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婉看着那封烫金请贴上漂亮的簪花小楷，心下不免叹息，看来李婉月这太子妃当真是彻底倒戈了，也不知道太子给了她怎么样的许诺，竟让她如此尽心尽力。
不过想到程翰林那人惯会甜言蜜语，李婉月被他迷惑倒也没有什么了。
李晓婉接了帖子，让梨心速速去晋王府中与南宫夜通了气之后，就带着小茜莲心赴约了。
再一次来到望月楼，李晓婉刚一进门就有小厮迎上前来，“可是李二姑娘？娘娘等候多时了，请随小的来。”
李晓婉拢了拢披风，在小茜的搀扶下上了二楼兰桂庭。
推开房间大门，李晓婉一眼就见到了坐在正位上笑意温和的程翰林，而他的身边，则坐着妆容端庄的李婉月。
李婉月见到她进来，神色淡淡，眼底甚至还划过了几分苦涩，不过却也迅速收敛了情绪，端坐在席间。
李晓婉故作惊讶地给程翰林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没等李婉月开口，太子程翰林就率先语气柔和道：“自家亲戚不用如此，本殿下出现在此，可是吓着二姑娘了？”
即便是寻常人家，也没有妹夫这般与姐姐说话的道理，更别说程翰林说话的时候，看向李晓婉的目光灼灼，竟像是毫不掩饰了。
李晓婉心中厌恶无比，那满心的仇恨就如同烈火一般在胸中灼烧，这不知羞耻的程翰林，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荣登大位，当真是苍天无眼！
李晓婉努力压下心中怨恨，眼观鼻，鼻观心，恭顺地在李婉月的身侧坐下，“太子妃今日下了帖子，我原以为不过是我们姐妹之间的小聚，怎得劳动了太子大驾？莫非今日有什么其他事情不成？”
李婉月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二姐姐不用紧张，确实只是寻常聚会，是本宫觉得我们姐妹许久未曾一起喝茶谈天，故而约了姐姐。”
“倒不是紧张，只是觉得不习惯罢了。”
程翰林接过话道：“日后多见几次也就习惯了，本殿下素来仰慕二姑娘才学，只是先前一直没有机会与二姑娘好好交流，今日干脆乘着月儿邀请二姑娘的机会一同前来，想必二姑娘也不会不给本殿下这个面子吧。”
李晓婉心中冷笑，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垂涎旁人的美色还能给自己找出这许多说辞来，她前世当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这等货色，错将鱼目当珍珠，白白付出一腔痴心。
“太子谬赞了，谁不知道四妹妹是第一才女，要说才学，臣女如何能比得上四妹妹。”
“月儿的才学固然出众，二姑娘你也是文思风流，为人赞叹的，对了，听闻二姑娘擅画，尤其是一手工笔惟妙惟肖，仿若得到墨大师真传，连皇祖母提起来都是交口称赞。”
“臣女不敢，不过是练得多了，熟练些罢了。”
“二姑娘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今日本殿下来此还有一事，想要恳求二姑娘，不日本殿下将前往淮州，因此次行程久远，唯恐母妃在宫中思念成疾，故而想请二姑娘为本殿下画一幅小像如何？”
李晓婉抬眸，似是有些惊讶，“太子殿下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只不过臣女才疏学浅，且宫中画师技艺比之臣女优秀太多，臣女恐怕难当此任。”
“二姑娘何必自谦至此？你的那副《佛母图》本殿下也是见过的，实在是心生喜爱，故而诚心恳求二姑娘为本殿下作画。”
李晓婉心中疑惑，不知道程翰林此举到底何意？莫不是他们在拖延时间？
李晓婉眉头轻蹙，有些为难道：“太子殿下，并非臣女不愿作画，只是这作画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臣女近日身体不适，手足无力，恐怕画不出殿下的英姿。”
“无妨，本殿下不在意，只要是二姑娘画的，本殿下都喜欢。”
李婉月沉默到了现在，听到这句话后，倒是语气催促道：“是啊，二姐姐，殿下一片诚意，你就莫要推辞了吧？”
“好吧，只是这作画也并非一时半刻可以完成，且需选择一处风景宜人之地才好……”
“这却不用了，我看此处就不错，恰好一应用具本殿下都已经选择妥当了，二姑娘直接动笔就是。”
他们果然是有备而来，李晓婉心中暗道，却不知这程翰林此举到底是否有其他用意。
且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必须装出一副被晋王厌弃的样子来迷惑对方才行。
“二姐姐，笔墨早已经准备妥当，你与殿下就在此处好好画像，本宫有事去去就来。”这个时候，李婉月忽然起身准备离开。
李晓婉忙开口道：“太子妃所为何事？不知道臣女可否帮得上忙？”
“二姐姐还是给殿下画画要紧，本宫的事情，本宫自会处理妥当的。”李婉月的声音有些冷硬，临走之时，她冲小茜等人道：“你们且到外间等候吧，作画需要安静。”
小茜和莲心对视一眼，却谁都没有动，直到李晓婉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方才离开。
等到包间之中就只剩下无李晓婉和程翰林两人时，程翰林那温和的笑意渐渐收敛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凶光。
“二姑娘既然要为本殿下作画，是否先该好好了解一下本殿下呢？”
李晓婉没想到他变脸这般快，“殿下此言何意？”
“这男女之间，没有比肌肤之亲更能了解得深刻了，你说对不对？”程翰林的眼中染上些许欲色，他笑了笑道，“本殿下三番两次对姑娘示好，却都得不到姑娘回应，本殿下实在是好奇，你为何就这么不为所动呢？”
李晓婉听着他这般露骨的话语，只觉得此人实在是龌龊至极。
“太子殿下，莫说臣女有婚约在身，就算是没有婚约，也不会与自家姐妹共侍一夫！”
程翰林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是么？可我听闻你与晋王的婚约貌似也岌岌可危了，倒不如另找一个可以依靠的高枝攀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