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半个月,周瑾瑜在家里上网,听到有人敲门,听到父亲开门说:“呀,稀客呀!快点进来”
门外传来说:“哎呀,亲家呀!”
周瑾瑜听着声音确认是甄博文的父亲来了,便急忙起身出了房间,打了招呼,连忙进厨房倒茶。
周瑾瑜父亲递过一根烟说:“甄局长,来抽根烟。”
甄韬先坐定之后接了周瑾瑜父亲的烟,问:“亲家最近忙什么呢?”
周瑾瑜父亲说:“没忙什么呀,在家里做点事,平常下去下下棋。甄局长平常有什么爱好呀?”
甄韬先说:“我就是喜欢到处看看,前两年我去了一趟温州,准备在那里搞点事情做,我最小的弟弟在那边,混得还蛮好的,是个副总,他们老总很器重他。”
周瑾瑜父亲说:“那就好呀!怎么没有继续在那边呢!”
甄韬先说:“没找到合适,我在那里搞了2个月就回来。”
两人聊着不多久,瑾瑜妈妈从外面买菜回来,见到甄韬先便说:“哎呀,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过来啦?”
甄韬先说:“我在这里有点事情,顺便也来讨论一下他们的事情。”
瑾瑜妈妈赶忙把手中的袋子收拾好,便过来陪着坐。甄韬先步入正题说:“他们的房子已经收了,马上就要搞装修了。”瑾瑜父母面带微笑认真的听着,甄韬先继续说,“我们当时承诺付8万元做装修,现在我们家没有钱,看能不能少点。”
对瑾瑜的婚事来说,瑾瑜的父母没有一定要求对方能大富大贵,但是至少男方不能比自己家还差,8万元是瑾瑜父母的最低限,而且当初又不是自己提出来的。今天听到甄韬先这样说,两位老人感到诧异,突然回忆起那天瑾瑜说他们有没有钱不一定的事情,这回他们有点相信了。
瑾瑜妈妈问:“那这是为什么呢?”
甄韬先马上有点不耐烦的说:“为什么呀?我去年动手术,家里的积蓄都用光了。”
瑾瑜妈妈问:“你动手术用了多少钱呀?你没有医保吗?”
甄韬先说:“我大概用了3万元,只报了50%,后来家里调养,差不多家里没钱了。”
瑾瑜妈妈感觉甄韬先在撒谎,说起来甄博文的父亲多少也是个局长,妈妈是老师,做了一辈子家里只有3万元,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再说,没有钱为什么那天信誓旦旦的承诺8万元?
瑾瑜妈妈也不好直接表达,只是说:“那也不急,等有了在搞装修吧!”
甄韬先问:“那他们结婚呢?”
瑾瑜妈妈说:“等装修好了再结婚,不急。我们家女儿还在读书,等她安心读完书出来再说也可以。”
瑾瑜妈妈的话让甄韬先没有办法说下去,只是点点头,说:“你们还是考虑一下吧”。
吃过中饭,甄韬先便离开了。
晚上瑾瑜妈妈便问周瑾瑜:“他们家难道就这样的情况?”
周瑾瑜说:“我也不知道,反正甄博文已经跟他们要了几次钱了,他们都说没钱。他们家都喜欢打牌,说是打牌输了。”
瑾瑜妈妈说:“我觉得那也不太可能吧?难道他们打得很大?”继续问,“那你的意思怎样?”
周瑾瑜说:“多少钱是他们说的,而且确实也不多,我觉得我们不过分呀!没有钱我是不会搞装修的。我哪儿来的钱?而且现在搞装修8万是最基本的。”
周瑾瑜父亲说:“他们这种情况确实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你还是跟博文好好说说,不要吵架,我看博文还是个老实人。”周瑾瑜点点头。
睡觉之前瑾瑜也把当天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博文,博文没说什么只是在电话那头叹气。
大概有过了一个星期,一天下午甄韬先来到周瑾瑜的家里,吹来一会儿空调,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在瑾瑜父亲的陪同下聊天,又说到两人的婚事。
甄韬先问:“你看上次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样?”
瑾瑜父亲问:“什么事情。”
甄韬先说:“就是装修钱的事情。”
瑾瑜父亲说:“甄局长,还是按照瑾瑜妈妈上次说的做吧!现在没钱也没关系,等到有了再搞装修就是的。”
甄韬先说:“等什么?那我们那边亲戚都知道他们今年结婚呀!真的是为了他们结婚,我们家搞的倾家荡产!”
瑾瑜父亲说:“甄局长,当初说拿这么多钱出来搞装修是你们自己说的,我们又没有硬逼着你。你说你们暂时还没有钱,我们同意往后推迟呀。刚刚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甄韬先说:“难道没有房子就不能结婚?我们那里都是在外面租房子结婚!买这么贵的房子干什么?”
瑾瑜父亲看着眼前的客人,不想与其争论下去,起身说:“你先坐一下,我先去做饭了。”说完便离开了。
瑾瑜父亲对甄韬先的一席话感到震撼,从来没有听说还有这样的说法,不免担忧瑾瑜结婚之后会受欺负。瑾瑜在房间里听得真真切切,她心里充满着愤怒与自责,她为博文父亲在自己家如此无礼,羞辱家人感到气愤,从小到大她给家人带来的消息都是好的,没有如此令人气愤和担忧。
甄韬先那天没有吃饭边走了,周瑾瑜晚上在电话吼着博文说:“你们家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而且还要来欺负我的家人,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甄博文有点委屈,问:“怎么了?”
周瑾瑜说:“你爸爸今天过来,说结个婚让你们家倾家荡产。没有钱就请他不要乱承诺,我们家承担不起让你们家倾家荡产的罪名。富有富的搞法,穷有穷的搞法,我们没有逼你们做任何事情。再说,结婚就能让你们家倾家荡产,你们也太脆弱了,以后不要来了!”
甄博文在电话那头默默的听着,没有做声,周瑾瑜继续说:“还说你们那里的人都是先租房再结婚,还说不应该买这么贵房,你家姐姐是不是也是租房结婚的!?既然不是,他为什么今天在我家这样说?我爸爸妈妈把我养大,说出去我还是一个研究生,难道他们就能看到女儿在外面租房子去结婚?你爸爸说话也太不经过脑子了,太没礼貌了,以前他这个局长是不是也是他自己吹出来的?表面上阔绰,一到实质性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还要倒咬一口别人,说别人欺负你们家。我请你把这些问题问清楚,不给一个回复我们的事情就免谈,而且让他自己来跟我爸爸妈妈道歉!”
甄博文听到瑾瑜挂掉电话的声音,他此刻欲哭无泪,一边是自己的父母,一边是自己钟爱的女友,父母是永远也割舍不掉的血肉情亲,但女友也是自己认定要与其共渡一生的人。从小父母忙于工作,忙于安排叔叔、姑姑的学习和工作,自己在家中永远都是被忽视、最没有发言权的人。到了初中,家里就是无止境的吵架,父亲和母亲不知是什么时候分开的,除开学费父亲支付外,零用钱总是被父母推来推去。回到家讨论的话题就是,昨天打牌又输了多少钱,或者赢了多少钱给大家分红。曾经甄博文很想问问他们到底还是不是夫妻?是不是已经离婚了?到底他们还关不关心自己和姐姐?
甄博文有过一段时间的叛逆,所以他虽然考入重点高中,但是成绩一落千丈,在那段时间父母亲只有一味的责备他,说他不听话,他们从来就没有从自身来找原因,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唉,自己又能要求他们什么呢?每次与其辩论的时候,一句话“我生了你,养了你,供你读书,你还想怎样?给你机会读书,书没读好是你自己的原因。”就可以把甄博文推出几丈远,那时甄博文无言以对。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儿女精神上的需求,听到更多的是今天又给你交多少钱的学费,买了多少钱的东西。甄博文曾经想脱离那个家庭环境,但是自己没有一点本事,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在和瑾瑜好之前,每天就是和寝室里的人一起看看小说,打打游戏。直到见到瑾瑜后,与瑾瑜接触之后,瑾瑜身上积极向上,学习认真的态度深深的吸引了他,其实这是他缺少但是自己又没有自制力去努力实现的,所以他会不自觉地每天跟着瑾瑜跑,内心里是希望瑾瑜能管着他,带他一起学习。后来来到瑾瑜家里,这里家庭氛围也是甄博文所需要的,他就像一个营养重度不良的小孩子一样,在周瑾瑜那里以及在她的家人那里吸收着他所需要的营养,他不愿意离开这里。甄博文也在质疑,家里难道真的只有3万元,就没有了?难道他们压根就没有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
甄博文心里也清楚本来自己也长大了,而且有了工作不应该再向家里提要求,但是现在已经向周瑾瑜家提了亲,房子等着钱装修,自己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多,但凡有,他都不会跟你家里提一句要求。这是心里又在羡慕袁平和自己的一些兄弟,他门家的大人怎么就多少会准备点呢?从内心来讲,他还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个现实,他总认为家里是在考验自己,期望着能有一天他们能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