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以命换命这种做法,我绝对不会同意。你才进了一趟鬼门关,我不希望再去灵界寻你一次!”
“我不怕的,而且我命大,死不了的。苏珩哥哥,只要能救你,这些我都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公冶苏珩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相公,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一定能够找到其他的替代物,无论如何,要你剜心取血,我绝对不能接受!”
这对小夫妻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之中却无形喂给了药姑大量的那什么粮。药姑见顾坤六抄家伙剜心本来还挺担心的,但看见这两人这样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她也不屑再去费那些什么心思了。
“行了,到底是才是药仙呀!你们两个你一嘴我一嘴的,这不是欺负我这个孤家寡人嘛!”药姑一脸不悦地吐槽。
她不耐烦地指着顾坤六呵斥:“你!为人妻的人了还那么冲动,动不动就动刀子动法器的,我让你动了吗?”
“还有你!”药姑又开始指责一脸担忧的公冶苏珩,“我是说要她的心头血,可我说了要她剜心,要她的命了吗?”
顾坤六与公冶苏珩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药姑,两人的动作十分同步,如同镜子照出来的一般。
药姑无奈地从腰间取出一个形状与司南十分相似的法器,对着两人解释:“这个法器可以隔空取血,无需剜心。”
药姑在心中感慨,若是她不早些将法器拿出来,顾坤六这个一根筋的丫头是不是会像上次供人气一样,不计后果地把自己能给的血都给抽出。她忽然觉得有些无奈,这两个小祖宗,真是一个比一个令人头疼啊!
药姑不敢迟疑,将法器长柄一端的一方指向顾坤六的心脏之处,隔着衣物,并未触及肌肤一分一毫。
她在心中默念咒语,没过多久的功夫,便见有红色的液体沿着长柄缓缓流出,满满地滴入勺身中。仅取了半勺不到的心头血,药姑便收回了法器,目光直视着从顾坤六身上轻易取出的血。
“完了?”顾坤六有些疑惑地问。在她想象中的心头血不应该是要用利器剖入肉身,刺入心脏之中,再将体内之血抽出。这个过程就算不会要人性命,但应该也会留下或多或少的痛感吧!
可这药姑就拿那么个破玩意儿在她衣衫上蹭了蹭,她连丝毫感觉都没有察觉到,竟就已经完事了?
“是啊!”
“这么简单?”顾坤六问。
“就是这么简单!”药姑十分嫌弃地回答。
公冶苏珩见状,顿时也松了一口气,甚至开始笑自己紧张过头了。顾坤六也是觉得十分稀奇,本以为这一次又要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苦差事,没想到就这么一站,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完事了!
不过这样也好,三味药引完全凑齐,那么也就意味着苏珩哥哥的体质病很快就能够完全治好了。
心中的一件大事尘埃落定,接下来的日子顾坤六过得十分惬意。除了苏珩每日必做的药浴以外,两人没事就往山下跑,吃吃这里的好东西,逛逛那里的美景。就这样等待了一个月的时间,药姑终于成功研制出了专治妖腹之子弱症的对症之药。
更巧的时,顾坤六所带回的药引子恰好能够研制出两份药,顾坤六便打算将多余的那一份带回去给张府家的那个孩子。
公冶苏珩服了药,足足调理观察了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将天生的病症治愈。看着公冶苏珩恢复如常的气色,顾坤六乐得一日都没能将嘴巴合上。
时间过得飞快,从离开酆都客栈那日算起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月有余的时间。从冬转春,天气回暖,山花遍地开放,他们终于告别了药姑等人,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本可以利用随心所欲镜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酆都,但在离开之时,顾坤六忽然提出要回江南的来福客栈一趟。
公冶苏珩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可是当真到了客栈门口,看到了那个痴痴呆呆的阿肖道士以后,公冶苏珩脸上的笑容瞬间化作比冰还要寒冷的凉意。那双桃花眼里迸射出的光像刀子一般割到阿肖身上,看得他浑身觉得不自在。
阿肖在看到六爷来找自己的时候是非常开心的,但见不远处的那一张冰脸,他不由地打了几个寒战,支支吾吾地说:“六六六……六爷,你朋友好像……有点不开心!”
顾坤六不回头也能想象得到公冶苏珩是怎样的表情,她不去理会小心眼的公冶苏珩,大大咧咧地说:“无碍!我们准备离开了,所以特意来和你告别。”
“离开?六爷……要要要要……回酆都客栈了吗?”
“是啊!”顾坤六笑嘻嘻地说,“那里才是我的家,我总是要回去的!你呢,阿肖,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阿肖没有家……若是六爷不嫌弃阿肖笨,能不能……”
“不能!”公冶苏珩冷冷地打断了阿肖的话,他面色难看地盯着阿肖,那灼灼的目光好似是要将他看透一般,“你处心积虑了这么久,该不会就是为了混入酆都客栈吧!”
“我……”
“苏珩哥哥,你这么说太过分了!”顾坤六知道公冶苏珩一向不太喜欢阿肖,但阿肖是她的朋友,又帮了她不少忙,她绝对相信阿肖的为人。
“弋儿,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走到哪都能偶遇这个道士,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公冶苏珩对弋儿说,眼睛却是瞪向阿肖的。
“就算是谋划好的,阿肖也是为了帮我!”顾坤六的语气十分笃定,莫说公冶苏珩,就连阿肖也有些吃惊了。
“六爷……公冶公公公子,你你你……你们不要再为了我吵架了。阿肖知道,我这么……笨,连咒语都念不好,怎么能痴心妄想跟着六爷捉捉捉……捉妖呢。”
顾坤六无奈地蹙起眸,顺道从腰间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直接扔到阿肖的口中。
阿肖正在说话,突然嘴里出现异物,下意识地便将其咽下,然后剧烈地咳了起来。
“六爷,这是什么东西,呛死我了!”
顾坤六神秘一笑,得意地扬起脸:“六爷送你的大礼,瞧吧,你不结巴了!”
“我……”阿肖有些诧异地摸摸了自己的喉咙,发现自己方才说话果真是顺畅的,更是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好了,我的口吃症真的好了!谢谢六爷,谢谢六爷!”
过去听阿肖结结巴巴的声音并无什么特别的感觉,但现在阿肖说话正常了,顾坤六突然发现这家伙的声音倒是挺好听的,模样也长得不错,若非不是个呆子,应该也算是个翩翩公子。
公冶苏珩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眉头一蹙,但在瞬间后便松开。他有意无意地说:“阿肖公子的口音竟有点像流火国人,我怎么记得你说你来自云水观呢?”
阿肖被这么一问,微微一怔,而后又故作镇静地解释:“公冶公子好耳力,阿肖确实是流火国人。不过在一年前流落云水镇,恰好被我们观主收留,这才成为道士,开始学习捉妖之术!”
顾坤六没有去过什么流水国,也不知道流火国的口音是怎样的,就算阿肖真的来自那个国家,只要他人不坏,那也没什么所谓。
“既然是告别礼,那就注定要离别了。六爷我这一次出来本也只是办点事情,并不方便带你回去。现在你的口吃症也好了,日后就好好修习法术,好好捉妖。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顾坤六不想再因为阿肖和苏珩哥哥闹别扭,确实也未打算带他一起走。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寒暄几句便随同公冶苏珩一起离开了。
离开了阿肖所住的客栈,顾坤六发现苏珩这一路上一个字也没有说,不知是因为阿肖之事闷闷不乐,还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顾坤六不习惯风流倜傥的苏珩哥哥这样一张闷葫芦脸,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苏珩哥哥,你该不会还在吃醋吧!”
公冶苏珩回过头,看到顾坤六那张疑惑的小脸,阴沉沉的俊庞顿时露出一抹坏笑:“你说呢!”
顾坤六打了个激灵:“笑得这般猥琐,看来是没有!”
“原来我在弋儿妹妹的眼中就是个猥琐之人啊!”
“那倒不是!”
公冶苏珩再次眉开眼笑,等待顾坤六的后话,结果……
“在我眼中,你就是个轻浮不正经又爱生气之人!”
公冶苏珩脸上的笑滞住,瞬间恢复了正经的模样:“弋儿可还记得匿息香?”
“那不是我们在莳花阁发现的东西吗?当时你说那玩意儿中原没有,产自……”顾坤六认真回想,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是在哪个国家。
“产自流火国!”
流火国……方才阿肖也说他是流火国人,难道苏珩哥哥还是在怀疑他……
顾坤六再次不悦:“你还在怀疑阿肖小道士!我说过了,他不是坏人,当初要是没有他,我也找不到寒冰峰!”
“我不过是随意说说,弋儿那般在乎作甚!”公冶苏珩一脸痞气地看着顾坤六,好似方才所谈的那些不过就是在捉弄她一般。
顾坤六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不太让人欢喜的话题,索性掏出随心所欲镜,直接念咒将两人带回了酆都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