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你怎么了?”沈越冲过去抱起地上的女人,手贴上她的颈动脉,但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他顿时痛哭,一直呼喊着秀儿。
“对不起,但她不是我杀的。”柳斐让他别叫喊。
沈越看向她染着血的双手:“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她解释不清,“我和她无冤无仇,没必要杀她,我刚一回头就看到她扑过来了。”
“你是说她自杀然后扑向你?”沈越冷笑,“我妹疯了吗?”
“你妹妹?”
“她是我亲妹沈秀。”沈越紧紧抱着她,恨道,“哥不会让你白死的。”
沈越抓起手机要报警,柳斐抓住他的手腕关了手机,她来这里查苏城的另一瓣魂魄,时间紧迫不能耽搁。
“她真不是我杀的。”
“那你说是谁杀了她?”
“我不知道。”
沈越冲上来掐着她的脖子,凶恶的如同一头野兽:“那她为什么死在你怀里?你说啊!你为什么要杀我妹妹?亏我还喜欢过你。”
要是不还手他真能把她脖子拧断给沈秀报仇。她也想知道是谁在屋里悄无声息的杀人,但显然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她在一瞬间还弄成这幅局面的,一定是那个神秘人。
门忽然被撞开,她刚进来就没关门。一只狼狗汪汪叫着,旅馆老板白寿和经理出现在这里,一看出人命了,白寿立刻对经理说:“糟了,快去把族长叫来,把他们绑上。”
不一会儿,一条灯光晃动,几个举着手电筒的壮年人簇拥着一位老人走来。老人头发有点白,面相看起来不好亲近。他就是长石村宗族族长白元。长石村离外面太远,很多事都是靠白元来处理,他就是村里的权威。
旅馆底楼有个地下室,布置的像个刑堂,里面灯火通明。白元坐在太师椅里,双手扶在椅子上,看了眼被披着白布的沈秀,转头问柳斐:“听说人是你杀的?”
柳斐被反手绑着押在凳子里,她试了下想挣开这个尼龙绳轻而易举,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把沈越也给绑起来。她要弄明白为什么,先静观其变。
“我没杀人。”
白元:“那你穿成这样偷摸进入沈先生的房间是想干什么?”
“我和沈越是大学同学。我刚刚看到他了,就装成清洁员送蜡烛想给他个惊喜,谁知道沈秀忽然就扑过来,我下意识推开她,那时候她已经被扎中心脏了。”
沈越激动道:“我在浴室,房里就秀儿和你,不是你难道是鬼杀了她?”
“班长,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我也很抱歉,可这真的和我无关。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沈越挣扎了下,但碍于被绑着动也动不了,“秀儿说最近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人跟踪她,心里害怕。我怕她是工作压力太大就带她出来滑雪度假放心一下,没想到刚来就出了这种事,我要怎么和爸妈交代?你那可怕的样子就像个妖怪,不是你还有谁?”
柳斐那样子他是见过的,她最真实的一面在他眼里是最骇人可怖的。
白元哦了声,似乎有点好奇:“什么叫她像个妖怪?”
沈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吭声。
白元捋捋胡须:“你不说我怎么替你妹妹报仇?她这么年轻就枉死,我看了也不忍心。”
“她有着鱼鳍一样的翅膀,会飞还有白色的触须。”沈越道。
“什么?这不是……”白寿和经理悄悄交谈,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低头凑到白元耳边说什么,白元的脸色也渐渐凝重。
经理离开地下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这眼神不对劲。
“老爷子,要不要杀了她?”白寿问。
柳斐吓得一身冷汗:“慢着,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没有证据说明我是凶手,你们这是滥用私刑,还有没有法律意识了?”
白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在这里,我的话就是法律。”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回栽坑里了。
一人朝她走来,柳斐伸出雪白的触须眨眼间就把他卷起来砸向白元,一群人乱了阵脚。她乘机挣开尼龙绳,顺道把沈越身上的绳子给扯断,拉起他往外跑。
沈越不肯走:“我要带秀儿一起走。”
他跑回去找沈秀,错失逃跑的机会村民已经提着弯刀冲过来。她也不能丢下沈越一个人跑,沈秀的事情没弄明白她心里也放不下,要走一起走。她抽出银木星杖,如风一般旋转搅起一阵狂风,将村民都掀翻在地。沈越背起沈秀跑来,她为他们断后。她奇怪地发现白元竟然如山一般岿然不动,对这些打斗丝毫不在意,越是冷静越是诡异。
沈越跑着跑着停下了,还往后退。
“怎么了?”柳斐问。
“有人。”沈越停下,示意她看前面。
肖扬、爱国和二哈被绑的结结实实装在铁笼子里,铁笼足足有胳膊粗细,笼子上还插满了针。
经理道:“你在抵抗我就放针,这些针都是用山里的各种毒虫毒草泡出来的,一针扎进去不管是人还是狗都必死无疑。他们现在只是昏迷了,想要你的朋友没事,就别动。”
这里不是大城市,没有交通,没有医疗设备,就算这些毒能救可等送出村子什么都晚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柳斐举起双手:“别伤害他们,有话好好说。”
白寿从地上爬起来让人把她绑上,拿走她的银木星杖交给白元。
白元抚摸着星杖,笑了下:“果然和传说的一样,雪鸟降临,长石村的灾难来了。”
白寿急了:“老爷子你不能看着咱们村几百口人出事,得想办法救救咱们。”
白元举起银木星杖戳了戳柳斐的膝盖:“想救你朋友吗?”
“你要我做什么?”柳斐问。
“进雪山。”白元撑着星杖站起来,“他们的命在你手里。”
“去干什么?”
“别多问。”
“好,我进。”
白元示意白寿过来,吩咐:“把人送到客栈好好招待,什么时候姑娘回来了,什么时候送客人走。我们会好吃好喝伺候着的,姑娘只管放心。”
老狐狸。
她也不能任人宰割:“我要带一个进山,它们不在我身边我不踏实。”
“哪个?”
“那只。”她指着爱国。
白元扫了眼笼子,对白寿说:“带另外一只狗出来。”
二哈被提出来送到她身边。
白寿警告她:“别想玩花样,那只狗看着不一般。你要带就带它吧。”
“……”二哈欲哭无泪,它不想和狴犴大人分开。
一行人出去准备收拾东西进山,柳斐刚想弄醒二哈,它自己就蹦跶起来。
好家伙,原来是装晕。
长石村东边最靠近山口,柳斐被押送到山口出一户人家,砖房破旧,外面还养了几只羊。
白寿朝房子喊:“秋生出来。”
白秋生裹着大棉衣,头发乱糟糟的开门,显然刚在睡觉。他看到来人立马清醒了,把他们引进去:“二叔,这是谁?”
“别问。收拾东西,明天进山。”他脱了鞋坐在暖炕上。
柳斐也挑地方坐下,狭小的屋子一下子挤进来两人一狗,有点拥挤。
白秋生顺了下头发,露出白净年轻的面容,他支吾道:“这寒天腊月里进山可危险了。”
白寿拍拍他的肩膀:“族长的命令,咱听着就是了。对了,老三呢?”
“阿爹他去杀鸡了,等会就来。”白秋生刚说完,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就拎着拔了毛的鸡进来。
白福朝白寿打招呼:“二哥你怎么来了?带的谁?”
白寿:“族长发话明天进山,秋生跟我进去。”
“进哪儿去?”
“三姑山。”
白福手一送把鸡扔在桌上,脸色大变:“二哥,三姑山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谁进去活着出来过?你这不是让秋生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