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睡到下午才又醒过来,张孟玲拉起衡筠竹,洗漱后,张孟玲缠着衡筠竹要她做饭。
“累死了,叫个外卖吧,不想做。”衡筠竹全心身拒绝。
“竹子,竹姐,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做一顿给我尝尝嘛。”张孟玲抱着衡筠竹的胳膊撒娇。
衡筠竹一阵恶寒,赶紧妥协:“好好好,你正常一点!”
张孟玲立马就站直了,整个人高出衡筠竹不少。她有175cm,衡筠竹比她矮点,但是身高也有168cm,在普通人里不算矮了。
张孟玲把下巴抵在衡筠竹头顶,说道:“快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我要点菜啦。”
衡筠竹边开冰箱边吐槽:“你这腔调给你淑芬看到肯定会幻灭。”
“淑芬不会知道的,在她们眼里,我知性、才华横溢、高智商,总之各项都很优秀就对了。”张孟玲目光在冰箱里扫视了一圈,随后指着肉和青椒、番茄和鸡蛋、土豆、鲫鱼和毛豆,“三菜一汤!”
衡筠竹认命般地把菜拿出来。
张孟玲洗菜,衡筠竹切菜,把菜都切好放在盘子里,衡筠竹这才开始起油锅。
“先给你炒盘酸辣土豆丝,然后你边等边吃吧。”衡筠竹把油烧热后往里丢了三根干辣椒切成的辣椒段,炒香后放土豆丝,炒到微微变色,为了不粘锅,少加一点点水,待水烧干,放入生抽和醋,香味一下就在厨房里飘荡,丝丝绕入张孟玲的鼻尖。
张孟玲深吸一口气,随后被辣椒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衡筠竹无语地笑笑,把酸菜土豆丝装盘,端给一旁的张孟玲。
张孟玲含着热泪吃土豆丝,边吃边嚷嚷:“嗯嗯嗯,好吃!!”
冲洗好炒锅,擦干后再加油,油热后,加蒜末和肉丝,肉丝炒变色后加青椒丝,锅里滋滋直响,青椒味道也猛烈窜起来,钻入张孟玲鼻尖。
“好香啊。”张孟玲夹了筷土豆丝塞衡筠竹嘴里。
衡筠竹嘴上吃着土豆丝,看到青椒已经慢慢变软,加盐,尝了尝——咸淡适宜。
再起锅加油,放蒜片、八角和生姜片,将鱼煎至两面金黄,把鱼拨到一边,加入毛豆炒至变色,加入糖、生抽、老抽、料酒、水,盖上锅盖,烧至水抽干,加盐,盛出。
厨房空气中,青椒味道里慢慢加入了鱼香味,张孟玲吃吃笑了起来:“混合起来就是鱼香肉丝。”
衡筠竹无语地笑了一声:“快把菜端到桌上去,再去盛碗饭。”
汤锅加油,加入番茄,炒软后加水盖锅盖。水开后加入鸡蛋,加盐和葱花,盛出。
桌上三菜一汤配着两碗米饭,看上去十分温馨。
张孟玲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放入碗里,和米饭混了一下,扒拉进嘴里。
张孟玲吃的双脚在地上跺了跺,一脸幸福地道:“嗯,好吃。竹子谁要是娶了你可真是太幸福啦。”
衡筠竹笑着没回应,低头吃饭,她是真的饿了。
两人竟是风卷残云般把这三菜一汤都吃进了肚里。
吃完饭,两人把碗摊着,纷纷在沙发上“葛优躺”。
“哎,那个瓶我听说至少上亿?”张孟玲说道。
衡筠竹的脑袋枕在张孟玲腿上,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真要这么多钱啊,那我可要和你说清楚,我没这么多,也就只有个零头吧。”张孟玲从外套口袋里扒拉了几下,拿出一张银行卡。
“我爸妈把能动的流动资金都给我了,我凑了下这几年的稿费,目前也就凑了两千三百万。其他的……你自己努力吧。”张孟玲把卡丢在衡筠竹脖子处。
衡筠竹伸手拿住卡,也没和张孟玲客气,只是闷闷道:“谢谢。”
“哎,钱还是次要的,你这消息打听的怎么样了?不是说省博物馆那边的工作人员吗?具体是谁,查到没有?”
衡筠竹摇头:“大伯说他查不到,我打算自己去看一下。”
张孟玲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三点半了,博物馆一般五点闭馆,这边开车过去也要一个小时,今天是来不及了。
“明天我有签售会,不能陪你了。”张孟玲说道。
衡筠竹摇头:“没事,我也就是先去踩个点,明天去了应该也查不到什么。”
“嗯,那我下次再陪你。”张孟玲说完打了个哈欠:“真是老了,就熬了一个夜,怎么一整天都睡不醒呢。”
“应该是吃得太饱了。”
“不想洗碗。”
“我也是。”
“留给葛佳佳吧。”
“……好呀。”
“我来说,她不敢拒绝女王。”
“啊哈哈哈哈哈,你真是臭屁。”
两人笑着笑着,慢慢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
葛佳佳回家后就看到一桌残羹剩饭和两个睡得昏天黑地的人。
她认命地收拾起来,等她刚把碗洗好,两人“巧合”地正好醒来。
“不好意思,真是辛苦你啦。”衡筠竹呵呵直笑。
葛佳佳瞪了她一眼。
旁边张孟玲站起身,对葛佳佳笑得风情万种:“佳佳,谢谢你。”
葛佳佳脸上马上挂满了笑,嘴上客气道:“没事没事,洗碗,我最喜欢洗碗了。”
衡筠竹:“……”
葛佳佳此人最为懒惰,平生最恨洗碗、扫地、擦窗等活,今天站在张孟玲面前可真是把睁着眼睛说瞎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外面时间也不早了,张孟玲和衡筠竹、葛佳佳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回去了。
第二天,衡筠竹独自一人打车去了博物馆。
正好是周末,博物馆里全都是吵吵嚷嚷的小孩子。
衡筠竹在入口处拿了本博物馆的宣传册。她边往里走,边慢慢看着。
按着宣传册上推荐的路线,衡筠竹从一楼慢慢往上逛,等她逛到四楼时,博物馆里的人已经很少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竟是十二点半了,难怪周围没什么人。
这时,旁边一个工作人员靠了过来。
他是常驻这个厅的讲解员,如今没什么人,而且衡筠竹十分漂亮,他便忍不住凑过来搭讪。
“这位美女需不需要讲解?”讲解员对着衡筠竹羞涩地笑了笑。
“好呀,谢谢您了。”衡筠竹欣然答应。
这位讲解员忍不住正了正身体,开始郑重地讲解起来。
“面前摆放的是个郊坛下官窑瓶,于上海市青浦县重固镇出土,年代是南宋的,很是珍贵。”
衡筠竹听的很认真,讲解员关于这个瓶子讲了整整五分钟。
讲完后,带着衡筠竹又往下一个瓶子走去。
下一个是元景德镇窑青花缠枝牡丹纹罐,衡筠竹对着瓶子笑了笑。
讲解员突然停下,然后道:“哎,你是不是就是那个……”
他认真地又看了一眼衡筠竹,这下完全能够确认了:“你真是衡筠竹!”
衡筠竹做了个小声的手势,讲解员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了起来。
看看四周没人,他这才继续说道:“我刚刚想说这个瓶子会上节目,这才想起你是谁。”
衡筠竹对他笑了笑,道:“我也就是来随便看看,刚刚辛苦您了。”
衡筠竹说完转身离去。
下至一楼,衡筠竹站在角落一个柜台前看纪念品,门口突然传来吵闹声。
衡筠竹转头一看,一群穿着西装的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中间那人梳了一个三七开的背头,一脸油腻,虽然长得不高,但是下巴抬着看人,表情不可一世。
那人就算化成灰衡筠竹也能认识,衡筠枫——她大姑的儿子。
“衡主任,您来过我们博物馆吗?”簇拥着衡筠枫的一群人中一个领头的笑着和衡筠枫说话。
衡筠枫撇了撇嘴,道:“小时候来过,这些个玩意我家里都看腻了,多看也没什么好看的。”
这话讲的委实有些嚣张,那提问之人的脸色僵了僵,随后又挂上了微笑:“那是,您衡家什么宝贝儿没有啊。”
“对对对。”众人附和着围着衡筠枫往前走远了。
衡筠竹若有所思,衡筠枫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巧合,应该是和雨后天晴瓶有关。
看来那瓶子确实是要找买家出手,不然衡筠枫不会出现在这里。
衡筠竹往旁边看了看,那边有个厕所,她走进厕所,两个隔间的门都开着,厕所里暂时没人。
衡筠竹把厕所门关上并反锁,然后打通了大伯的电话:“大伯,衡筠枫来博物馆了,他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大伯那边吓了一跳,道:“什么?我……你怎么知道?”
衡筠竹突然心思一动,顿觉不对劲,她赶紧把电话挂了,然后打开厕所门,往外跑走了。
跑出后,她并不急着跑到街上,而是往旁边绿化带后钻了进去。
果然,两分钟后博物馆内跑出来好几个穿着西服的人。
他们左右看了看,然后分成几批往街上跑去。
衡筠竹蹲到脚发酸,那几个人又跑了回来,对视后纷纷摇头,然后走进了博物馆。
“大伯前几日还主动告诉我消息,今天就已经倒向了衡筠枫那一边。看来衡筠枫肯定给大伯许了好处,靠大伯也不行了……”衡筠竹心里暗暗想着。
观察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后,衡筠竹从绿化带里钻出来,拦了辆车回了家。
事情已经成这样,衡筠竹知道仅凭自己肯定是没本事追回雨后天晴瓶了,她终于拿起手机,打给了衡筠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