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雀鼠谷,就是汾水关。
这里驻扎有两千人,一名正四品将军负责管理。
他们是三年一轮换,比较辛苦的。
高殷接见了所有军官,除了使用鲜卑传统礼节以“大酋长”身份接见他们以外,还和他们一一握手。
这种闻所未闻的友好礼节让所有军官激动得热泪盈眶。
因为,毕竟极少人能够接近皇帝,这表示对他们无比的信任。
接着,他还看望了城墙上守关的士兵,赏了所有官兵一些酒肉,当然也就是尝一尝而已,想多吃几口是不可能的。
不过,能够亲眼见到皇帝,并聆听皇帝对他们的关心,比什么样的犒劳更管用。
看见高殷如此平易近人,军士们也非常活跃,有人问道:“陛下此次出关,可是要收服河东?”
高殷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朕此次出关,是要铁骑入关中、活捉宇文邕!”
目标说小了不行!
果然,他话音刚落,立刻群情激昂:“臣等也要跟着去立功!”、“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铁骑入关中、活捉宇文邕!”、“……”
高殷笑道:“你等放心,不出几年,天下就无汾水关,你等就可牧马阴山、驰骋漠北……!”
……
同时,高殷还耽搁了些许时间,亲自让城里的官兵组织了一场小型的骑射比赛,对取得前几名的人进行了奖赏。
临别时,对守关的尉将军说道:“将军守关辛苦,此处管理得也不错,朕给将军加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赏绢帛百匹。
听闻将军两子均在边防为军官,这似乎不妥,已决定调一人担任羽林郎将!”
尉将军一听,立即一揖到地:“臣……臣多谢陛下厚恩,臣誓死效忠陛下与大齐,臣恳请跟随陛下铁骑入关中,活捉宇文邕……!”
等他抬起头来之时,早已激动得泪流满面。
“尉将军勿要激动,现在朕身边人也不少,将军还是先留在此处,朕将来征讨江南,将军再去不迟!”高殷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
出了汾水关,众人还一路赞叹高殷的做法,非常欣赏其平易近人、爱民如子的作风。
不过在欣赏之余,祖珽尤其对握手表示友好的这种礼节感到好奇,问道:“陛下,此种礼节源于何处?”
“此乃是梦中祖父所授,要朕与军士们多多亲近,祖父还暗示,朕此次定然会旗开得胜!”高殷心中早有准备。
哦?高欢神授?
旁边众人一听,立刻纷纷点头表示惊异与认可:
“神武帝托梦,看来是想让陛下报仇雪恨,一洗十多年前玉璧惨败之耻!”
“嗯,看来击败奸臣宇文护指日可待!”
“既然有神武帝相助,也许可以一战而定河东,再战可定关中!”
“……”
祖珽说道:“陛下,臣一定将此事在大齐时报之上传播,包括握手礼仪!对了,还有陛下‘铁骑入关中、活捉宇文邕’的宣传誓言!”
高殷点点头:“嗯,让他们把‘铁骑入关中、活捉宇文邕’这句话做成旗帜,每幢一旗,让每人都记得、都能看到。
同时,爱卿再多写几条标语,以鼓舞士气。还有,爱卿精通音律,文采一流,朕有一任务要交与你,怕是也只有你才能够完成!”
“陛下过誉,不论何事,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此事很简单,不用你赴汤蹈火,也许一两日就可办好!朕看,这军士们都很喜欢听歌,也颇喜欢唱歌。
爱卿就写几首军歌,在全军推广,以鼓舞士气。军士闲暇之时,也可以多唱,让他们平日生活更有乐趣。”
“这简单,臣马上就琢磨!”祖珽说道。
他原来是这等小事。
高殷心想,这军歌一定要有气势,能够激发士气,同时又要需让每人听懂,也不简单。
除了祖珽,一般人还真不见得搞得出来,此人写歌词、编乐曲的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
离开汾水关不久,为了提高行军速度,皮景和、段韶与兼职行军长史郑子默一起,安排部分人上船走水路,高殷自己依旧走陆路。
毕竟是雨季,河流当中不确定的因素很多,尽管涨水的幅度并不大,众人也不敢让他冒险。
未走出多远,就收到高长恭送来的军情牒报:
达奚武、杨忠二人听到斛律光救援消息后,连夜悄悄撤退到玉璧城之下,似乎还在继续往南撤退,也许是想诱敌深入。
汾城防守杀敌千余,己方损失二百余,大都是城兵。
玉璧之下?
高殷一听,心想,段韶猜想得真对,看来此人果真名不虚传,自己此次没用错人,今后还得多仰仗他。
另外一名将军皮景和也非常不错,此人五十余岁,此人很早就跟着祖父高欢。
他作战十分英勇,而且足智多谋,尤其箭术精绝,几乎百发百中,可能还胜过“落雕都督”神箭手斛律光。
当然,他虽然品级很高,不过除了担任刺史以外,没有担任过领军大将,这主要因为他并非六镇人,而是汉人。
如果此次不是自己亲自领兵,皮景和也没机会担任领军大将,下面的六镇将领不大可能听他指挥。
当然,由于自己领队,他与段韶相当于是协助自己指挥,这又得另当别论,真正掌控军队的其实是自己。
“郑公,派人告诉高长恭,让其率部前出至正平,侦测达、杨二军之动静,同时要多派斥候侦测汾北高地。
再让斛律光侦察玉璧城守将韦孝宽的动静,搞清楚城的情况,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同时,也可以一部朝汾北方向佯动,制造我方准备攻打汾北的假象,”高殷对郑子默说道。
“遵旨!”郑子默叩首道。
高殷心想,以目前局势,自己按照原定计划制造攻取汾北高地的假象,应该非常有效。
因为站在敌人立场,他们会分析自己的行军方向。
就是不知道宇文护的应对措施如何,他该不会以为自己会轻易退兵吧?
自己大老远的过来,一场真正的大仗都未打,怎能够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