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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就是打死我,我也不送钱去!

“哎呀!”我一声惊呼,脚下猛踩刹车, “咣当!”一声巨响,车子一个大震颤似的猛地钉在了原地,小罗和货主甲的身子由于惯性作用,如同是被疾风吹拂而起的柳丝一般刹那间扑向前的挡风玻璃,头“咚”地磕在玻璃上。还好车子刚刚起步速度不快,如果车子是在高速行驶中,像在这种突发情况,便会发生车外撞飞一人,车内弹出去两人的惨烈交通事故。

“你找死呀……”货主甲咆哮着,愤愤地打开车门,冲了下去,照着那妇人的脸挥手“啪”地就是一记响而脆的耳光。

看着货主甲扭曲变形的脸,那倾刻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气冲斗牛的暴怒凶恶的模样,委实令人心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呢!

“哎……哎……”旁边有人叫喊着奔过来,把货主甲夫妇拉开了。

那妇人始终没有激愤的举动,没有恶语相向,她用哀怨如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货主甲重新蹬上车来,她作势重又要冲向车前,却被旁边的人拽住了。那冷冷的目光叫人见了,不由得令人心里会阵阵发冷,发怵。

“你们夫妻之间搞成了这个样子,这次算了,下次再去吧!你看你老婆这痛苦的神情,还是改天下次吧,啊!……”我对货主甲劝解道。

“没事,我们走!我就不信了我治不了她!有钱给她花,有饭吃饱,有衣穿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要管着我,没门!走哇……”

货主甲眼睛都红了,看来是铁了心要跟我们走了,再要劝说就显得枉然多余,白费口舌了。

车子重新启动,缓缓前行,我透过后视镜,看见那女人如同是电影里特写慢镜头中的人物一般正在一点一点地萎靡瘫坐在地上……

到了城里时间还早,货主甲领着我俩,在那家发廊旁边的一家酒店里定了一间小包间。

“你俩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去叫珍珍过来,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哈哈……”货主甲点好菜,乐呵呵地出去。

不多时,菜一盘盘地端了上来,在这张能转动的大圆桌上摆得满满登登,丰盛极了!小包间里瞬间菜香四溢……

“今天,我们可沾了这珍珍的光,不然,哪会有如此的口福!能吃上这么丰盛的菜肴!哎呀……也不知道这个珍珍会长得是个什么模样!居然能把他迷得如此这般的神魂颠倒……”小罗看着满桌子的菜,搓着手,喉结蠕动,吞咽着口水感叹、猜测着。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慢慢的小包间里的光线一点一滴地昏暗下来,我找到灯光开关,点亮了电灯,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我肚内开始咕噜噜地打鼓起哄。

“叫一个人来吃饭,怎么这么费事呢?吃了饭,我好早点回去!”我有点不耐烦了。

“再等等,这一桌子的菜毕竟不是为我们准备的,我们先吃了,显得不礼貌,再等等吧!”小罗很有耐性地坐着,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等到八点,再不来,我就不再等了,不吃饭我也得回去了!”我给自己设了一个最后的等待期限。

“那,你等着,我到发廊里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罗起身出去了,没有多久,他便回来了。

“哎呀,古怪!在我还没有走进发廊门的时候,老远就看见在那粉红色而幽暗的灯火里独自坐着的货主,那样子痴痴呆呆的,居然店里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他说了,他马上就过来,叫我们再一会儿。看样子神色不对啊!”小罗一边靠近我坐下来,一边低声说道。

“怎么会没有人理他呢?难道那珍珍不在?”

“不像,如果是人不在,他能坐得住,那还不立马就回来了!一定是珍珍只想与他保持生意上的主顾关系,而不想和他有进一步交往,才故意冷落他。从目前情形来看,是货主自作多情了,把在风月场中调情时的虚情假意一厢情愿地当了真!唉……像他这样,总是坐在那间发廊店里算怎么一回事呀?”

就在我俩你一言我一语胡乱地猜测议论的时候,货主神色黯然地推门进来了。

“早就听人说过,戏子无义,****无情。我还天真地不信,现在看来是果真不假啊!才几天功夫呀!起先她好像还认识我,和我说了会话,听说我要请她过来吃饭,她便开始对我不冷不热不理不睬的,到最后干脆就躲着不见我了。这是怎么了?妈的,来,我们吃……”

“哦,原来是这样呀!她不来也好,我们就此断了这份念头,也正好忘这个人,回去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来,我们吃饭,我早饿了,等吃饱了,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打一辆出租车就回去了,不再耽搁你回家的时间了,唉……让你们见笑了……”吃好饭后,货主一再拦着我,不要我送。此时,货主还是一副落寞的神色,他还没有完全从吃了情感的闭门羹中摆脱出来。

我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目送着车子去远了。心里默默祝福,但愿通过这件事能让货主幡然醒悟,风月场中的女子是靠不住的,能明白自己的老婆才是真心待他,是和他能同甘共苦相濡以沫过日子的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我启动车子,心里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在风月场中能有一份把持得住自己的清醒头脑与这一份难得的“高风亮节”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呢!我不禁得意地想。在一阵自慰似的烫贴的暗喜中,我归心似箭……

一次,在停车场中我结识浙江仙居县人老王,他领着他的兄弟、姨夫、妻弟等一大帮子亲戚在我们城里做鸡鸭苗的批发生意,他们的生意做得很大,有十来个鸡鸭苗批发销售网点,已经以垄断的强劲趋势遍布城里。

他们用车更是频繁,三天两头地去广州乐从镇拉货。老王去发货一般总是与自己的亲戚做搭档,这个搭配很好,无形之中起到了互相监督的作用,您想哪,妻弟就站在面前,你做姐夫的,敢有非份的举止吗?不然你让家人怎么看你,你把他姐姐放在什么位置,叫人情何以堪?所以,老王一上车,车内外的总有一股不易觉察的正气,吃饭做什么事都是中规中矩的,没有一点花里胡哨的事情发生!这就是监督的力量啊!这也是我喜欢拉老王货的原因之一。我就是喜欢这样的货主,干净!

当然,拉活物运费高,这才是我最热衷的主要原因。

去广州时,车子装上空的塑料鸡筐,来时就装满了鸡鸭苗,就这些重量对于跃进车来说,来回有如是跑空车一般。这也是我喜欢拉这种货的另外一个原因,不伤车。但车上拉的毕竟是活物,对时间是有一定要求的。一般来说,只要鸡鸭苗一上车,便要一口气跑到家,中途不能有超过两小时的停顿,特别是炎热的夏季,气温高,加上鸡鸭苗的密度大,车子只要稍许停顿不前,便会造成车内空气不流通,车内气温骤然升高,只需片刻功夫,便会发生鸡鸭苗被活活闷死的严重后果。如果遇上路上阻车,我就得叫上小罗去帮忙老王把鸡鸭苗一筐一筐地从车上卸下来,放在路面阴凉处,铺开来通风散热。 听起来您一定觉得拉这货很麻烦,风险也挺大的!其实不然,在我帮老王拉鸡鸭苗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半点的纠纷与矛盾,这最主要原因当然是得益于老王的通情达理,人比较好说话!其次,另外一个原因是运货的时间点安排上的合理。出发回来的时间一般安排在傍晚天气温度开始退潮的时候,这样一样,一是外界温度低了,对鸡鸭苗的运输有利,不易闷死鸡苗;二是晚上公路上的行人车辆相对比较少了,这更便于跑车。就这样,车子从傍晚出发,经过一夜的奔波,于第二天的上午十时前后到家,在当时高速公路网还不健全,没有高速公路可跑的情况下,一千多公路的路程,在这么短的时间段里跑完全程,驾驶员是相当累的,我和小罗是轮番着开车,是歇人,不歇车。是以车为家,几乎吃住在车上。这样一来,我开车在外的时间变得多起来,回塔岭的时候便少了。时间一久,我俩都吃不消,顶不住了。于是,我又另外请了一位驾驶员——小吴。

小吴和小罗同岁,他是个老实本份的,平时话语不多的,只知道埋头干活的人,但他有一个对于开车人来说,是个致命的缺点,不能熬夜,他开车时间只要一过晚上十点,保证他手扶方向盘,眼皮直打架,眼神迷离,车子会被他开得歪歪斜斜,在路上直扭S形,那真叫险象环生哦!所以,我尽量安排他在白天开车。

一天,我车停在老王店门前卸货,忽的,听见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低低地在唤我:“叔叔!你终于回来了……”接着便是抽抽噎噎的泣不成声。

我一回头,看见的是泪流满面的范思宏的老婆。

“这是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没有……啊……”范思宏老婆声音大起来,嗬嗬地痛哭。

“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我听不得女人哭,心里无端地烦躁起来。

“他在万年县城关镇被抓了,人车都羁押在那里,已经两天了,派出所打电话来,催我快点送钱去。我是不会送钱去的,即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送钱去的……”范思宏老婆止住哭声,突然咬牙切齿地喊,像在对我宣誓表决心似的。

“好好的,为什么会被抓呢?啊!”我错愕不已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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