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忧这才打量起眼前的这名女子,其实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名女子与她并无外貌上的明显差异,甚至可以用一模一样来形容。
白年忧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是这具身体的原本的主人?可我为何在这?你又为何在这?”
女子笑了笑,说:“很简单啊!因为,你占了我的身体。我还没有完全死去,夜晚阴气较重。所以我才能与你在你的梦中见上一面。”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打的白年忧措手不及。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她已经死了,而眼前的这名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而她,怕是要来夺回这具身体的。想到这,白年忧心中不免一阵失落和不甘。失落是因为,这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她占据着是有些怪。但不甘是因为:自己难得有重生的机会,她可不想再死一次。于是白年忧很纠结的开口问到:“那,你是要夺回来吗?重新回到那具身体里?”
谁想到原主笑了笑,说:“很抱歉,因为某些原因,我的魂魄残缺,已经回不去了。所以从今往后,你是这具身体的唯一主人。现在有你帮我照看我的身体,我也很放心呢。”
“这么说,你认识我?”
“差不多吧,在你占据我的身体时,我了解到了你。”
“那,我还能回去吗?”白年忧抓着原主的手臂,略显激动。
“怎么?难道你不想换个身份继续活下去吗?”
“我当然想。”白年忧放开了原主,“但我既然能穿越重生,那说不定也能回到我原本的世界去。”
原主深深地看了白年忧一眼,说:“很抱歉,你可能回不去了。”原主走上前,一把抱住了白年忧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来。
白年忧只觉得脑子突然变得很痛,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默默地承受着来自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个世界并未在任何一部史书上留下过痕迹。原主与她一样,也叫白年忧,乃胤国左相之女。生母钱氏,于其孩提时代离世。这相府,暂时由二房蒋氏代为打理。蒋氏膝下有一女,名唤白婉,年纪与她相仿。据原主的记忆来看,两人交往的时间不长,留下的印象也属于人畜无害的那种。至于那位做左相的爹,似乎很少与原主来往,记忆很少,只有为数不多的片段。
过了一会,白年忧慢慢消化了脑中的记忆。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始作俑者,想要发火但无迹可寻。
“你给了我你的记忆,从现在起,我便是你。不过我醒来时,听那位叫桃喜的丫鬟说什么几年前的那件事,是什么?”
“你说那件事啊?大概是发生在我十岁那一年吧。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六七岁时便去世了,大夫说是因病离世,当时还小,变信了。因为我一向不喜欢去主动接近别人,所以后来的一段日子便一直跟着桃喜过。可有一天整理东西时,我发现了娘亲留下来的一本书,细细研究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对我来说,娘亲是整个世界。哪怕是爹,他于我,也只存在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于是我便想着要替母亲报仇。”
“不可能吧,你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于他,有何利益可寻?”
“哼!我于他,若没有利益,他便不会让我女扮男装,欺骗世人!”
此话一出,白年忧很是诧异。女扮男装,放任何一个朝代皆是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啊!这名左相爹,究竟是有多大的胆啊?哪怕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朝代并未存在于史书上,但既然是一样的采取封建制,一些基本的封建礼仪肯定是相通的。
“所以?你怀疑你爹在谋划一件事,你是这盘棋中的一个棋子?”
“可以这么理解,但也许他并不是主谋。他也只是一颗棋子。但娘亲于我来说是全部,在印象中,娘亲从未有过笑容。所以当我得知娘亲并非死于病痛后,在几年前,我便假装落水。”
“你疯了吗?好端端的自己跑去跳水?你在几年前究竟发什么神经?想要报仇又何必自损兵将?”
“这是下策,当时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了。醒来后我假装失忆,看清了这整个相府的面目,算是有不小的收获。但这次实属是个意外,这一次,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原主朝白年忧笑了笑,拉起白年忧的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了。你不仅仅是替我而活,更是替你自己活着。”
“你要我,代替你去完成那些你还不曾完成的事?包括替你娘亲报仇?”
“没错,这算是,你重生后的一个代价。我想你肯定不会拒绝。”
“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我占据着你的身体。”白年忧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不是神,上天让她重活一世已是开恩,她不能再强求太多。做人,总是要知足的。
“那,我就走了。”原主拉着白年忧的手说,“我的魂魄残缺,无法继续停留在这。”
白年忧看着原主的身子逐渐变得透明并慢慢消失,“不!等等!有些事我还不清楚!”
“我不能再呆在这了。我最后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二房蒋氏,她并非我亲生母亲,但待人温和。她,可信,但又不可信。在这偌大的相府里,桃喜,是你唯一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