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走到了橱柜前，就在张大志的眼前开始了烹饪。
只见从刀架抽出一柄尖细的主厨刀，抓起一把洗净的香葱。
赞了一声：“葱不错！”
小老头慢慢悠悠下刀，去掉葱白，剩余部分切成半指长的葱段。
接着从一旁的猪肉上切下一小块肥肉，一刀一刀切成粒。
虽然切的不快，但小老头的刀很稳，一刀下去绝无返工。
“看出来做什么了吗？”小老头边切边问道。
“红烧肉？”张大志答道。
“现在吃红烧肉太腻，你啊，就先看着吧！”小老头摇摇头，手下已经把肥肉粒切好。
支起炸锅，倒入宽油。
油微热、还未起烟时，小老头将一把葱段和肥肉粒送入锅中。
接着转身，拿起一个小碗，放入生抽老抽蚝油搅拌。
“你这是要做……”张大志意识到了什么。
“对，就是那个。”小老头看着张大志点了点头说道，手里一点儿也不耽误。
葱段在油锅里已经被炸到发黑，小老头抄起一把笊篱，将葱段捞出来，控在了一个空盘子上。
接着酱汁入油锅继续加热。
几分钟，葱油沸腾，加入少许白糖熬化。
老头把油锅端了一下，想要把油锅端起来，但是张大志的锅太重太大，他没端动。
小老头喊了一声：“来递把手！”
张大志赶紧过来把油锅端起，倒在了旁边放好的一个大碗里。
“有点儿累，剩下的你来接着做。”小老头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喘了口气说道。
张大志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做这道饭菜，但是小老头这一下午对美食的诸多见解让他下意识的服从。
等张大志忙完，餐厅的四人已经坐不住了，纷纷围到了餐厅门口。
出锅，五碗细面条。
张大志将葱油浇上，五碗葱油面现出真身。
张大志刚想把面端出去，四个食客已经走了进来，一人一碗端了出去。
找好位置，拿起一双筷子。
四个人都是狼吐虎咽。
张大志愣了，他看着剩下的一碗葱油面，直接用手捏起一根面条放在嘴里。
“太好吃了，这碗葱油面……”张大志不顾形象，用手把这一碗葱油面呼哧呼哧扒到了嘴里。
小老头撑着膝盖从马扎上站起身，拍了拍张大志的肩膀说道：“我建议啊……多出去走走，给不同的人做做饭。”
说罢走出厨房离开了饭店。
“这碗葱油面，怎么这么好吃……”张大志看着连葱段都不剩了的碗底，喃喃自语。
……
播放结束。
王烨在一段沉思之后，直接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时小岳刚问完那句：“师傅，你一定有段辉煌的过去吧？”
张大志沉默了一会儿，摇摇手说道：“不值一提。”
饭局因为老师傅突然的冷淡，变得气氛降了下来。
康达看了一眼众人，刚想请大厨回去。
王烨张嘴说话了：“老师傅，你可是姓张？”
张大志双眼一亮，看着王烨说：“小伙子你认识我？”
“我有一位师傅，跟我提过你。”王烨说道，接着指了指张大志的脸，“他提过你的左边颧骨这里，有一道细细的刀疤。”
张大志一听，也没什么反应，以为是餐饮届的同行提过自己。
“他说，当时他提点你没说太清楚，他挺遗憾的。”王烨接着说道。
“提点，他提点我什么？”张大志急切的问道。
饭桌上的众人也如同等着看戏一样，都把目光聚焦在了王烨的身上。
王烨站起身，看着康达说道：“康哥，能不能请你们先不要吃这些菜，等我做一道出来。”
“啊？我挺饿的了……”小岳对王烨说道：“这都快两点了，还没吃着东西呢！”
“等我，很快！”王烨拍了拍小岳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饭桌旁的其他人看嘉宾都不说什么了，也就不再反对。
康达看着王烨和张大志去了厨房，抛出一个话题，继续了节目的录制。
王烨来到旁边的开放式厨房，按照在张大志记忆中看到的，抽出了一把尖细的主厨刀……
二十分钟后，王烨端着一个大盆走了过来。
“尝尝吧，葱油面。”
小岳也不计较，自己站起来，给圆桌旁的人一人盛了一碗。
几人闻着，都感觉鲜香味十足，拿起筷子吃了一点，感觉胃口大开。
“这面真的好吃，大家先吃，吃完再录！”康达尽了主持人的责任，抬头说了一句，又低下头吸溜吸溜的狼吞虎咽。
张大志看着圆桌旁吃的一个个抬不起头的人，这熟悉的画面让他愣在了当场。
“为什么？”张大志再次问了一句。
“很简单。”王烨在旁边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快告诉我！”张大志急切的问道，整个脸都涨红，说完赶紧转身、冲着没人的地方咳嗽了两声。
“因为啊……”王烨的双眼看着张大志，指向了吃面的众人说道：
“他们饿了。”
“胡扯八道，你这小伙子别蒙我！”张大志大怒，指着斜后方说道：“我当初，每天做一道菜，做了四天！”
“第五天我更是给你师傅做了十几道菜，没有一道菜能这么吸引食客，你告诉我就因为他们饿了？”
“对啊，就是他们饿了。”王烨笑了笑，坐在椅子上说：“你先坐下，我问你几个问题。”
张大志气冲冲坐下，梗着脖子盯住了王烨。
“你当初，饭店门口贴的告示是怎么写的？”王烨问道。
“就写每天中午挑一人点菜啊？”张大志答到。
“不止吧！”王烨摇摇头，“我师傅说，你还添了一句：没被选上的人，必须看着被选中的人吃完才能走。”
“对！”张大志说道：“我就是为了看他们能不能为了我的菜放弃斯文。”
“唉……”王烨叹了口气，“你这样规定，所有的人来点菜之前，都会提前吃过饭垫着肚子，怎么会食欲大开到不顾颜面、抢着吃的程度呢？”
张大志愣了。
“第一天，”王烨接着说道：“有一个真心想吃你饭菜的大叔，点了麻婆豆腐。”
张大志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饿着肚子去吃你的饭的人。”王烨说道。
“你知道他回去后怎么说你吗？”王烨开始在张大志的记忆基础上添油加醋，敲了敲桌子说道：“说你做的菜根本不够吃，去你的饭店吃饭，肯定会饿肚子。”
“他胡扯！”张大志拍了下桌子说道。
在场的几人都是吓了一跳，小南还和小北咬着耳朵说道：“一个小伙子教训一个老爷子，说的头头是道，这王烨真是挺厉害的！”
小北如捣蒜一样点着头。
“不怪他。”王烨说道，“你说他点的菜是一道失败的菜，他吃的时候越开心、听到你的这些话就会越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