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是不是经常在这打扫。”
“只要有活都是我们做,我们男人就在这工地上干活,有些零活,老赵头都会叫我们。”
景童问“那你们来这多久了?”
“打这儿建工地起,我们就在这儿了,已经很长时间了。”
景童觉得女人的防备心没有那么重,也许自己可以问出一些自己想要的答案。
景童感叹到“在工地上干活真是不容易,每天风吹日晒的,看着那高的框架危险也不小。我还是第一次来工地干活,又脏又累,工资也不算太高。你们家有没有孩子,你们夫妻都在工地上,能放心把孩子留在家里。”
另一个妇女说“那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想要多挣点钱,也是为了让他可以生活的好点。现在他还小,我们也趁着年轻,多干几年,等将来我们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也在家看孙子。”
穿深蓝色衣服的妇女说“谁说不是,现在农村人娶个媳妇,那都是要掉层皮的,可是不得了。你是不知道,你要有车有房还要有存款,光是礼金首饰就多的不得了。一个农民几亩地,加上打个工能挣多少钱。唉,咱们农民的苦水没处说,花钱容易挣钱难。我们家两个儿子,不努力挣钱哪成啊。”
景童也是感触颇深,自己也是农村人,还有两个孩子要养。花销自然是不小,一家子的花销只靠着箫祥一个人挣点那点工钱。生活虽不能说清贫,但也不是很富裕。
景童也附和着说“农村人都知道农村人的不容易,我们都是做母亲的人,谁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生在这个时代,就要适应这个时代的生存环境。咱们这一代的儿媳妇最难当,孩子不懂得父母的难处,感觉我们不心疼他们,有的老人也不理解我们,觉得我们不孝顺,把孩子留给他们照顾。
作为我们自己,在外干活苦,想孩子的时候,心里苦。把孩子留在家里,爷爷奶奶辅导不了他们的功课,咱们更是埋怨不得,孩子埋怨我们不爱他们的时候,更是有苦说不清。”
两个妇女更是感同身受的说“妹子,一看你就比我们有文化,说的话也不一样。我们这一代的女人没多少认字的,你们这般大的比我们那时强多了。我们是不认字,没文化干不了那些轻快活,妹子你怎么也到工地上干这种脏活。”
景童说“大姐,其实不瞒你说,我丈夫以前也是在工地上干活的,不过出了意外身亡了。我到工地上来,就是想要感受一下他以前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工作的。也让自己体验一下他曾经的生活,感受一下他曾经吃过的苦。”
“妹子,人没了你也别难过了,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你可不要想不开。”
另一个妇女也安慰道“是啊是啊,千万不要想不开。前段时间我们这儿,也死了一个人,而且还很年轻。听说前些日子她老婆还来过。你是不知道人死的有多惨,我都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如果不是曹工,那人也不能死……”妇女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妇女用手肘猛的戳了一下她,让她不要乱说话。
这个曹工是什么人,又是一条线索,景童追问“后来怎样了?”
“工地上不让议论,被别人知道了,我们都是要丢饭碗的。”
“大姐,你们放心好了,我丈夫也是在工地上出的事,所以想听听,毕竟我没有亲眼看到他出事时的样子。”
穿深蓝色衣服的妇女说“只是之前啊,大老板亲自开会说,不能在工地上议论死人的事,所以也没敢议论。
看你也是个苦命的女人,我就告诉你,我们听人说,其实这块地是不允许开发建设的。不过不知道开发公司是怎么和政府沟通的,没几天就批下来了。而且工期还很急,经常的加班加点,自从死了一个人后,才好了一点。我还听说,公司的老总是个女的,还养了个小白脸。这工程招标的事情都是走走程序,其实都是早定好的。整个工地上都是风言风语的。”
“那这个公司老总还真不是一般人,一个女人经营那么大的公司,那能力比男人也差不了多少。”
“能力强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不守妇道,有男人还在外面找个野男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骚狐狸媚子。”
景童又问“死的那个人可有什么说法?”
“还能有什么说法,咱们老百姓都是冤大头。人死了,怕是连十万块的赔偿金都没拿到。不过没有了人证,就算是他家里来人为他打官司,也是没办法。”
“人死了,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没有人出来为他说句良心话。”
“我说妹子,不是没说,只是咱们都是普通人,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是不知道,人家都和当官的搅和在一起了,哪还有人敢说什么。”
“那……”
“你要的水来了”蒋召打断了景童的话。
景童接过蒋召手中的水问“你怎么去那么久,都要渴死了。”
两个妇女看着景童和蒋召两个人,很奇怪,不是说她丈夫死了吗,这个男人又是谁。
景童向两个妇女介绍到“这是蒋召,我们是老乡。前些日子遇到的,今天也是陪着我一起到工地来瞧瞧。”
妇女用眼角打量了蒋召一眼,这男人中等的身高,健康的小麦色,这男人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
其中的一个妇女拉着景童说“妹子你不要被他骗了,这个男人怎么看,都流里流气的。”
“大姐你放心好了,他不是坏人,可能是给人印象不太好。其实人不错的,你放心吧。”
蒋召听着妇女说自己不像好人,有说不出的话闷在心里,自己怎么就不像好人了。
蒋召问她们“你们在这偷懒,那老头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扣你们的工资。”
那两个妇女一听扣工资,也不再吱声,赶忙去打扫了。景童埋怨蒋召道“你干嘛吓唬她们,你就不能晚一会回来。我刚要问清楚,你突然回来了。还说那样的话,你诚心的吧。”
“对我就是诚心的,你这样明晃晃的问,不怕咱们回不去。”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在这工地上,还是小心点的好,这里都是些从农村出来的人,到时候别人给些好处,我们想出去都难。总裁把你交给我,要是把你伤了,我可交代不了。”
景童沉默了,自己总是把什么都想象的太简单了。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群居,只能活在身边的小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