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花镜月此时却担心不已,“我们这样不行,后面很快就会有人追上来的,太子殿下,你若是还想要能好好活着,现在就必须要听我的,车厢里的那个女人我们不能带着。”
“她是摄政王王妃,我必须带着她。”
“不管她是谁,我们都不能继续带着,否则根本别想跑掉,更何况,你没看到她有身孕吗?”花镜月自问还做不到对一个有身子的女人下手。
“那又如何?你只管驾车就是了,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花镜月对于他的这种态度十分看不上,程翰林以为自己是谁?若不是他们兄妹这么多年的支持,只靠她程翰林,他真的以为自己能有今日成就么?
现如今,为了程翰林的所谓宏图大业,她大哥被抓起来了不说,经营多年的花容山庄也毁于一旦了。
“殿下,事已至此,你还要耍威风给谁看,我告诉你,我不是大哥,不会对你言听计从,你若是还想要离开这里,就乖乖听我的,否则,你就下车。”
花镜月的厉声呵斥让程翰林楞了一下,“你在威胁我?”
花镜月也算是豁出去了,“威胁你又如何?因为你一个人,我们花容山庄这么多人都搭进去了,难道我还要继续像供着祖宗一样供着你吗?做梦吧!”
花镜月此时心中悲痛不已,因为她也不知道大哥还能不能活着,听闻和大哥一起去摄政王府的人死了不少,若是因为程翰林还有南疆的支持,她也不会将救人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程翰林震惊之余又冷静了下来,“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花镜月说了一句什么,程翰林沉默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刻钟之后,南宫夜骑马飞驰而过,紧跟着地上的车辙印记一路往前追过去,而在他的马车刚刚离开之后,路边的一处树丛下钻出两个人影来。
“殿下,我们快走吧!”花镜月语气十分冷淡道。
程翰林皱了皱眉,却打算将李晓婉一同带走。
花镜月怒道:“殿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将她带着,能逃得掉么?”
程翰林咬牙,无奈之下,只能将李晓婉扔在此处,看着李晓婉昏睡时那张乖巧的脸,程翰林想到了梦中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
不过,程翰林也彻底清醒了过来,李晓婉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如今这个女人是摄政王妃,心里放着的男人也是南宫夜。
这让程翰林的心里像是有无数蚂蚁在撕咬,于是,在花镜月震惊的目光中,程翰林举起了手中的石块,他的眼底带着血色,这一刻的表情也像是恶魔一般。
“殿下,你要做什么?”
“她是我们的敌人!我不能让她继续活着!”
“住手!”
花镜月没来得及阻止,程翰林就已经将石头砸在了李晓婉的额头上。
“行了,殿下,快走吧,她如今受了伤,又在这荒山野岭的,应该很快就会死了。”
看着血液染红了李晓婉的脸,花镜月的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大约是物伤其类吧,而且听闻程翰林从前还对这个女子有过好感,如今却能这般干净利落地下手。
大约花镜月的劝说有了些许效果,又或许是程翰林害怕南宫夜忽然折返回来,只能跟着花镜月一同离开。
不多时,李晓婉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他沉默地将李晓婉大横抱起,足下轻点,很快就消失在丛林之中。
南宫夜这边顺着马车追了上去,然而等到他看到马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婉儿!”
南宫夜目呲欲裂地看着那马车冲着悬崖掉落下去,他策马疾驰,飞身而出,却也只抓到了从马车里飘出来的一方手帕。
“婉儿!”
南宫夜歇斯底里地喊着李晓婉的名字,眼底几乎溢出血泪来。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都空了一块,呼呼漏风,他下意识地想要跟着跳下去,然而却被紧跟着他而来的暗影给拦住了。
“王爷,王妃到底在不在车里还未曾可知,或许这只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南宫夜被这么一提醒倒是冷静了许多,没错,以程翰林对李晓婉的态度,应该不会将她放在马车上,但是他又忍不住想,万一呢?
之前程翰林对李晓婉心中有想法,所以才会对她的态度颇为容忍,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是敌人了,程翰林真的还会如此好心么?
南宫夜一时间钻了牛角尖。
“王爷,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派人去找王妃的下落么?更何况,府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王爷,还有太子,只要找到了他,应该就能知道王妃的去处了。”
“暗影,本王命你马上带人去找王妃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南宫夜眼底已经有些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男儿无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
“属下发誓,一定会将王妃找回来的!还请王爷保重自己。”
南宫夜收拾了情绪,朝着马车落下的地方看了一眼,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若是婉儿当真已经香消玉殒了,那么他在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定然会去找她。
在南宫夜追着程翰林他们离开皇宫的时候,皇宫之中也没有那么平静,程翰林是离开了不假,慧贵妃却还挟持着皇帝呢。
皇帝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此时也冷静下来,“慧贵妃,太子已经走了,你是否该放了朕了?”
慧贵妃却只是冷笑,“放了你?皇上你真的当我是傻子么?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要臣妾放了你也行,除非你下一道旨意,就说今日之事和王家所有人无关,你不得治他们的罪名。”
慧贵妃的父亲王太师闻言已经是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是臣教女无方,今日之事老臣愿意一力承担,只希望皇上能放慧儿一条生路。”
慧贵妃则面无表情道:“父亲,你不用如此,是我对不住你们,走到今日这一步,我也是咎由自取,我不怨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