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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熊猫玩偶连连抱

月考成绩出来了,几家欢喜几家愁。苏粲以年级第七顺利进入实验班,林衣衣年级第五十踩着线有惊无险也进入了实验班。

下午放学的时候,苏粲和林衣衣收拾好自己的书本,背着书包从三班离开,进到了新的班级。

这次座位和同桌都可以自由选择,毫无疑问,她俩继续是同桌。她们选了靠窗的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因为苏粲喜欢靠窗的位置。

苏粲从书包里拿出所有的教材和练习册,还有几个笔记本,然后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桌上。她看着走进走出的新同学,那都是陌生的面孔,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本身就是个慢热的人,在三班的时候除了和林衣衣亲近些,和其他同学的关系都很淡,她还未完全习惯还未完全敞开心扉还未做好准备,就又要去适应另一个陌生的环境。不过这一次稍微好一点,起码还有林衣衣在。

林衣衣自来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很快交到朋友,所以对于从三班搬到实验班并没有什么感慨,有的只是兴奋。她看过实验班的学生名单,席宇果然是以年级第一进了实验班,最重要的是她和他同班!果然跟帅哥同班,原本枯燥的校园生活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晚自习快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已经到了教室,班主任老高也到了。老高拿着个保温杯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稚嫩而又自信的面孔,笑得和蔼可亲,这可都是好苗子啊。

因为大家都是从各个班选拔上来的,彼此之间并不认识,所以今天的班会主要是自我介绍和推选班干部。

从第一位同学上讲台去自我介绍开始,苏粲就一直绷着弦,正襟危坐,注意着台上的一举一动。她想要知道,他有没有考到实验班。她记得,月考考试时坐在她后面的是四班的一个男生,那他应该也是四班的,而且那天他们讨论物理题的时候,他的思路非常清晰,甚至举一反三,所以他能进前五十的概率很大。可万一他偏科很严重呢?苏粲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他恰巧只是和她后座的男生认识,但并不在一个班呢?那他又是哪个班的,是普通班还是重点班?所以,他到底在不在呢?

苏粲有些沮丧,怎么在一中,想找到一个人那么难。

苏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鲜有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可这次,她竟疯狂地想念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萦绕在她的梦中,梦里的场景始终是他站在她身后说话,苏粲想要回头,却像被禁锢住一般,她看不见他的脸,亦不知他姓甚名谁。正如现实一样,她再未遇见他。

所有人都介绍完了,苏粲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不在这里。

接下来是推选班干部,可以毛遂自荐,也可以由他人推荐。林衣衣积极参与其中,上蹦下跳,然而没有毛遂自荐,倒是推荐了几个同学,其中一个是周雯。周雯也是从重点三班过来的,之前担任班长一职。周雯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人,平日里和班上所有的同学都能打成一片,在大事上也不含糊,有领导风范。周雯也不谦虚,上台进行了简短的竞职演讲,落落大方,领导气质尽显无遗。

林衣衣本来想推荐苏粲当学习委员,被苏粲拦住了。

最后是根据单科成绩排名选出各科课代表。席宇数学成绩排名第一,担任数学课代表,众望所归。苏粲以英语成绩排名第一拿下英语课代表的宝冠。物理成绩排名第一的同学并不在实验班,因此顺延至第二名,由陆子名担任物理课代表……

上课铃声响起,扰乱了苏粲的思绪。她想,她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董然从外面回来,大汗淋漓。上节课是体育课,和别班的男生打了场比赛。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刚想从抽屉里拿出纸来擦汗,却摸到了一封信。

董然看着满是暧昧的粉色的信封,就知道这又是哪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偷偷放在他抽屉的情书。

董然拆都没拆,就将情书重新塞回了抽屉。

董然坐在座位上,看着旁边已不再是席宇的座位,有些萎靡不振。他,月考排名第五十一,以一名之差与实验班擦肩而过。阿宇进了实验班,他一点都不意外。苏粲也进了实验班,还是以第七名的成绩进去的,可他呢,只能待在原班级。他,错过了一次靠近她,让她看见他的机会。

或许来说,即使不在一个班,也是可以来往的,可董然觉得现在横亘在他和苏粲之间的不是这一班之隔,而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若是他不变得更优秀更强大,他就没办法去到她的身边,他就没有资格表达他的心意。

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气盛轻狂,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倔强地循着自己的内心,跌跌撞撞。

虽说进到了实验班,苏粲的学习节奏并没有被打乱,白天上课时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晚自习时偶尔会摸摸鱼。她把手机带来了学校,但不怎么用,只是拿来听听歌听听英语,还有和父母联系。

董然基本上每节课下课都会来实验班找席宇,教室里的少男少女无不感慨,两人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即使分隔两地,也要漂洋过海来看你。

苏粲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窗,其实看不到老操场,也看不到足球场,只看到木棉树和大榕树的树顶,远方的天空像是蔚蓝的画布,偶有一朵白云飘过,点缀着。

苏粲这几天有些心不在焉,课间总喜欢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发呆。

一旁的林衣衣觉得苏粲这几天有些奇怪,虽然说苏粲和平常一样安安静静的,却没有像这几天这样魂不守舍,有时叫她,都没有反应。林衣衣看苏粲这几天一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窗户外边有什么风景,竟让她失了魂。

林衣衣顺着苏粲的视线,好奇地看向窗外,她其实也弄不懂苏粲看的是走廊还是更远的地方。可这天,她好像有了答案。

席宇和董然站在走廊聊天。

林衣衣再一次感慨,两人关系也太好了吧,一天都不知道要见几次面。林衣衣福至心灵,睁大了双眼,她有一个危险的想法。诶,也不对啊,万一粲儿看上了席宇,那粲儿可怎么办!哎,可真让人头疼。

她轻轻地戳了戳苏粲的胳膊,苏粲回过神来,问她怎么了。

林衣衣面露尴尬,试探地问了一句,“粲儿,你觉得席宇怎么样?”

苏粲不解其意,反问,“什么怎么样?”

林衣衣看着苏粲毫不心虚毫不羞涩坦坦荡荡的模样,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小娃娃估计还未到情窦初开的年纪,问起这些,反倒是惊扰了她。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林衣衣尴尬一笑,掀过了这个话题。“粲儿,明天就开始国庆放假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苏粲从那一排整齐的书中拿出英语书,翻到下节课要上的内容,说道,“国庆那天是外公生日,要去给外公祝寿。第二天我爸妈要带我去蓉城玩。”

说起去蓉城游玩这个事儿,是苏粲初三的时候苏爸爸给的承诺,本来说好等苏粲中考结束了就去。苏粲连着几天查好了攻略,把要去玩的地方,要吃的美食等都详细地计划好了,结果苏爸爸临时被叫去加班了。苏粲终归是个小女孩,虽然将失望都掩藏了起来,却还是让苏妈妈瞧出了端倪。苏妈妈心疼自家宝贝儿,带着苏粲去了趟游乐园。

今年苏粲生日的时候说起这个事,苏爸爸自知是自己不对,于是承诺,不论如何,国庆的时候一定要一家人去蓉城玩一趟。苏粲也开心了,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和父母去旅游了。

上课铃声响起,林衣衣看到本来和席宇聊天的董然正走回四班。林衣衣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她好像看到董然望进她们教室,还是看的她们所在的位置,他的眼神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那一瞬间,她竟觉得有些凄凉。

林衣衣看了眼低头看书的苏粲,又看了眼早已空无一人的走廊,又瞧了瞧坐在自己斜后方的席宇,有些凌乱。

下午的时候苏妈妈来接苏粲,直接去了苏粲外公家,因为第二天就是外公寿辰了,来来回回地跑忒麻烦,而且老人家想外孙女也想得紧。

给外公过完生日,第二天苏粲一家就去了蓉城。他们是下午到的,所以这一天没有任何行程,把行李放好后,在附近比较有名的饭馆吃了顿火锅。

第二天一大早,苏粲他们就起床准备出发去看国宝了。可还真别说,国庆期间来看国宝的人忒多,苏粲他们起的够早了,可到那儿的时候门口就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一眼望去,乌乌泱泱。

门口站着一个熊猫玩偶,挥舞着手,憨憨傻傻的,两只大黑眼睛又尽显萌态。苏粲小时候以为那是个玩具,可以人为操控,直到有一天她妈妈带她去了游乐园,她才知道原来里面装了个人。

穿上玩偶服装的人以他们最大的热情和温柔拥抱每一位过客,面具是咧着嘴的笑脸,可又有谁知道面具背后是怎样的光景。

苏粲小跑至熊猫玩偶跟前,“熊猫”递给她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刚想抬起它的小短手摸一摸苏粲的头,却被苏粲一把抱住了。

宅在家里打了几天游戏的董然终于被董妈妈拎出了房间,让他到楼下超市买瓶酱油。

董然拿上钱,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走下了楼。

董妈妈头疼啊,青春期的小孩脾气真大。

拿着酱油的董然正往收银台走去,突然想起了什么,改变了方向,往奶制品区走去。

找了很久,终于在最后一排的柜子里找到了。每次他和阿宇站在走廊聊天,总能看到苏粲桌上放有这款酸奶,她好像钟情于草莓,酸奶是草莓味的,发圈带着草莓,笔记本封面是草莓,鞋子也缀着草莓。

董然伸手拿了一盒,他想尝一下她那么钟爱的草莓味酸奶是什么味道。

结账的时候,董然看到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巧克力、口香糖和棒棒糖,各种口味应有尽有。董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草莓味的棒棒糖。

董然回到家时,电视上正播着新闻。之前,他在游戏里死了几回,现在也没了游戏的兴致,索性坐下来看会儿新闻。

他喝了口酸奶,觉得有些甜,果然小女生就喜欢这些甜甜的东西。

新闻里播到,国庆期间,蓉城旅游人口再创新高,大熊猫仍最受欢迎。接着,画面切到研究基地,门口人头攒动,虽烈日当空,游人仍兴致勃勃。今年为了增添些童趣,还安排了个熊猫玩偶站在入口处。画面中游人纷纷与玩偶合影,小孩子扒着熊猫那黑黑的眼圈,笑得十分童真。

那“熊猫”将一颗包装是红色的棒棒糖递给一个女孩儿,那女孩估摸着是个初中生,背着个小小的斜挎包。董然看不清那女孩长什么样,只看到她抱住了玩偶,那小身板儿在玩偶硕大的体型下显得更为娇小。

女生应该都喜欢毛茸茸的玩具,他想。

半夜,董然被热醒了。他本以为是空调的问题,开灯检查,空调运作正常。

董然擦掉额头渗出的虚汗,有些烦躁。他觉得有些上火,一定是今晚的饭菜放的酱油太多了。晕晕乎乎地重新躺下,又惊醒了过来。他想起来了,他刚才做了个梦。梦里他穿着熊猫玩偶的衣服,站在游乐园的门口发放传单,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苏粲一路小跑,向他奔来。他把那盒草莓味酸奶递给她,苏粲笑了,眉眼弯弯,眼眸盛着星辰大海,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苏粲说,见到你真好。

董然翻身坐起,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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