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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

“交际花”陆子名旅游回来,在家宅了几天之后,觉得没有浪够,所以向小伙伴们提议去他老舅的院子放松放松身心,陶冶陶冶情操。

小伙伴们要么是在家宅了很多天,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要么就是在图书馆泡了好多天,有了进入倦怠期的趋势,所以当陆子名提出团建活动时,所有人毫不犹豫立马举手表示赞成。于是,第二天中午,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向农家小院进发了。

他们到达小院的时候,太阳正当头照。此时万里无云,阳光更显炙热,明明涂了防晒霜,却仍感觉受到了紫外线的“毒害”。树上的蝉儿乐此不疲地鸣叫着,你一言我一语,或情歌对唱,或在线掰头,略显聒噪。远处的小溪里游着很多小鱼儿,池塘里游着小蝌蚪,有几个小朋友踩在小溪或池塘里,徒手捕捉这些在水中游游荡荡的生物。

这里的空气要比城里的新鲜干净,混着花草树木的清香,即使是现在这样炎热的夏天,吹来的风儿也都裹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凉爽。

因为外面太阳实在太大了,所以他们把烧烤这项活动安排到了傍晚。那时,万家灯火起,炊烟也袅袅升起,烧烤倒也别具一番风味。所以呢,下午的活动就是聚在大厅里,开着空调,打麻将。

苏粲最近沉迷于折千纸鹤,再加上她不会打麻将,所以没有参与这项活动,而是在一旁充当观众,一位坐在董然旁边折纸的观众。

苏粲之前已经折了不少的千纸鹤,有些被她用绳子串了起来,挂在房间的墙上,有些送给了林衣衣,希望可以缓解林衣衣前段时间因为零豆豆退圈而伤心难过的情绪。而现在折的这些千纸鹤,是要送给周雯,因为再过不久,她就要去往不同的城市学习了,所以希望她能够像这些鹤儿一样乘风破浪,直上云霄。苏粲一直很感谢高中这三年里有她们的陪伴。现在她回首高中三年,记得最清楚的除了和董然的点点滴滴,就是和她们之间的姐妹茶话会、宿舍卧谈会了。

苏粲坐在董然的右后方,一边折千纸鹤,一边看他们打麻将。苏粲一脑两用一心二用,千纸鹤虽然折得很溜,但麻将却没怎么看懂,一会儿碰,一会儿吃,一会儿胡……云里雾里。

过了一会儿,陆子名的舅妈把苏粲喊进了厨房。舅妈打算为他们做奶茶,看到苏粲没有打麻将,所以把苏粲喊了过来,充当她的小帮手。

哦,对了,冰箱里还冻着酸奶水果冰棒,大概今晚就可以拿出来吃了。本来舅妈还打算做一些甜品的,但考虑到今晚烧烤,所以延到了明天再做。

苏粲往煮着的茶中倒入适量的牛奶,搅拌了一下,然后等它慢慢煮沸。

舅妈把水果洗净,开始切水果摆盘。

苏粲看着奶茶咕噜咕噜冒出气泡,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大厅里打麻将的大伙正打得热火朝天,麻将碰撞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噼里啪啦。

后来,大家都喝了苏粲做的奶茶,茶味奶味都刚刚好,甜度也刚刚好。然后配着舅妈切好的水果,真的,人间幸福,不过如此。

再后来,太阳落下了山,大伙儿开始把食材等都搬到了院子外面,准备烧烤。

女生们用签子把食材串起来,男生开始在烧烤架旁烧烤。

烟雾自烧烤架中冉冉升起,在灯光的映衬下姿态万千。大家围着烧烤架,一边忙着手上的活儿,一边说说笑笑,仿佛又置身于第一次来这边烧烤的场景中,一切都没发生改变,景在,人在,情在。

远处池塘里,蛙声阵阵起。农家小院里,炊烟袅袅起。灯下忙烧烤,满座皆笑语。情在人亦在,时过境未迁。

……

饭饱酒足后,大家又回到了大厅里。舅妈从冰箱里拿出了冰冻好的酸奶水果冰棒。冰棒有多种口味,草莓酸奶味,香蕉酸奶味,西瓜酸奶味,蓝莓酸奶味……

这一天过得太有滋有味了,娱乐美食,一样不落。

林衣衣因为吃得太撑,做起了伸展运动,企图加快消化。不一会儿,周雯也加入了她的队伍。

再过一会儿,董然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是他打印出来的一张北京高校分布图。上面最醒目的是用红笔圈了好几圈的P大,苏粲即将就读于此。图上还有好几处用蓝笔圈起来的学校,这些都是班上和董然苏粲关系比较近的同学即将就读的学校。

被用蓝笔圈起来的每一所学校都分别连着一条线,线的另一头连着的是同一个地方:P大。每条线上都标注着这一所高校到P大的距离,以及最便捷的交通路线。

众人看完图后,脸上的表情出奇一致,纷纷对董然竖起了大拇指。

董然说,“之前,我和阿粲约好,要一起去北京读书,但现在我食言了,要去往另一个城市学习了。”董然顿了顿,“我和阿粲隔得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很多时候我没办法到她身边陪着她。我听到很多人说异地恋太难了,我在这边伤心难过,甚至崩溃绝望的时候,你只能通过冷冰冰的手机,告诉我一切都会过去的,这时候连一个拥抱也是奢望。说实话,我很害怕这样的情况发生,可我也知道这大概率会发生,所以我是想,以后如果真的…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时,你们…你们能不能替我陪在阿粲身边?”末了,董然还补上一句,“你们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的,我都会尽全力的!”

苏粲看着董然,看着他真诚恳切的侧脸,鼻头酸酸胀胀的,眼睛也酸酸胀胀的。

林衣衣哽了一下,说道,“你放心,你就算不说,我也会经常去找粲儿的。还有,我会多抱抱粲儿的,到时候气死你!”

董然……

陆子名拍了拍董然的肩膀,“兄弟,你就放心好了,一切有我们呢。另外,要是有人追求粲姐,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哈哈哈哈哈。”

董然……

周雯去的是上海,所以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疯狂点头,应和林衣衣和陆子名。

苏粲的生日是在九月份,今年的生日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了,可那时大家都已经去了学校。

董然没有办法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过她的十八岁生日。所以,董然打算趁着暑假,他们俩都还在家,为苏粲准备独属于他们俩的生日会。

八月中旬,距离董然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还有几天,而董爸爸董妈妈现在也正在旅游,后天才回来。

这一天,苏粲象征性地吃了晚饭,就坐车去到了董然家。

苏粲去到董然家时,董然已经在客厅的桌上摆好了生日蛋糕,虽然很小,却有她最喜欢的草莓。旁边还摆了草莓味酸奶。

董然从厨房里端来了切好的水果,“你爸妈知道你今晚来我家吗?”

苏粲跪坐在地毯上,拿起一片水果放进了嘴里,“我跟他们说今晚和衣衣去逛街,衣衣那边我也跟她说好了,让她帮忙打掩护。”

董然将生日蜡烛点上,关了客厅的灯,然后坐在苏粲的旁边,“宝宝,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没法陪你过了,所以今天我准备了这个蛋糕,提前陪你过生日。”

苏粲歪头笑了笑。蜡烛的光映在苏粲的脸上,有些虚渺,她说,“阿然,谢谢你!”

董然亲了亲她的额头,“今天我当你的阿拉丁神灯,你的愿望我都替你实现。”

苏粲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她说,“那我希望我的阿然四年后到北京来陪我。”然后睁开眼睛,吹灭了眼前的蜡烛。

董然重新开了客厅的灯,他问,“为什么不多许些愿望?”

苏粲摇了摇头,“别的愿望,比如身体健康,学业顺利等等,这些我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可唯独这个愿望只有你能帮我实现。”

董然的心尖似是被羽毛拂过,一瞬间柔软得不像话。他双手捧着苏粲的脸,郑重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阿拉丁神灯答应你,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这是契约之吻,等到四年后,我一定回到你身边!”

苏粲盯着董然看了好一会儿,就在董然觉得她要感动得涕泗横流时,苏粲突然来了一句,“哈哈,你怎么突然那么中二!”

董然一脸黑线,这么浪漫,这么感动的氛围,愣是让她这句话破坏了!

苏粲把蛋糕上的草莓吃了,还吃了几口蛋糕。今天的蛋糕很好吃,甜而不腻,她很喜欢。

董然的右手抚上苏粲的脸颊,大拇指轻轻地划过苏粲的嘴唇,流连于她的嘴角,“宝宝,我们之前说好了一起去北京,我继续为你弹琴,为你唱歌,你为我作画,然后我们会在晚自习之后去未名湖散步。你会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穿行于两个校园,路上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都和我们无关。我们会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听音乐会,一起去游乐园。夏天的时候,我们会待在开着空调的自习室里。冬天的时候,我们会牵手走在铺满白雪的路上。可这些……”

苏粲眼疾手快,捂住了董然的嘴,没让他继续往下说。苏粲接过他的话,说道,“可这些,四年后都会一一实现的!”

董然放下自己的右手,看着苏粲。苏粲也放下捂着董然嘴巴的手,直视着董然,认认真真地说道,“阿然,我们的未来会很精彩的。我始终坚信,我们的未来会有彼此。”

“我知道……”

“那就好了。”苏粲再次打断董然,“阿然,你还记得我们学过的秦观的《鹊桥仙》吗?”

“记得。”

“那你背给我听吧。”

董然有些疑惑,“怎么突然抽查起了古诗词?”他们现在是要过生日,而且高考已经结束了,为什么现在还要让他背古诗???

苏粲撅了撅嘴,撒娇道,“我想听你背嘛~”

苏粲一撒娇,董然就找不到北了,开始顺着苏粲的话背起了古诗,“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董然顿了一下,看向了苏粲,苏粲也看着他,笑得极其温柔,眼睛亮晶晶的,大概所有的星星都跑进了她的眼睛里。董然继续往下背,“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是要一直手牵着手走下去的,这四年的异地根本不算什么,这四年错过的光景,往后都会一一补回来的。

董然就这样看着苏粲,良久良久。

后来,董然拿出礼物,放到身后的沙发上,并把包装打开。

里面是一对戒指。

董然拿出戒指,凑到苏粲的跟前,“阿粲,你看这里,我让店家刻了我们的名字,dr??sc。”

苏粲把那两枚戒指反复地看了看,心房被暖意填得满满的。这两枚戒指的相同位置都刻上了他们名字的缩写,并用爱心连结着,就好像他们俩的余生都打上了对方的烙印,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董然把戒指套进苏粲的右手无名指,动作温柔虔诚。他拿起另一枚戒指,递给苏粲,示意她为他戴上。

苏粲笑着接过戒指,学着董然的模样,把戒指套进了他的右手无名指。

董然的右手轻轻抓住了苏粲的右手,大拇指轻柔地摩擦着苏粲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全身的幸福从嘴角,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这是我用这个暑假家教的工资买的,是我自己挣来的钱,”董然握住苏粲的手,与她平视,“宝宝,我会努力成为一个独挡一面的男人,我会为了我们的未来奋斗!”

董然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苏粲也无比认真地看着董然,下一秒就将蛋糕抹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董然愣了一会,才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他向前抓住了苏粲,开始挠她的腰。

苏粲怕痒,笑出了眼泪花儿,只能一个劲地求饶。

董然不依,闹着闹着,两人就都扑到了沙发上。待他们反应过来时,董然已经压在了苏粲的身上。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他们就这样干瞪着眼,大脑一片空白……

董然被苏粲看得有些发热,他认命般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气拂过苏粲的脖子,让苏粲也有了些怪异的感觉。

苏粲一动不动,她感觉到“咚咚咚”的心跳声,却不知道是董然的,还是她的。

苏粲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董然在她脖子留下了一个温热的吻,滚烫滚烫的。然后他翻身下来,坐到了毛毯上。

又过了一会儿,董然起身走向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然后走向卫生间……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苏粲只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没过多久,董然就从卫生间里出来,回到了客厅,继续坐在毛毯上。

待到两人的心情基本平复之后,苏粲才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下来,坐到了董然的身边,她说,“阿然,今天你给我过生日,我很开心!”

董然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像极了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样子。他说,“你开心,那我也开心!”

苏粲笑了笑,“还有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也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董然看着苏粲,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才算长大?我好想把你娶回家。”

……

他们在董然家里看了一部电影。电影结束的时候,将近十点了。董然叫了辆出租车,但他担心苏粲那么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所以打算把苏粲送回家,然后自己再坐车回来。

……出租车停在了苏粲家小区的正门口,他们从车上下来时,正巧碰到苏爸爸苏妈妈散步回来。

苏粲本来想趁着夜色隐藏起来,没想到被苏爸爸逮了个正着,苏粲知道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于是和董然走到了她爸妈面前。

还没等苏粲开口,董然就牵住苏粲的手,然后做了个自我介绍,“叔叔阿姨好,我是董然,是苏粲的男朋友。”董然说话时,一直紧紧握着苏粲的手,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

董然话音刚落,苏粲开始找补道,“我和衣衣逛完街已经太晚了,阿然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家,所以……”苏粲说话时,一直暗戳戳地观察她爸爸的表情。说实话,她也拿不准她爸爸此刻的心情,这让她心里挺没底的。

苏爸爸看着他俩从车里下来,就知道自家女儿一晚上都是和眼前这个臭小子待在一起,还拿别的朋友来做掩护,哼,这点小伎俩也想瞒得过他!

苏爸爸自然没有当面拆自家女儿的台,点了点头,权当相信了苏粲的说法。他看向董然,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对他说道,“董然是吧?到家里坐坐,叔叔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就这样,苏粲和董然跟在二老身后,进了小区,上了楼。一进门,苏爸爸就把董然叫到书房去了。

苏粲坐在沙发上,一直望着书房的门口。苏妈妈看她这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粲这么坐不住,“放心吧,你爸爸又不会打他。估计是问他对你们的关系有什么打算,还有学业之类的。”

苏粲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又看向书房门口。

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书房门口终于来了。苏爸爸和董然出来时,苏粲都没来得及和董然说话,苏爸爸就把董然送下了楼。

董然上了出租车,苏爸爸也转身回了小区。

董然立马给苏粲发消息,“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等回到家了我再给你发消息。”

苏粲跑回自己的房间,问他,“我爸爸都和你说了什么?”

董然说,“我未来的岳父夸我长得帅,很精神。”后面还加了个笑脸。

苏粲被他逗乐了,“你正经点。”

“没说什么,他问我是不是很喜欢你,我说是。然后他问有多喜欢,我说很喜欢很喜欢。他说你已经长大了,自己的感情可以自己做主了。他希望我善待你,好好爱护你,不让你受伤,至于其他的,他不会管太多。然后我跟他保证,说我一定会好好努力,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有担当的男人,我也请他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苏粲看着对话框里董然发过来的一大堆的话,脸上尽是笑意。她轻轻地转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祈祷时间过得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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