在林念眼中。

林念见,虚空中有一艘巨舰穿梭而来,只是大出一道光,便是把东陵幻宗九山移为了平地,当时,左丘明上师仍在教导弟子,下一刻,左丘明和他身前的弟子乃至东陵幻宗九山上万人都化为了灰烬。

林念又见,在一片堪比先前莽王所处之地的旷世战场,王辛羽死于一名强者的无情杀戮,而段封更只是被神魂攻伐的余波给荡成了虚无。

又有于幻洲幻宗的惊天大战中,东风飚被拧断了脑袋,郑晓峰被围攻而死,梁雕伤重不治。又有公孙如龙与诸强者战,力竭而亡。

当死亡接踵而来,当寂灭无处不在,林念的心,便是感染上了这些气息,一步一殇,渐渐麻木。

然后,林念知道了?

左丘明,战死东陵幻宗!

王辛羽,段封,战死于虚无战场!

东风彪,郑晓峰,梁雕,公孙如龙,战死于幻洲幻宗!

……

他所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死去了,而他仿佛不属于这个时空,似站在时空长河上浏览历史般看着这一切。

“幻魂大陆,覆灭了!”

不知行走了多久,林念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缕生的气息。终于,他累了,直接载到在破碎的大地上。同时,他也认清了一个事实,幻魂大陆或许真的被星宇给灭了么?

“所以,不存在什么被抹去的时空,只是人都死完了,当然不会遗留下关于幻魂大陆的典籍。”

林念有了推测。只是,事实真的是这样么?无人而知。

“事实上,我经历的依旧是幻境,我未曾重活一世,只是在渡劫时不知什么原因,坠入了一个如真似幻的幻境中。”

最后的最后,林念地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他或许只是谛天圣地的少主,至于远古幻魂大陆以莽王之子生活十六年的前前后后,或许同在幻境之中。

“莫非,这一切,是神魂之劫?”

寂灭世界,盲目前行中的林念得出了一个震撼心灵的结论。

十六年莫等闲,炎华百年叹逍遥,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一场梦,一场空,一场因神魂之劫而衍化的真实幻境。

有了明悟,林念心中便生出了信念,再踏步时,即是无比的坚定。

他目光如炬,无畏前方,只是前行。

几步之后,寂灭世界归于虚无,雾气再生,不一会儿,林念又置身于雾海茫茫之中。

走,不停地走。

幻象再生,异彩纷呈。

又一脚踏出,林念发现,幻魂世界仍在,自己已登临幻道巅峰,一念之间,可衍化一座庞然世界。

“假的,终究是假的。”

林念没有留恋,再次前行。

前路无阻,林念一念之间,发现自己身矗立于虚空之中。他抬头,可见天渊横亘,一颗颗庞然无边的巨大石陨落于其中,徐徐向他坠来。

他,回到了道魂大陆,回到了渡劫神魂之时

“虽然看不透虚实,但想来……”林念双目直视天上星宇,复发当面谛天少主的霸气绝伦说道:“也是假的!”

果然,话音落,世界崩溃,林念又置身于雾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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