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H区派出所里,郑晓滨蹲坐在墙壁边,头埋在膝上,双手抱头,自从昨天下午被带进来就是这个姿势,
王所长新自打开了门,大声说道,
“郑晓滨,出来吧,你可以走了”,
一连叫了两声,郑晓滨才抬起头,他双眼充满了血丝,似乎没明白对方说什么,
“出来吧,有人来接你了”,王所长看着这个呆呆愣愣的小伙子,心里有点不忍,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心想还好误会解除了,
小李和崔恩岚就站在门外面,看到郑晓滨出来,崔恩岚忙迎了过去,
“你是郑晓滨吧,我叫崔恩岚”,郑晓滨点了点头,他也认出了崔恩岚,
“是你救我出来的吧”,他感激地说,崔恩岚摇摇头,
“不是的,是病人家属,发现是个误会,这才急忙给派出所打来了电话”,
郑晓滨没说话,崔恩岚看到他哭了,泪水从他那血红的眼睛里汩汩地流着,崔恩岚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别难过了,这不是没事了吗?”,
郑晓滨抬起头,哀声说道,
“昨晚我想了一夜,我在想,我是不是也会和我父亲一样,要冤死在狱中了”,
崔恩岚大惊,忙拉着郑晓滨上了车。
郑晓滨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
在崔恩涧的再三追问下,郑晓滨这才道也了实情、、、。
郑晓滨家是延F县郑家村人,从太爷爷那一代就是村医。他的爷爷子承父业,在当地十里八村也很有名望。七八年前,他们家就把医馆开到了镇边上,这里交通方面,也便利于远处的村民来医病。
三年前,镇上有个三岁的孩子发烧,孩子母亲抱了过来,父亲诊治只是普通的感冒,开了些疏热解表的中药粉。当天晚上,孩子高烧抽搐,他们将孩子送到了县医院,结果没能被抢救过来。
不知为什么,病人家属一口咬定是他家开错了药,他们报了案,警察封了他们的诊所,带走了他父亲,并将他们家所的有诊疗记录还有药品都收走了。
他们家四处求人,但都无济于事。
案情很快有了结论,说是孩子死于氯霉素过敏。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家绝对没有这种药。这可是违禁药,我们家是中医馆,用的都是纯中药”,
“那后来呢?”,崔恩岚着急地问道,
“我们家医术是祖传,我父亲没上过大学,也没考过医师资格证,只是上了函授,发了个结业证书,当时说有了这个证书就可以开诊所,可是后来又说结业证书不做数,所以我父亲算是无证经营,判刑很重,三十年无期。爷爷四处求人无果,悲痛欲绝,最后长叹一声:世风日下,人心险恶,然后吐血而亡。母亲气的砸了家里所有的药罐,烧了爷爷的医书,并且精神上也出了问题。那年我高二,也不得不辍了学。慢慢地母亲的病情也有好转,我表姐在县城开了家小餐馆,她在表姐那帮忙,也算安顿了下来,我这才有机会出来打工”,
崔恩岚内心无比悲愤,好一会才说道,
“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妹妹,她去年考上了大学,她本来是要报考医学院,可是我母亲誓死反对,最后她上了师范”,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暂时也没什么打算,我虽会看病,但没有医师资格,而且我母亲也不允许我们再从医,我现在一家按摩馆打工。可是我毕竟从小跟着爷爷背方诊脉,真做不到见死不救啊!”,
崔恩岚感同身受,
“明白,我家也是中医世家”
过了一会,崔恩岚再次问道,
“我只是奇怪,你的点穴,按理说最多十二个小时就会自动恢复,可老太太为什么醒不来呢?”,
郑晓滨想了想说道,
“可能是她不想醒来?”,
“什么?”,崔恩岚很是不解,点穴不是她的强项,
“病人可能有轻度抑郁症,有悲观厌世的情绪,睡着了,她就想长眠,这是她潜意识的问题”,
前面的小李心头一震,可不就是吗,老太太的身体情况古局长并没有隐瞒他,她的确有抑郁症。
崔恩岚让小李将车停在了一家早餐门口然后就让小李回去了,她请郑晓滨吃了顿丰盛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