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纪寒昭的反应的确有些奇怪,但只持续了一分钟,他又恢复了从前懒洋洋的,漂亮又妖孽的模样,他起身,在水晶杯里倒了一杯纯水,透明的质感很薄,干净又纯粹,他握住杯子饮了一口,周身被安静笼罩,他喉结滚动,是寂寞的声音滑过。
唐初杳走到他身边,他从酒柜上拿下一支高脚杯,开始调饮料,过了一会儿,杯中的液体渐渐融合成浅蓝色,他将杯子推到她面前,嗓音低沉又蛊惑,“FantasticLeman,尝尝。”
唐初杳疑惑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好喝吗?”
“还可以。”
“用酒杯喝饮料,我们初初还真的是……要酒吗?”说着他又从酒柜上1787年的Margaux。
“额……”什么叫她要用酒杯喝饮料,明明是他拿的呀,真的是,“我不喝酒。”
“真乖。”说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了一小口,唇角边还留了一点点妖艳的红,“不准在别人面前喝酒,听到了吗?”
“我本来就不喝酒啊!”所以就谈不上在谁面前了呀!
他慢慢饮着,看着一头雾水的唐初杳,又慢条斯理地开口,“不过在我面前可以。”
“什么?”
“如果你哪天想喝酒了,只许在我面前喝。”
“哦。”瞬间有种霸总不好惹的错觉油然而生。
“今天和同事一起吃饭,开心吗?”
纪寒昭在观察她的表情,有一丝丝的紧张,而后又恢复原样。她还是不愿意把事情告诉自己,他想。
“还好吧。”她有点心不在焉,“就聊聊天吃吃饭而已,也没什么。”
她开始做解释,典型的撒谎不打草稿。
不过其实说实话也没错,顾西洲,从某种定义上的确可以是她的同事,上上上上上司,应该也能勉强能当作同事吧,而且聊聊天吃吃饭,这的确也是实话呀!试问我们小唐为何能在纪先生面前这般淡定,这当然是实践出真知呀!陆游爷爷讲的好嘛,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她不讲他也不问,纪先生秉承的是她乖乖交代的原则,他在这份感情中,只做了一件强势的事情,那就是让她和他在一起,其余的,皆是退让。要让她爱,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相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需要相互之间的慰藉。因为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讲,永久相爱本身就是对几千万年进化的一种背叛。不过爱本身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一见钟情也并不代表朝朝暮暮。
英文中有个词叫crush,意思是“压碎,碾压,压垮”,这是个粗暴的词语,但它还有迷恋的意思。迷恋会很幸福,同时,它也可以让人很痛苦,因为还有个单词叫miss。
纪寒昭记得和唐初杳的初遇,那是一场意外,或者可以用另一种说法,那是老天的蓄谋已久,更简单的说法叫缘分。
碰巧在那条街,碰巧在那个红绿灯路口,碰巧他回头看见了她,碰巧他莫名其妙观察了她并且下了车,一切的一切,童话故事又拉开了另外一道完全不同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