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就不要推辞了!”老爷对老夫人说。
“好,想不到我夜儿手艺如此精湛!”老夫人看着仲甫和兰心,“都是你们教导有方!”
“娘!”仲甫和兰心笑了。
“后日便是姥爷寿辰,血玉手镯本为借花献佛,不知姥爷想要些什么礼物?”汐夜转过来看着老爷。
“你们来了就好,还准备什么礼物?”
“爹,夜儿不说我们倒忘了,小槐!”父亲召唤贴身侍者。
小槐捧着一个木盒走到仲甫身前,仲甫接过木盒交给老爷。老爷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幅画卷。
“这是爹一直在找的《春树秋耕图》,几经周折才到我手,正好拿来给爹做寿。”
听说是春树秋耕图,老爷迫不及待地打开画卷,“这就是春树秋耕图?相传其中谜题无人能解!”老爷仔细地看着画中景物。
“春树秋耕图?”汐夜看着老爷手中的画卷,世上怎有如此图画?
“你们也过来看看!”老爷召唤几个孩子。
汐诚,汐实,汐夜三兄妹走到老爷身旁,大家低下头仔细地看着画卷。
看到画中景物,汐夜心中一惊,好熟悉的画卷,在哪里见过?汐夜微微皱起眉头。
看到几个孩子的表情老爷高兴地收起图画,“好了,这幅宝卷我就收下了,改天大家一起参详!”
“对了,爹,您还没有回答夜儿的问题!”
“只要是夜儿送的姥爷都喜欢!”老爷看着女儿。
“雏菊!”
丫鬟雏菊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方盒,她将盒子交给老爷身边的侍者然后退了出去。
老爷接过方盒打开。看到里面的物件,老爷眼中一亮,眼前是一个雕花白玉方瓶,瓶身为上好白玉,瓶口雕制成花形,瓶身三分之二处有环耳,轻触环耳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在北晋王府见过类似的玉瓶,价值千两黄金!”老爷子抬起头看着外孙女。
“若是老爷喜欢,千两黄金也是不多!”汐夜笑看姥爷。
“夜儿!”老夫人拉起孩子的手,夜儿还和小时候一样。老夫人想起八岁时汐夜来府的情景,当时老爷说喜欢顺福楼的菜肴夜儿便日日送来。如今,夜儿长大了,得知老爷喜欢古董玉器又送来白玉花瓶,孩子的心意两位老人又怎能不知?
“娘,这花瓶对夜儿来说便是小事,她若是喜欢,雕制出几个都还嫌少!”
“这花瓶是夜儿雕制的?”老爷吃惊地看着兰心。
“这就要问您的外孙女了!”兰心笑着看向汐夜。
“娘!”汐夜向母亲撒娇。
“爹娘可是忘记仲甫是做什么生意的?”兰心笑问两位老人。
老爷看着老夫人,两人笑了,“对,对!”
“好了,不说了,管家,让厨房上菜,我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听到老爷的话,管家周伯转身离开。
吃过午饭,汐夜来到自己的小院。走进园门,还是那个种有桂树的院子,里面多了些时令花草。
帮着提东西进来的仆妇走过来,“这些是老爷和老夫人派人去各地收集的,说是三小姐喜欢!”
“恩!”
走进暖阁,适值盛夏,里面竟没有丝毫酷热之感,可谓冬暖夏凉。放下东西,仆人们退了出去。
丁香看着汐夜,“小姐,你说凤华公子会不会。”汐夜看看丁香。
“是,小姐!”丁香不再多言。
两日后,老爷的寿辰到了,高府内外挂起大红灯笼,前来拜寿的客人络绎不绝,仆人们忙着接待早来的贵客。男客们在院子里分别落座,女眷们和老夫人在内堂聊天。见到汐夜,女眷们议论纷纷,“这是哪家的小姐,长得如此标致?”
老夫人看看汐夜,将外孙女拉到身旁,“这是我们家三小姐,兰心夫妇的掌上明珠!”
“原来是三小姐,可许了人家?”
老夫人笑了,兰心看看母亲,笑着转向大家,“早就定亲了,亲家是夫君的好友!”
“原来是这样!”几位夫人看着汐夜,且不说这小姐的样貌,高冥两家的财势已经让人垂涎三尺,看样子这丫头还未成年,一切都还好办!
汐夜坐在老夫人身边微微抬头,看着几位贵妇的眼神汐夜知道,麻烦的事来了!
老爷一向与晋王交好,寿诞这日,北晋王府特意命人送来贺礼。王爷的侍者刚进大门老爷便率领一家老小前来迎接,在座的宾朋不无跪倒下拜。礼毕,老爷请侍者入席,侍者宣称要回去复命,老爷看了管家一眼,周伯点头,带领侍者走出高府。
汐夜看着远去的侍者,“北晋王爷……”
寿诞后的第二日,老夫人派人请来汐夜。刚进院子就看到满地的礼物,汐夜迈步走入老夫人寝房。
“给姥姥请安!”
“好,好,夜儿快过来坐!”老夫人抬手召唤孩子。
汐夜坐在老夫人身旁,“夜儿。”老夫人停下来看着孙女,“哎,院子里的礼物你可看见了?”
“是!”
“那些是前日贺寿的贵妇们送来的,说是为自家孩子提亲,我已问过你母亲,你母亲说问过你的意思再做定夺!”
“姥姥可喜欢这些礼物!”汐夜问老夫人。
“傻孩子,姥姥活了大半辈子,我们高家还在乎那点儿东西?”老夫人看着汐夜。
“姥姥看这是何物?”汐夜从身边的雏菊手中接过一个箱子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老夫人惊呆了,“夜儿!”老夫人吃惊地看着外孙女。
里面满是精致的首饰,挂件,猫眼石发簪,猫眼石项链,紫玉手环,血玉金坠,等等等等。
老夫人有些眼花缭乱,她拿起猫眼石挂坠。黄金雕花的项链中间是一颗稀有的猫眼宝石,项链上用特殊手法雕制出花纹,纹身是盛开的黄金牡丹,且不提其富贵华美的外表,单只这雕刻的工艺就已出神入化。看着这精致的项链,老夫人心中一动。
看着老夫人脸上的温柔表情,汐夜笑了,“若是喜欢,这个便送与姥姥!”汐夜拿起项链就要给老夫人戴上。
“不可!”老夫人马上回过神来。
“夜儿。”老夫人欲言又止。
“姥姥,这些是我这几年来的心血,冥家百年基业不能断送在我们后辈手中。家中虽有工匠,但是我冥家秘技向不外传,虽然家业由哥哥们继承,但是工艺技法却无人知晓!”汐夜看着老夫人。
“孩子,你的心意我明白,有何要事你就直说吧!”老夫人叹了口气。
汐夜笑了,“老爷一向与晋王交好,这件事是这样的……”汐夜压低声音将自己的想法说与老夫人。
听完汐夜的话老夫人抬起头,“难得你有这份心,好,姥姥一定帮你!”
“谢谢姥姥,这件事这么办。”汐夜趴在老夫人耳边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第二天,老夫人命人备车前往北晋王府。来到王府门前,管事的小厮进去通禀,没过多久,王府管家带着老夫人走进客厅。
客厅内,王妃正坐在上座饮茶,见老夫人进来,王妃大吃一惊。令她吃惊的不是别的正是老夫人的挂饰,只见老夫人头戴黄金紫玉珠凤,斜插紫金珠花,下面是雕花猫眼石发簪,绿玉耳坠垂落两旁,脖颈上正是那串猫眼石项链,配以黑色百花锦袍,一个威仪正态的贵妇站立眼前。
“给王妃请安!”
“这怎么使得,老夫人快请起!”王妃双手搀扶高老夫人。
“谢王妃!”老夫人在王妃对面坐下。
仆人上茶后退下了。老夫人看了看茶杯笑着对王妃说,“前日我家老爷寿辰,王爷贺礼令高府蓬荜生辉,此番特来答谢!”
“老夫人客气了,王爷与高老太爷一向交好,老太爷寿诞王爷理当拜贺!”
老夫人看着王妃笑了笑,“来人!”
随侍的丫鬟走到老夫人身前,将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老夫人看着王妃,“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王妃笑纳!”
王妃笑了,“丫鬟。”王府丫鬟立刻走过来将锦盒送进后堂。
见王妃收下礼盒,老夫人假托家中有事离开了王府。
老夫人刚走王妃便命人拿出锦盒,看到里面的东西王妃眼前一亮,盒中是十二根黄金宝石发钗,钗身是雕花黄金,上嵌宝石,再看盒盖,上绣“富贵花开十二金钗”几个大字,下面有一行小字隐约可见,“兰花阁”。
“兰花阁!”王妃重复着这几个字。
“来人,备车。”王妃决定亲自去兰花阁走一走。
回到高府,老夫人将事情的经过向汐夜讲述一遍。“依我看,八成是我前脚一走王妃后脚就出门了!”老夫人笑看着自己的外孙女。
“好了,这些还给你!”说着老夫人就要取下身上的配饰。
“这些便送与姥姥当是谢礼!”
“傻孩子,你把这些拿了去卖与别人还可以换些银钱。”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汐夜把话截了过去,“娘说这些对我来说便是海河之一滴有些不妥,不过银两我是不缺的,姥姥莫要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