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辉是不是也受了孙文奇的指使?”
耿利伟想了想,说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细想起来,孙文奇没必要如此,一是你暂时还威胁不到他,再说了你们到底是血脉至亲,更主要的是,你毕竟是孙家嫡孙,一旦你出了意外,那就不是小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他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动你”,
耿利伟分析的头头是道,孙文胜沉思了一会,问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
耿利伟招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来,淡声说道,
“我就是要孟家父子倒台”,
“孟家父子?”,
“是啊,孟海青心狠手辣,做事毫不底线,他的父亲孟行林更不是个东西,狼心狗肺,畜生不如”,耿利伟说的咬牙切齿,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恩怨”,孙文胜不解地问道,
耿利伟犹豫着,他其实不太想说,毕竟他们刚刚接上头。这时崔恩涧和历林岳推门进来了,刚才他们已经听了耿利伟话,这才绕到另一处,装作刚到的样子,推开了客厅的门。
见有人进来,耿利伟有点紧张,
“有客人?”,历林岳问道,崔恩涧没说话,一直观察着耿利伟,他对自已的眼睛很自信,一个人能不能交往,几眼下去就能见分晓,
“历少,崔少,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耿先生,我的同事,”,
“耿先生?”,历林岳反问了一句,孙文胜马上解释道,
“就是他,给我送来了内幕消息”,孙文胜也装作他们两个刚到的样子,就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谈话,
“看来耿先生跟孟家父子真的有深仇大恨啊!”,崔恩涧故意说道,
耿利伟叹了口气,心想看来他不说是不行了,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他也只能豁出去了,他想了想说道,
“其实跟他们有仇的不是我,是我的老师,我的老师是谁我暂且不说了,他曾经是北科所最有名的物理动力学专家,孟行林是他大学的教授,我老师很信任孟行林,完全没有戒心,什么事都跟他说,包括他研究的课题。可这个孟行林完全不是个人,他起了歹心,一手做了个局,然后匿名举报,说我老师透漏了科研主题,有投敌卖国的嫌疑。那时国家刚刚开放,对这些话题很敏感。我老师和他怀着孕的妻子一起被送进了监狱,后来他的妻子在狱中自杀,一尸两命,临死前认了罪,说是自己透漏的消息,跟我老师无关。我老师心理很清楚,这是他的妻子要为他顶罪。后来我老师被放了出来,只是他再也不能接触航天物理了。然而,三年后孟行林拿出了我老师的研究成果,然后是各种奖励,并以此成果然进了比科院当上了院士,还四处演讲,现在可是全国有名。有时我在想,他就不怕吗,他的心就一点不愧疚吗?”,提到此时,耿利伟无比激动,崔恩涧早就无语了,这个故事他从古风杨那里听过,耿利伟的老师分明就是古风杨的姑夫,
“你的这个老师就这以认了?”,
“他有什么办法,从监狱里放出来后,没人相信他,并且他终生都不能再从事航天事业,现在他从事的是高能材料,就是我学的专业,孟行林现在可是科技界的明星,说了谁也不会相信,再说了,我老师他现在无权无势,能怎么办”,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历林岳问道,
“我跟老师很投缘,我家境贫寒他没少资助我。后来我考上了京大的研究生,那天他很高兴就喝多了,这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我当时真是惊讶无比。第二天我再去找他,他矢口否认,说是喝多了说的梦话,可我知道他在说谎,因为那天晚上他的悲伤和愤恨不像是装的,绝不是酒后的胡言乱语。我当时都给他跪下了,让他一定要相信我,我说我进了京城,说不了能认识一些大人物,说不了能帮上忙。我想,即便我帮不上忙,让他说出来也好,这样一直闷在心里,人会憋出病的。他这才将整个事情说了出来,要不是后来孟行林拿着他的科研成果招摇,他也不知道孟行林才是幕后黑手”,耿利伟无比悲凉地说。
他说完,几个人都沉默了,崔恩涧突然问道,
“你的这个老师,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身体也不是太好,他妻子过世,一直没再婚。现在的师母是他的学生,追了他很多年,大概后来被感动了吧,后来他们结了婚,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十几岁了,有了这双儿女,他的精神状态也好多了,”,
崔恩涧嗯了一声,然后说道,
“历少安排饭吧,耿先生想必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