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议事厅中,中间的主位空着,几个年纪不等的老者分别坐在两侧,在他们的身后则站着不少江湖打扮的人士。
为首的老者发须皆白,面颊瘦且精悍,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如同荒漠之中的野狼,透着血腥味一般。
“主上还知道回来?老夫以为你因为一个女人而乐不思蜀了呢!”
鬼剑低了头,“大长老,鬼剑不敢!”
“哼,你是主子,有什么不敢的?我们这些下属,说到底不过是些拖累罢了。”
鬼剑沉默不语,这几位长老是看着他长大的,若是没有他们,他也没有今天,所以,他一直对他们格外尊重。
“呵呵……”
在这种颇为严肃的场合这种,李晓婉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长老本就对李晓婉颇为不满,如今见到她如此没有规矩,心中则越发恼火。
“放肆!你笑些什么?”
李晓婉挑眉,“自然是因为觉得好笑就忍不住笑了,这位老人家,你虽然口口声声地称呼鬼剑为主上,但是言辞之中对他没有半分尊重可言,这难道不值得好笑吗?”
大长老冷哼一声,“我鬼宗的事情,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李晓婉则一脸无辜道,“老人家你别误会,我可绝对没有要评判你的意思,你说得对,这是你们宗内之事,只不过,既然你们请我过来,是否应该遵循待客之道?”
“你这女子,当真是舌尖嘴厉,宗主就是如此被你蛊惑的吧?”
“蛊惑?请问这位老人家,在你眼中,你们的宗主到底是三岁小孩还是没有脑子的智障?旁人随便给一颗糖果就会跟着走吗?简直是荒唐!”李晓婉嘲讽道。
鬼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李晓婉怼这些人,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李晓婉端庄温婉,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从未了解过这个女人。
大长老被说得哑口无言,另外一个微胖的长老则笑了起来,“摄政王妃果然是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这位老人家过奖了,我不过就是个寻常女子。只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莫名其妙被骂罢了,更别说还是被他的手下如此质疑,这样的场景简直是有些荒唐,我以为你们才是主子,而他是奴才。”
“摄政王妃息怒,大长老也是因为多日未曾见到主上,一时间有些情绪激动罢了。”
“呵,只是情绪激动就能如此对主上不敬,那么若是再激动一些岂不是会对他动上刀枪么?还有,不知道诸位特意请我来这里,到底所谓何事?”
李晓婉轻松地掌握了话题的主动权,她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鬼宗的几个长老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位摄政王妃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王妃息怒,贸然将您请来,确实是我们招待不周,不过既然你和宗主是朋友,那么此事应该也能够理解。”
“若不是看在鬼剑的面上,你们以为我现在会好好地站在这里么?行了,坐了半天车,我也乏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左右你们现在也不会放我离开,那么就先安排地方我住下好了。”
李晓婉表现得十分坦然,反倒是叫一众长老面面相觑,鬼剑心中暗自好笑,他看得出来李晓婉是故意用这种方法来为他抱不平。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维护,所有人都只告诉他,他是前朝太子,他的身上肩负着光伏前朝的使命,肩负着所有人的恩怨情仇,但是没有人问过他是否愿意去做这些。
对于鬼剑来说,这些事情他早已经习惯了,而这段时间以来,他发现自己在宗中的地位似乎并不如一开始那般了,或许是因为反对朝廷的队伍已经拉起来了,他这个吉祥物可有可无了,又或许是最近的成功助长了这些所谓前朝老臣的威风。
总而言之,鬼剑觉得自己就像是即将被架空一般,他无比深刻地意识到,曾经的那些所谓理想和责任,都敌不过握在手中的权利,这些前朝老臣们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能够带领他们推翻朝廷的主人,而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这是和其荒唐,又是何其悲哀。
大长老他们确实不敢对李晓婉做些什么,世人皆知摄政王对这个王妃百般宠爱,更被说李晓婉现在还有身孕,若是她真的出了事情,以南宫夜的性格,多半会不死不休!
更何况,朝中局势不稳,大长老他们也想要乘次机会浑水摸鱼,若是能够与南宫夜合作那是最好不过,就算是不能合作,这样的人也绝对是不能得罪的。
于是,按照李晓婉的要求,大长老他们为她安排了颇为舒适的房间,甚至特意派了两个侍女伺候她的生活,当然,伺候的同时也负责监视她。
李晓婉并没有在意这些,既来之则安之,她并不担心这些人会伤害她,因为从她的身份看来,这些人还没有那个胆量!
李晓婉被带去休息的时候,鬼剑则被长老们喊了过去。
“太子殿下,看样子你和这位摄政王妃的关系不错,既然如此,能否请她亲自引荐我们与摄政王见一面呢?”
鬼剑颇为不满道:“这件事我不能同意,王妃是我请来的客人,我不愿她牵扯进朝廷大事之中。”
大长老沉了脸色,“殿下不可任性,我们将摄政王妃请来,为的就是这个目的,想必你也听闻了,程翰林造反之后,宫中就一直戒严了,但是老夫得到消息,皇帝身中剧毒,应该是时日无多了,想必,程翰林会乘次机会待人重新攻打皇宫,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瓮中捉鳖。”
“这些与王妃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李晓婉出身将军府,她的父亲手中有十万兵马,更别说南宫夜的手中还有五十万兵,若是能够将他们拉拢过来,那么殿下何愁大业不成呢?”
大长老们想得不错,但是鬼剑却越听越是可笑,他反问道,“诸位可曾想过,他们为何要支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