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还斜了人家一眼,又把阿泽身后的那个小姑娘给吓得一激灵,赶忙把头缩了回去。
阿泽道:“并非如此。只是有几处想不通的地方,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从那姑娘的描述之中,他几乎已经能断定,那个囚禁她和其他奴隶的幕后之人,一定非那兵人实验室莫属。只是那巫烟诡异的很。既然只是作看守之用的,又干嘛非要在一副皮囊里面硬塞进那么多怨灵?行动那般缓慢,也没办法很好的达到“护卫巡查”的效果吧。而且……
他想着想着也暗暗朝后瞟了一眼。
据他“亲身体验”所知,那实验室的幕后之人心思尤为缜密,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又善于隐藏。怎么这次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居然让抓进去的人逃出来了!
不过,房钏没阿泽心里头顾虑的那么多,一来,他对那个实验室的内情知之甚少,二来,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本也不是他擅长的。
他对阿泽道:“那接下来呢?你怎么个打算?”
阿泽反问:“前辈打算如何。”
房钏道:“我原本就是冲着那些巫烟孙子来的,它们可从我这儿偷了重要的东西。我当然得找到它们老窝去呀,难不成放弃?那到嘴的鸭子不就飞了,我这几个月时间岂不白瞎!”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阿泽听了还是不由得抿嘴。
其实,他是很不想房钏去的。身为兵人的他要是去了,正撞在那些人手里,那才真是上赶着给他们送“研究材料”。而且万一房钏在里头出了什么事情,他回去更加没脸面对艾宁。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让房钏去冒这个险。
于是他劝道:“前辈此次,还是不要去了。”
房钏闻言立马垮下脸。阿泽又道:“我为女帝暗中调查巫烟许多年,深知其背后势力之强。那些人非常危险。前辈这次还是罢了,和这些人一起出去吧。若前辈真要同他们找什么物什,不如由在下代为寻找,如何?”
他连魔族女帝都编出来了,想借此侧面证明一下他这番话的可靠性。只可惜,房钏压根没在意他这番话的真假。就算他不说,房钏也知道那些人有多危险。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要放弃。
房钏疏远笑道:“小将军就不必为我这个半老头子操心了。不管他们有多危险,我自己没保管好丢了的东西,断没有因为那抢我东西的人太强,我就让别人帮我取回来的道理。这要是传了出去,我不得落个‘耗子胆’的名声?那我在这四界还如何混得下去?”
“……”
这话也说的颇有道理,阿泽无言反驳,而且,就算驳了房钏一定也不会听,只怕到头来还要激怒他。无奈之下,阿泽只好闭嘴。
这是,那一直躲在阿泽后面的小姑娘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往她来时的路上拽,着急道:“快走吧!我们快走吧!今晚本来是有什么‘死斗’的,要是去迟了,怕是人都剩不下了呀!”
她急得都快哭了,可连拽了阿泽两下都没拽动。他道:“不急。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会那么快开始。还有时间。我们得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
“这里的事?”
房钏微震惊,指着边上趴着卧着坐着的那群奴隶:“怎么,你还真打算把他们这些人给救出去吗?”
阿泽点了下头,道:“嗯。”
房钏听了脑袋直摇,道:“完了完了完了,你怕是傻了。我还以为你和那些巫烟打一架能冷静点,没成想你现在烧得更厉害。”
他叹道:“你准备怎么把他们弄出去呀。这座岩山本来就修得像一座迷宫,更不用说里面还有为了防止奴隶逃走专门设下的迷障结界。虽然无人看守,但还有猛兽,比看守更要命。他们都是普通人,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你让他们怎么跑?难不成,你还想亲自把他们给送出去?”
“……”阿泽顿了顿,道:“自然不是。”
说完,他看向一旁旭荣:“能不能劳烦小友,将这些人带出去。路线问题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帮你们。”
“这……”
旭荣犹豫起来。阿泽当他是怕得罪那魔族大殿下,又道:“大殿下那处,你大可放心。眼下,我们大闹岩山猎场,想这时候再遮掩什么肯定是来不及了。好在这里没有守卫,负责押送的几个魔族也都死了。就算你带着这些人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只要我们都闭口不谈,你到时候随便扯个谎,那大殿下,奈何不得你。”
旭荣连连摇头,道:“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不是怕引火烧身!我是……我是……”
他又结巴起来,搞的房钏在边上直翻白眼,嫌弃道:“你这什么毛病啊。有什么话就说,别结巴!是不是又得让我拍一巴掌才能好?”
房钏一巴掌老重了,旭荣光想想就已经觉得痛,赶紧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不不,不劳大前辈动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他手舞足蹈比划半天,总算憋出那句心里话,道:“我其实是想和你们一起去。所以我不想走。”
“绝对不可!”
“说什么胡话!”
阿泽和房钏异口同声,虽然说的内容不一样,但语气皆是严厉,而且意思也相同,就一条,不许他去。
房钏趁他未来得及反驳,紧跟着喝道:“你小子跟着掺和什么你!就你这两下子,刚才那黑乎乎的东西你能撂倒吗?我们去的那地方,没准就是那东西的老巢,里头多的是那玩意儿。你但凡能撂倒一个我都不会不让你去,可你现在办不到啊。别给我们添乱了。”
旭荣听着不服气,但又真回不了嘴。他确实水平差了,杀不了那黑乎乎的东西,跟去了没准也是添乱。可是,他有他的理由。无论如何,他都要跟着这个自称“不是太子殿下”的魔族。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会儿要是跟房钏他们硬犟,肯定讨不到好处,没准儿最后还会被他二人想着法“扭送”出去。于是他只好先极不情愿的应了下来,之后如何,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