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好出院那天,杨晨和初陈一人手里都抱着一束花,陆砚早已经办好离院手续,临时有事情把东西交给初陈,转身和护士一起进了手术室。
林好看了一眼病房,再看看杨晨和初陈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她尴尬的笑了笑,“走吧。”
他们把东西拿进车里,林好抱着花站在院门口,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大厅,依旧没有陆砚的身影,她转过身深深呼吸一口,闭着眼仰着头,说:“终于出院了。”
初陈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进。”
林好眼眸留念的看了一眼大厅,最后怅然若失的弯腰坐进车里,若有所思的数着几朵花。
初陈和杨晨对视一眼,都有些笑意。
车子启动,初陈拿出一个粉色的盒子递给林好,“这是陆砚进手术室之前嘱托我一定要交给你的。”
她放下花,惊喜的接过盒子,喃喃道:“谢谢。”
她没舍得拆开,等回到家,躺在床上,她把盒子举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兀自的笑着,最后她趴在床上,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她慢慢的拆开,有些疑惑,拿起里面的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恭喜出院,陆砚留。
她放下纸,把剩下的东西拿出来,中国结千纸鹤盒子底下还写着一段话。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为徇烂的颜色,你是独一无二的,也是你的世界唯一的存在。
这句话像是窥探到她内心,瞬间击碎了她。
一个月后,林好痊愈了,在同学的蹿腾下她也一起报了一个泰拳兴趣班。
一个星期之后,学校广播,请来中央医院的医生来学校教学如何急救。
她开始期盼来教学队伍里面有没有陆砚,想开口问,但是碍于矜持,每天等终于等来那一天,可惜那群人里面并没有陆砚身影。
她坐在草地上,翻着书,偶尔抬头看一看热闹的急救教学。
有阴影在草地周围浮现,她抬起头,微眯着眼看着,手里的书随风吹了几页,她才看清,惊诧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陆砚把白大褂丢在一旁,坐了下来,眯眼看着同事们的教学,“院里安排的。”
他最后一个下车,恰巧遇见熟悉的人,聊了几句,到这边的时候,就看到林好坐在草地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书。
她低下头随意的翻着书,心在胸膛砰砰的乱跳着,“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陆砚偏头看了过来,意味深长的说道:“人生如朝露,错过了就永远的错过了。”
林好把书放在一边,微仰着头直视着陆砚,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砚垂着眸,漫不经心的说:“什么问题?”
“你现在有时间进行其他事情吗?”她问的时候,心在慌乱跳着。
陆砚蹙了蹙眉,眸光看向其他地方,过了会,他说:“看什么事情。”
林好鼓起勇气,眼睛定定的看着陆砚,“如果是,关于未来呢?”
那边有人对陆砚挥着手,他站了起来,拿起白大褂,轻描淡写的说:“有合适的,会考虑。”
林好看着陆砚的身影融合在人群里,沉思着他将才话中的意思,她猛的惊醒,眼眸藏不住的喜悦的看着已经被人群淹没的陆砚。
林好把书放进书包,挤到人群中,同学们一阵阵的惊呼和欢呼声回旋在操场上,她挤到第三排,正在进行的是人工呼吸,她呼出一口气,还好进行这项的不是陆砚,她在四处看了看,视线定格在陆砚身上。
她不经意流露出崇拜的目光,嘴角的笑止不住的上扬。
陆砚抬眸看向人群,看到林好不断挤动的肩膀,弯了弯唇,下一个轮到他教学————心脏复苏。
人工呼吸结束了,大家鼓掌,同事说了几句话,就退了下来,陆砚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心脏复苏术的手段。
最后指定一位同学上前配合他,大家都跃跃欲试的,林好咬了咬唇,她看着陆砚。
陆砚随手一指,恰巧是林好所在的位置,他挑了挑眉说:“那就这位同学吧,麻烦了。”
林好惊讶的指了指自己,陆砚笑着点了点,周围的同学给她让着路,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走上前,在陆砚的指使下,她躺在地上,放缓呼吸,闭上眼,一股消毒水味夹杂着干净的香皂味袭来。
心跳如打鼓一样,她微微睁开眼,陆砚的面容与她只有咫尺,她呆愣着。
“闭眼,放缓呼吸,放松身体。”耳畔传来陆砚徐徐的声音,林好又再一次闭上眼,心在胸膛跳的失序。
陆砚垂眸看着林好不断颤抖的睫毛,弯了弯唇,说:“按压频率每分钟要达到一百次,每次按压力度要达到45-55公斤,每次按压胸廓的深度要达到5厘米,但是这种按压,会导致患者的胸肋骨不堪重负,按着按着就骨折了,容易造成患者血气胸等进一步伤害,所以现在还有一种按压,提压腹部,二者相互配合,扬长避短,我现在给大家演示。”
腹部传来轻柔的按压挤迫感,她紧张的缩了缩肚子,睁开一只眼探寻一下陆砚的神情,却被逮个正着,惊吓的立马闭上眼。
陆砚怔了怔,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讲解。
那天林好没有看完整个急救演练,她和陆砚配合完毕之后,老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她去广告公司一趟。
她急匆匆的和陆砚打完招呼,就拉着同学一起去广告公司。
回医院的路上,有人问陆砚:“你将才说的提压腹部也能达到按压胸部一样效果,那它怎么建立血液循环?”
陆砚昨晚刚上了一台大手术,没休息一小时又被拉出来凑数,这会正在养神,听到问话,睁开眼偏头看着提问的同事,神情严肃的说:“我们都知道人体内有四分之一的血液量集中在腹腔内,提压腹部可以对腹主动脉造成压力,产生“反搏”增加冠状动脉内血压流,达到和直接按压心脏相似的效果。”
同事点点头,随后又问:“那这种的弊端是什么?”
“这种操作是需要机械”陆砚眉头紧蹙的说:“所以它不是很便利。”
林好在广告公司一直待到晚上八点,同学因为有约会,提前走了,她一个人拿着两袋子东西往回走着,手臂又酸又麻,她放下袋子站在路灯下甩了甩双臂,又揉了揉,准备提起袋子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嗡嗡的响着。
她拿出来一看,陌生号码,疑惑的接了:“喂,您好。”
“是我,陆砚。”陆砚掸了掸烟灰,低声说。
林好立住了,有些笨拙的说:“找我有事吗?”
陆砚将烟咬在嘴里,问:“今天按腹部的时候,忘记你才开刀没多久,腹部疼不疼?”
林好抿唇,后知后觉的说:“下午的时候有些疼,现在还一些痛感,但是不碍事。”
“你明天来医院一趟”陆砚呼出一口气,看着烟雾升空,说:“我负责。”
这几个字隔着电波干扰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落在心尖上,她不禁的双颊发烫,轻轻的应了声:“恩,好。”
“恩,明天见。”陆砚抬眼看着天空,是一轮满月,揉了揉眉心低笑道:“今晚的月色不错。”
“啊,”林好云里雾里的抬头看着天空,惊喜道:“是满月哎。”
陆砚又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恩,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不要吃东西。”
挂了电话,林好突然干劲十足,拎着两袋子一口气不停歇的回到家,又给老师打了电话,说东西明天下午送回学校。
老师也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为什么上午不行?”
“不好意思,我要去医院检查身体,请您谅解。”她恭敬的说。
老师嘱咐着:“恩,好好检查,不要因小失大。”
林好洗完澡,站在镜子面前,转了转身体,想了想,灿烂的笑着把衣柜拉开,手指在衣服上滑过,最后选在一件淡绿色的裙子上,拿出来试了试,一脸娇羞的捂着脸跑回床上,急促的呼吸着,她把衣服换下,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不知何时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伸着懒腰,慢慢睁开眼看着窗外,窗帘随着风吹起,湛蓝的天空和云朵在眼前浮现。
她收拾起床,早晨的风透着丝凉意,她站在窗户边深深的呼吸,随后缓缓吐出,一脸灿烂的走到浴室,刷牙洗脸。
林好坐地铁的时候,收到陆砚的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到,她算了一下站数,说:“大约半小时之后。”
那边陆砚回了一个简短的:“好。”
林好打开音乐,现在只有音乐才能平复她的思绪。
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她踌躇着,最后被人撞了一下肩膀,那人歉意的和她说声抱歉就抱着孩子急匆匆的走了。
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陆砚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她是不是到了。
她四处张望着,说:“恩,正准备进来。”
“你直接到二楼,然后左转,有一个办公室,你就在那里等我。”陆砚语气温和的说道。
林好按照陆砚说的来到办公室,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没人,她疑惑的站在门口,期间走过的护士时不时的看她一样,她不好意思的面对着墙壁。
她在数数的时候,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她动了动肩膀,“别打扰我。”
一道轻笑声,随后问:“你这一大清早,雅兴可以啊。”
她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着一脸笑意的陆砚,顿了顿说:“那个我…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