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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出游

托年轻健康身体的福,绯汐月挂了一瓶点滴,休息了一天,精气神就好了大半。

然而被秦臻勒令晚上不准出门,要等周一复查医生确认没问题后才可以。

“行了,烧是退了,身体也无大碍了,你剩下的几包药吃吃完,这几天多注意休息,多喝水,注意保暖。”医生收回温度计,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同学,你连着两次高烧,这很危险的,如果不是你男朋友时时盯着,可能真的会出问题的,小小年纪,别不把身体当回事。”

“是,您说的是,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绯汐月赶紧举手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秦臻瞪了绯汐月一眼,然后虚心向医生请教:“她前段时间忙着节目,是不是太过劳累,抵抗力下降,所以容易被风一吹就感冒?”

医生看了眼绯汐月的小身板,略一思忖,点头道:“也是可能的,抵抗力差了,是挺容易生病的。”

“听到医生说的了吗?以后事情再多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次就是教训,下次如果再犯,我数罪并罚。”秦臻一出医务室就细细叮嘱绯汐月。

绯汐月侧头:“罚什么?”

秦臻环视了一圈四周,医务室地处阴凉偏僻,人烟稀少,他将人搂进怀里,低着头,低沉悦耳的嗓音在绯汐月的耳边轻吹:“自然是要你记得住的。”

“啪”的一声轻响,绯汐月的脸“腾”地红透了。

她上下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被人打过几次屁股,秦臻也太犯规了。

“如果还有下次,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秦臻搂住绯汐月的腰慢慢摩挲,尾音沙哑,带着意味不明的小钩子,钩得人心痒痒的。

绯汐月被摸得腰肢酸软,几乎站不住脚,脸颊绯红,口干舌燥,周围新鲜的空气都莫名热了起来。

直到下午马哲课上完,绯汐月都还在想秦臻说的下次得惩罚是什么。

“汐月,你怎么了?是烧还没退吗?脸怎么这么红?”坐在绯汐月旁边的同班学委霍渠见绯汐月脸颊发红,眸色带着不自然的潮红,以为是前几天的烧还没退,趁马哲老师低头切换ppt的时候悄悄问道。

霍渠自从闻听绯汐月推荐的《暗杀教室》后,十分有兴趣想要去了解一下,但只搜到动漫还在更新中的消息,于是他非常虚心地向绯汐月讨教了一番。

绯汐月其实并不很清楚《暗杀教室》是什么时候开始连载的,什么时候出的动漫。她是在大学毕业后工作那几年偶然间发现的,先看的电影再看动漫,并没注意过它的出版时间,现在霍渠问起来了,她不以为意地查了一下,发现竟然是2012年才开始更新漫画,这才一年多,漫画也才更到几十话,网上也还没有官宣要动漫化。

对此发现,霍渠深感疑惑:难道绯汐月同学未卜先知,只看开头就猜到了结尾?

绯汐月无可辩驳,也无话可说,难道她要说这她是上辈子看过的吗?

幸运的是霍渠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是偶尔会跑过来虚心请求剧透。

这节马哲课很无聊,霍渠偷偷溜到绯汐月身边,得到了想要的剧透后,终于注意到了这位剧透君的异处。

“啊?”绯汐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我好了,就是想事情去了,没事。”

霍渠又多看了几眼绯汐月的眼角眉梢,脑中灵光一闪,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忘记了……

许是因为元旦假期,新年伊始,连绵的雨天终于结束了它的假期,躲在幕后的骄阳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因为怕堵车,绯汐月和秦臻早早地出了门在A大的东校门等公交车。

“我们要去哪里?”秦臻将一瓶装着温开水的保温杯放到绯汐月手中,一边等车一边问。

绯汐月狡黠一笑,并不多言,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臻笑笑,其实她不说,他也已经猜到了。经过学校东大门的公交车不多,刚才走过的79路、46路、26路都不是,那只剩下17路。而17坐路公交车的,不是去A大附近的湿地公园就是去世纪广场,以他对绯汐月的了解,他们的目的地大约是湿地公园。

早上人少,绯汐月和秦臻一路顺顺当当地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距离湿地公园十几分钟脚程的公交站牌。

下了车,两人撑着一把遮阳伞顶着愈发热情的太阳慢悠悠地走着。

“这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湿地公园,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绯汐月站在公园前巨大的香樟树荫下,张开手臂,面对着撑着伞的秦臻笑道。

“非常惊喜!”看她黑眸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秦臻决定瞒下他已经知道了的事实。

绯汐月踩着欢快的步子,为秦臻一一介绍他们所到之处的历史或由来,秦臻则静静跟在她身后,微笑倾听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解说。

这一处湿地公园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历史古建筑,每一条古街、陋巷、曲径、深港(gang),每一处长廊、小桥、故居、绿茵都错落有致、协调合一。

“穿过半月门,绕过长廊,就是于怀公当年睡卧之地,据说里面还相当保留了当日怀公所用器物,都是价值连城的历史文物。”绯汐月带秦臻踏上两边青苔幽幽,朱红减退,空花依旧的抄手游廊,“小心地上苔藓,这几天刚下过雨,地还很湿滑。”

“到了,就在前面了。”绯汐月眼见着开着的朱漆红木镂空雕福禄双寿双扇板门,眼睛亮了几分。

板门外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制服,站得笔直的工作人员,与日渐腐朽的红木大门格格不入。

进入正门,绯汐月才发现现实与期待中的“保存完整”相去甚远。

一入正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泛旧的两张花梨木雕山水花鸟玫瑰椅,并一张四角刻岁寒三友花梨木四方桌,后面落灰的案几上摆放着两个青花缠枝玉壶春瓶。左侧房内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规整摆着各色笔筒、几方宝砚,书案后是紧贴灰白粉墙的一溜空无一物的架格。右侧房内,精雕细琢的乌木兰花架子床下设一脚踏,床榻旁是一架两端翘起的椸。

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秦臻看着绯汐月骤然黯淡的黑眸,眉峰一挑,奇道:“你好像很失望?”

绯汐月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上一世也去过一些古建筑保留比较完整的小镇或故居,大多没这个文物保留之多,开放程度之深,这已是十分难得了,但是她想要看的却不仅仅是这些。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这里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呢。”

“我们刚才是从于怀公的故居出来,这里是一位高官曾经居住之所,据说他家的横梁都是镀了金的。”

跨过十几厘米高的门槛,绕过精心雕刻的八仙过海的照壁,入眼便是一片开得绚烂的早茶花,或娇艳的红或柔媚的粉或清新的白,大朵大朵挂在枝梢,绵长细腻的甜香浸暖了整个骤冷的冬季。

青石砖铺就的路旁,还竖立着几架青石石灯,沿着飘满落红的青石路望去是房门紧闭的垂花门,上面朱漆已褪,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极隐秘的榆木细纹。

“走吧,看来是进不去看了。”绯汐月盯着红墙绿瓦好一阵,极轻地叹了口气。

秦臻眸色微沉,却是一言不发。

“许久没有闻过这样清鲜的空气了,真舒服。”两人吃过午饭,顺着羊肠小道闲庭散步,到了一处极幽静之所。

此处与之前见过的不同,没有精巧的设计,没有精心的安排,所有乔木、爬藤、花树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各自为家,绿得发亮的草坪松软可爱,脚踩上去,恍若踩在云端。

绿茵如伞,层层叠叠缠缠绕绕的藤野枝蔓编织成一把巨大的绿茵伞,潮湿的空气中是带着丝丝甜味的清香,混合着不远处一簇簇极尽妍丽之姿的早茶花香,似一杯回味甘甜的清茶,又似一碗醇厚甘冽的美酒。

“汐月,是累了吗?”秦臻见绯汐月倚在冰凉的石柱上,眯着眼,眼神迷离地望着细碎斑驳的光影,慵懒地像一只猫。

绯汐月恍恍惚惚,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秦臻揽过绯汐月肩头,使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手轻拍她的脊背,语意温柔:“睡吧,我陪你。”

午后的冬日,静极了,除了偶尔飞过的鸟雀扑腾翅膀发出的轻响,便只有耳边清浅的呼吸声。

怀里的人安静地阖着眼,细软睫帘投下小片阴影,俏皮的光给细腻的瓷肌染上几分暖色,乌发如墨,垂落鬓边,小巧的耳垂上一颗小小点痣似耳钉闪烁。

手,轻轻抚上光滑肌肤,柔软滑腻的触感令秦臻心头颤栗。

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修剪精致的弯月眉,沿着眉骨下滑,勾勒柔和的幅度,最后停在饱满粉嫩的唇瓣。

秦臻近乎痴迷地望着这张清秀的侧脸,指腹不断摩挲唇瓣,怀中人似感受到唇上触感,微微皱眉,偏过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

秦臻失笑,将人小心拥好,仰头靠在冰凉的石柱上,墨色的碎发顺着他光洁的额头,滑下几许,黝黑深眸浸染暖意,眼角的泪痣在斑驳碎影中顾盼生辉。

在秦臻堪堪睡去时,一声极轻的呢喃打碎了他的睡意。

他听到她说:“熊老师……”

带着无限的眷意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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