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水寒走出了童天的办公室,童天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水,童天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过不停,童天接起电话:“喂,你好,我是华信银行。”
“老童,还用起标准用语了?”电话是王俊青的,王俊青在电话里哈哈哈大笑。
童天一听是王俊青,也哈哈一笑:“没办法,银行系统也要跟国际接轨,王俊青,你个老家伙,这几年你可成了东北王了,现在的关东证券可是鼎鼎大名哈。”
“你现在都是国有银行的大行长,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证券公司看门的,不过一听你接电话,我就学到了你们首都人民的礼貌用语了,现在的华信银行听说也在筹划上市,银行上市可是航母。”王俊青呵呵一笑:“老童呀,我王俊青的脾气你知道的,在你这里我就直说了,你们华信银行托管了京华信托,现在信托公司不是在剥离证券资产吗?我们关东证券希望收购京华信托的证券资产,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弥补关东证券在上海北京等地的网点布局。”
“你们也想收购京华信托的证券资产?”童天一听,心里开始发笑,两年前京华信托找人托管,没有人愿意接手,后来在人民银行的指派下,京华信托被华信银行北京分行托管,两年之后的证券资产剥离要求,却让京华信托一下子成为香饽饽,“你们关东人怎么就盯上了京华信托呢?刚才伟业集团的老板萧水寒才从我的办公室走,你说我现在到底是给你还是给萧水寒,你们关东人先协商一下怎么样?”
王俊青一听童天的话,知道这个老家伙有点打太极,不过童天说得也有道理,自己与萧水寒竞争收购京华信托成了关东人的内战,看来萧水寒这个家伙路子非常广,居然能从童天的办公室自由出入,看来与童天的关系非同一般。关东证券要拿下京华信托,自己必须亲自到北京督战,到时候童天就是想给萧水寒,自己在也不能熟视无睹,当年在国债期货事件上,两人可是掌握了对方致命证据的利益同盟,童天今天在行长的位置上,但是这些证据依然能让童天身败名裂。
“老童,我们都是多年的老哥们了,我们现在就想踏踏实实地做点事业,京华信托你们都托管两年了,我们接手它们的营业部,希望扩大我们的网络布局,这次真的希望老童你撮合撮合。”王俊青突然呵呵一笑,“当年国债期货的历史已经如云烟了,我们现在得在国家的规章制度下认认真真地做事,老童呀,没有你们的支持,作成一件事情真的很难呀。”
童天一听就知道王俊青这个老王八蛋话里有话,当年的国债期货事件中,当时担任华信银行副行长兼任辽东省分行行长的童天分管拆借,当时为了给君安证券作对手,王俊青给童天一百万的好处费,从华信银行拆借了十一亿元,如果没有君安的鲁莽,取消交易的话,关东证券就彻底暴仓,华信银行的十一亿元根本就不可能还回来,这么多年了童天升任了华信银行的行长,王俊青依然稳坐券商东北王的交椅。
“王总,现在我们只是托管,真正要收购还要人民银行批准,剥离的证券资产还要证监会机构部批准,我们现在只是清算,不是我童天不帮你,在财务账目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之前,无论是你还是萧水寒,我都不能答应给谁。”童天也呵呵一声冷笑,“现在的监管越来越规范了,我们必须按照法律程序,当年的鲁莽已经成为历史了,我们不能重复历史的悲剧,踏进同一条冰河。”
王俊青了解童天的脾气,这个家伙是西北犟驴,吃软不吃硬,当年的一百万贿赂是吓唬不了这个老东西的,那么多年了,一旦自己将那件事情给捅出去,自己同样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华信银行托管京华信托,托管组控制在华信银行北京分行,但是最终的点头还需要童天,只要童天打个招呼,托管组就不会拖拖拉拉的。
“老童,我觉托管只是一个债务清理的形式,这个形式持续的时间掌握在你手上,你说总是这样托管,多影响营业部的正常经营呀,时间一长,还影响营业部的价值,经营跟不上,设备时间一长等等因素会降低营业部的价值的。”王俊青干了这么多年证券公司,对于证券营业部的经营非常清楚,“一旦托管时间持续的长了,营业部的客户就存在人心散了的问题,那样营业部的生存就存在困难了。”
“老王,别着急,这两天我找托管组的问问情况,他们的办事效率太低,我兜催了好多次,你说得非常在理,我们加快营业部的处理,但是其余的我们就不负责了。”童天不想给王俊青什么承诺,那样一来就将自己陷入被动局面。
萧水寒坐在高老头对面。
高老头眯着眼睛:“小萧,你说你都倒腾什么呀,京华信托有多么糟糕你知道吗?他们的营业部分布的是很合理,但是华信银行托管组的人清查了两年了,自今没有一个结果,至少我认为这个京华信托的问题不是一两亿元就能解决的,你当初接手关东信托我是支持你的,现在你要收购京华信托,还要再收购锦城信托成立证券公司,你的胃口不小嘛,广告说得好,吃多了容易不消化的。”
“哈哈,高老,吃多了要想消化的好就要服用健胃消食片嘛,你放心,我既然下定决心要接手,一定能处理好消化系统的,我现在就是担心我一旦接手了,你们证监会到时候你给我证券公司的牌照,那样可就真的吃饱了不消化了。”萧水寒笑嘻嘻地盯着高老头,“高老,我知道从信托公司剥离证券资产后成立证券公司目前在中国还没有先例,但是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都说了,我们在改革的过程中是摸着石头过河,资本市场也正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我希望我们能成为这个先例的过河者。”
高老头盯着萧水寒:“摸着石头过河也有溺水的。”
“高老,改革是需要成本,需要一批人为之付出代价的,我们既然踏进了这条不知深浅的河流,那么我们就要经得住任何的风浪艰险,如果我们为此献身了,也并不代表这条路就走不通,也许是我们的路径或者方式方法不对。”萧水寒往前靠了靠,“高老,我听说关东证券的王俊青也找到童天了,你说的烂山芋现在成了香饽饽,证券资产剥离的信托变革是一定的,京华信托托管了两年,在托管中贬值不是国家的初衷,现在王俊青的出现给我们关东信托带来一定的压力,我们希望先动手。”
“怎么动手?”高老头听童天说过,现在的托管审计报告都没有,出售资产非常难。
萧水寒端起水杯,高老头最近一段时间喝起普洱茶了,听说通便还有降血脂甚至减肥的功效,人上年纪都怕死,眼前这个高老头精神矍铄,不过喝喝普洱茶也好,至少能心灵上得到安慰。萧水寒不喜欢那玩意,刚一进高老头的办公室,高老头就兴奋地给萧水寒介绍普洱茶,萧水寒只是不停地点头微笑,泡茶的时候婉言谢绝了高老头的普洱茶。
北京的这个白开水一点味都没有,萧水寒喝了一小口,放下水杯。“高老,我是这么认为,托管是行政命令,但是我们不能让资产在托管中贬值,我们可以是收购托管清算两条线同时走,也就是说,华信银行的托管小组依然进行托管的工作程序,证券资产的经营由我们派人进行,托管组进行两方监控。”萧水寒盯着高老头,“如果华信银行觉得我们收购存在债务不清楚的可能,那么我们可以改变一种模式,那就是华信银行托管组代表国家,将证券资产剥离出来,作为新成立证券公司的股东,那样就不存在收购的债务障碍。”
“小萧,看不出来,还是一个金融并购奇才,这个法子还是存在问题,关键是京华信托的证券资产怎么作价,评估标准是什么?如果发生隐形债务,这个债务到底是京华信托承担还是新成立的证券公司承担,如果是新成立的证券公司承担,股东之间应该有一个什么样的约定?”高老头呵呵一笑,“小萧,问题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证监会给了你们牌照就意味着是一种行政信誉与行政责任,一旦将来成立的新证券公司出现问题,证监会就要承担行政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