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好粥后,时间已近辰时,冰空端着餐盘回到了营帐。
看修炽仍在睡觉,冰空放下餐盘,走到他身边为他掖了掖被角。
几乎是同一时间,修炽微微睁开了眼睛。
冰空心里暗诩:以后还是不要在修炽睡觉的时候打搅他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修炽微眯着眼,缓缓坐起身来,下一瞬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香味。
“快到辰时了。”冰空说着,把粥端到修炽面前,“既然醒了,就赶紧趁热喝了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通身的疲乏因为踏实的一觉而得到了缓解和放松,暖腾腾的雾气和着香味充盈了这个初醒的世界,也模糊了那张如骄阳般灿烂的脸庞。
许是雾气过大朦胧了双眼,修炽竟然有些泪目了,心中翻涌着柔软而温暖的情绪。
看修炽盯着粥一动不动,漂亮的眼睛里似乎被雾气蒸的蒙上了一层水雾,冰空把碗稍微拿远了一些,说道:“那个...虽然是我做的吧,但我保证这次做的可以吃,绝对没有以前那么差劲。”
看冰空小心翼翼的样子,修炽不由得浅笑一声,澄澈的双眸浮着水雾更显明亮,“喂我。”
冰空下意识“啊”了一声,脸颊瞬间烧起两抹火云,犹豫了一下后,舀起一勺粥送到修炽嘴边,可不等他张口,又飞快地撤回自己嘴边吹了吹,方才再度送到他嘴边。
“看来你也不常伺候人啊。”修炽故意说道,眼里尽是玩味。
“是啊,”冰空红着脸应了一声,将勺子直接怼到修炽的嘴唇上,“别说话,快吃。”
修炽张口,将粥一口吞了进去。
“怎么样?好不好吃?”冰空紧张地看着修炽的表情,等待他的反应。
修炽浅笑着,却并不回答,只是再次张开口等着投喂。
冰空被修炽这乖乖的样子逗的一笑,一勺接一勺地喂着他,心里满是欢喜和幸福。
“殿下,冰空,你们好了...”影绰的“吗”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整个人就被帐中这幅情景惊的一滞。
“没事,你们慢慢吃,我去外面等。”影绰说着,飞快地转身离开。
虽说修炽和冰空已经决定好好在一起了,可毕竟以前两个人一直是客客气气的,这一下子怎么就突然这么亲昵。
一想到修炽脸上那种从未展露过的宠溺笑容,影绰就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帐内,看着影绰仓皇离去的背影,冰空不禁失笑,而修炽看着冰空眉眼弯弯,嘴角轻扬,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啄了一下。
“你...”冰空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诧和羞怯。
“真好吃。”修炽满意地舔了舔嘴角,起身走了出去,留冰空一人独自在帐内凌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冰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有修炽嘴角留下的余温。
“扑通扑通扑通”的,冰空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虽说以前他们也亲过几次吧,可要么是修炽不清醒,要么是她不清醒,这样开门见山、明目张胆的吻,还真的是头一次。
冰空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帐外,修炽和影绰说着战事的安排,一脸的云淡风轻和若无其事,可他那通红的耳尖却出卖着他此刻心底的激荡与躁动。
感觉自己脸没那么烧之后,冰空方才慢吞吞地走出营帐,目光飞快地扫过修炽而后看向影绰。
看冰空一脸故作镇静的样子,影绰强忍住笑看向修炽:“殿下,那我们现在出发吗?”
“嗯。”
影绰转身将自己的佩剑幻化出来,而修炽的黑色火云也即刻浮现在地面上,冰空站在中间,有些难以选择。
看冰空犹犹豫豫的样子,影绰问道:“你这是?”
“我跟你一起吧。”冰空求救似的说道。
“影绰有事需要先行前去对接,你跟我一起。”修炽说着,朝冰空伸出手,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看修炽有些挑衅的笑容,冰空心一横,拉住他的手踏上了火云。反正主动的人是他,她在这害臊个什么劲?
如此想着,冰空便也放宽了心,朝影绰摆摆手:“那你路上小心啊。”
“嗯。”影绰没忍住地扬了扬嘴角,御剑先行离开了。
“那我们也走吧?”
“嗯。”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各怀心事。但冰空能从余光里看到修炽一直勾着嘴角,一副心情极佳的样子。
等到达潞城附近时,冰空看到影绰已经在前方等待,应该是事情已经说妥了。
“我还是头一次来这里呢。”影绰仰视着城门上大大的“潞城”二字感慨道。
“我也好久没回来了,没想到现在城门也修好了,城墙也砌的挺严实。”冰空满意地打量着周围。
“那我们进去吧。”修炽开口道。
“嗯。”
走近城门,冰空便看到旋业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城墙上值守,一脸威严。
“小殿下!”看清冰空的身形后,旋业激动地大喊一声,御风飞到冰空身前。
“小殿下你终于回来了!”旋业开心道,但在认出冰空身侧的修炽和影绰时,笑容就有些拮据了。
“嗯,城里怎么样啊?”冰空无视了旋业脸上的不自然,热切地问道。
“挺好的,我们都挺好的。”旋业说着,走在前方引路,守卫们见此情状也急忙将城门大敞开来。
“欢迎回家!”旋业说着,带着冰空走进城内,修炽和影绰无声地跟在后面。
城中平添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想必又加进来了许多新的人,而城中的布置与建筑也与她离开时差别很大。
看着这有异却愈发美丽完备的城池,冰空感觉一阵欣慰。
“流台!小殿下回来了!”旋业朝远处的人群大喊着,冰空随即便看到了一个蓄着胡子的壮年男子远远地跑了过来。
“小殿下!”流台飞快地奔了过来,看着冰空的眼神里满是欣喜和想念。
“好久不见,你可大变样了啊。”冰空指着流台的胡子说道。
“嗐,”流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子,“小殿下您当初可真是说走就走,而且一走就是这么久,真叫我们这些人为难啊。”
“为难什么?你们不是把这里建设的挺好的吗?”
“那也是硬着头皮上的啊。”
“哈哈,有压力才有动力嘛。”冰空拍着流台的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