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池离用力一带,他可能也不知道在往前走是个滑坡,我们三人像个圆球一样,顺着滑坡往下面掉。这么快,既然开到这里来了。如果我记得没错,滑坡下面一定有一个水塘,那是修滑坡的工人所用的水。
“咚!”的一声,果然掉进水塘里,还好水塘你的水只有我们腰深。不过这水冷得刺骨,才待一刻,就已经待不住,只有想办法想上去。
“都是因为你,你还想逃!”眼看要上岸的我,就这样被池离拖下来。
“你们不干违法的事,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一身狼狈,已经精疲力竭,他还要和我交手。敢情他是打上瘾了,不打还是不行。我们在水里交锋,沈云洛已经一个人悄悄的上岸。
“秦非烟,上来!”沈云洛在我避开池离一拳的时候,一把将我拉了上去。
“你们……”我虽然是背对着池离,但显然他是被什么东西吓到,后面的话硬生生的打住。“下次再战!”丢下这句话,人已经离开。
顷刻,这里就只剩下我和沈云洛,实在是太累了,躺在一块石板上,大声踹着气,今晚既然无星无月,不会下雨吧。这样的情绪和一年前很像,在赤山下面,点点的回忆又涌入心间。
“给我药!快给我药吃!”突然沈云洛迷迷糊糊伸着手,嘴里喊着要给他药。什么药,难道他病了?
“你怎么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只是浑身冷得如冰。难怪他一直在颤抖,原来不是因为丁雪,而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这种情形极像是得了一种心疾。他在发抖,但是一手却捂着胸口,难道胸口也痛?这到底是什么病。见他如此痛苦,我既然慌了神。
“云洛,你告诉我?哪里痛?药在哪里?什么药?”我握紧他的手,用我的温度来温暖他。但是,丝毫不起作用。他萎缩在石板上,瑟瑟发抖,嘴唇泛白,好像一下秒就要化成冰雕。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先带他上去才行。我走下石板,借着萤火虫微弱的亮光,寻找上去的路。郑海他们应该也快了,只是沈云洛现在这个样子确实让人担心,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如果这个病是从小的心疾,那么他受的苦一定很多,只是为什么以前在一起他没有发过病?难道今天真的是忘了吃药?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抱紧我!快!”沈云洛迷迷糊糊从石板上掉下来,摔倒我的面前,我弯身准备扶起他,而他却紧紧的抱紧我,仿佛要和我融为一体。
“云洛,你先放开!”轰隆隆的雷声来凑热闹,我心下一惊,麻烦了,难道今晚真的有雨。低头看看沈云洛,他身体已经如千年寒冰一样,而且一只手还捂着胸口。可能是因为剧痛,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嘴唇被咬破了皮。
“痛!好痛!”他指的是胸口,捂着胸口的手已经深深陷入肉里,他仿佛要把心掏出来,外套被撕破,胸口上已经抓了好几条裂痕。触目的伤痕让我的心也跟着难受,原来我还是放不下。况且,他发病的时候,就像一个脆弱的孩子,稍稍不注意,就会被损伤。这样的他可怕又可怜,让人又恨又爱,这就是命运,让本来已经情断义绝的我们,又因为种种原因,被牵绊在一起。不知道这是上天在考验我们,还是在折磨、惩罚我们?
但是,想起他这几天对我的狠绝和态度,我真想永远弃他不顾,真正的一刀两断,可惜暂时还是做不到。我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无法亲眼看着他痛得咬破自己的嘴唇。作为一个警察太重情,这就是我的弱点。不是要警察冷酷无情,而是在正义面前,必须斩断一切情丝,不能让情绪左右自己的行为。
在他还在咬自己唇片的时候,我反手搂紧他的脖子,抬起头,将自己苦涩的唇贴上去。他唇里的血似乎过到我的嘴里,浓浓的血腥味让我有种翻江倒胃的感觉,本想松口,但他仿佛尝到甘泉一样,舍不得放手。身体上的痛苦都被他转移到这个吻上,疯狂而又带着肆虐的气息占据着这个吻。
难道狂情真的是治疗疾病的良药?感觉到他的身体没有发抖,逐渐恢复正常体温,但是舌头依旧搅缠着我的舌尖,如同打仗一般。好像已经快不能呼吸了,我伸手捶打着他的胸膛,他有力的大手钳住了我的手,让我挣扎亦枉然。
睁开眼睛,借着划下的闪电,看清楚他的双眼如火烧一般,炙热的气息氤氲在鼻尖。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正准备奋力抽出身,他已经按住我的手腕,身体压在了我的身上,衣襟上的纽扣慢慢被解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或许我应该拒绝,只是真的好喜欢他,要我放手,即使对自己说过千万遍,有的时候就是做不到。如果他真的要了我,那么事情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转机?我是带着私心的,所以只是轻轻的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刻。
许久之后,回忆起这一幕,我都有种想要钻地洞的想法,在他人面前,窘迫难当。但是,不能怨我,要怪只能怪这一刻的我被爱情迷昏了头脑,太相信感情,所以才险些做出后悔的事,传奇女警官的名号也差点因他而毁。
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里,手里的照相机旋转不同的角度,拍下了这火辣的画面。虽然戴着墨镜,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心悸。
就在他准备撕破我的衣服时候,丁雪那张妖媚的脸闯入了我的大脑,还有她叫沈云洛名字时,那深情的声音,“云,我好怕!你不要离开我!云……”
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对他的愤恨,突然双手充满了力量,右手猛地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啪!”一声脆响格外刺耳,也让人的大脑在那一刻瞬间清醒。
“秦非烟,你……”沈云洛也被打醒,伸手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一脸阴沉的怒视着我。
“沈云洛,你真的很无耻,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的。你想承担出轨的责任,我不想背负这样一个遭人唾骂的罪名。”起身,整理好衣服,背对着他,冷冷地说。
“你什么意思?”他还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好像是我冤枉他了。听着这种反问的话,我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被点燃,回头怒视着沈云洛,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果然是无情无义之人,你刚刚要死的样子根本就是在伪装。亏我还那么担心你,甚至准备牺牲……沈云洛,对你,我真的失望至极。”
“我刚刚要死?我一直好好的,什么时候装死了?你不要胡言乱语,造谣是非……”
“没心没肝、忘恩负义,是我秦非烟看错人了,放心,以后即使你真的要死,我也绝对不会再管你!真是可笑,你我早已情断义绝,两不相欠,我凭什么要管你的死活。如果是因为我是警察,那么从今以后,你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要死要活,与我无关。”不是在说气话,而是事实,是我意志不够坚决,总是藕断丝连,才使自己一次又一次陷入他编制的谎言中。该清醒了,秦非烟!
“难道我刚刚发病了?”也许是我眼中流露出的深深怒意让他明白了什么,敛下眼眸,沉声问。
“哼!”我冷哼一声,逐抬步往滑坡上走去,只有借助以前还拉着的绳子,才能顺利达到隧道,等待郑海的救援。雷声越来越急,是大雨即将降临的预兆,六月的天就是这样,暴风骤雨随时可见。
“对不起,我一旦发病,就会做出超出我意念外的事,如果刚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请你原谅!”一手扶着细小的绳子,一脚因他的这句歉言踩空。眼看要再次掉下水塘,沈云洛也发现了,一步跨上来,准备伸手拉我,我却固执的用自己的手抓紧那条细小的钢丝绳。
终于滑到水塘旁边,因为我借助钢丝绳的力道,稳住了身体。手也在那一刻火辣辣的疼痛传来,缓缓抬起手,才发现右手已经被狠狠的勒伤了,触目的血痕是那般醒目。
“非烟,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沈云洛要查看我的伤势,我咬咬牙,冷冷道:“没事!不用你操心!”
“怎么可能,你的手明明已经在滴血,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沈云洛,你烦不烦?我说没事就没事,即使有事,那也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不用你瞎操心,另外转告你,你的雪在我们掉下来之前替你挡了一枪,现在生死未卜,你就不担心她?”
“雪受伤了?”沈云洛果然放开我的手,一副巴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的样子。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右手已经快不能张开,估计这几天暂时不能拿枪了。想想就气恼,如果不是他,我会这样吗?
“师妹,你是不是在下面?”是郑海,他们终于找来了。
“是!师兄,我们在下面!”我盯着上面那一抹曙光,兴奋地冲着郑海喊道。
“好!马上拉你们上来!”
“嗯!”
“我们可以上去了,你……”突然回头看到沈云洛又蹲下,冷汗直冒。难道病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