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风纪委员吗，”鬼箭羽接过农娜递过来的加了柠檬的红茶，“谢谢。”
“因为风纪委员的巡逻车就在附近，所以就拜托她们来接你了，”农娜坐在鬼箭羽对面的沙发上，“顺带一提，虽然她们别着枪套，但是里面放的是记录扣分和处罚用的笔记本和纸。”
另一种意义上的武器吗。
以及，这绝对不是幻觉，这个沙发是不是有点太矮了......鬼箭羽看向坐在桌子后面舔着勺子上的果酱的喀秋莎。
嗯，沙发问题的原因八成就是她了。
“无论如何，感谢你们的热情招待，”鬼箭羽喝了一口味道明显很浓的俄式红茶，“听说四天后真理和黑森峰之间会有一场比赛？”
“没错，但是如果不是寒流提前南下的话，其实应该是一周后，”喀秋莎也喝了一口桌上的红茶，“需要回陆地上补充防寒用具，所以就提前返航了。”
真理和黑森峰的友谊赛......这个时间节点，美穗应该正处于人生的低谷期，说不定不会进入上场阵容，感觉喀秋莎没理由会打输呢。想要参加进去玩一把了。
而且说实话，几个月都没正式打过比赛，只少车长组要提前进行一下复健才行。
“我之前看了有关贵校的资料，”鬼箭羽拿出白花藤萝之前嘱咐她随身携带的一个文件夹，“感觉以黑森峰为对手的话，以喀秋莎擅长的包围歼灭战术进行攻击，胜率基本是五五开？”
“那是当然，”喀秋莎一脸骄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不过真穗的手段不得不承认，相当厉害。无论对手准备的有多么充分，利用重装甲部队打出闪电般的致命一击，就算是我也会被抓到空隙呢。”
“毕竟是闪电战......”鬼箭羽正要接下话头，手机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失礼了。”
鬼箭羽打开手机确认信息，发现是白花藤萝通知鬼箭羽，凯伊这边有一些事情要商定，希望她加油干的信息。
而鬼箭羽在打开手机的同时，鬼箭羽灵敏的听力使她听到喀秋莎低声咕哝了一句：“现代歌曲？歌词还蛮好听的。”
鬼箭羽的短信提示音是一首喜欢的罗马尼亚现代歌曲的高潮部分，喀秋莎应该没理由能听懂。
毕竟是连俄语都不懂的人，更何况罗马尼亚语呢。
在此时的鬼箭羽内心中，一个有些糟糕的猜测渐渐浮出水面。
“刚刚我的副官给我发信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鬼箭羽又摆弄了两下手机，紧接着便抽出一张表格，快速写上一些信息后递给喀秋莎，“这艘俱乐部舰同时也是与东风家的交易平台，如果需要表格上的任何商品，随时都可以联系我。除了后面那些需要申请编号的特殊战车以外，其他的商品交易效率都是很高的。”
“哦？”喀秋莎的好奇心被充分勾了起来，“你们还干这个啊，我看看我看看。”
手里拿着那份表格的喀秋莎从头到尾的认真进行了一边阅读，一边看一边还会做出一些声音极小的简短评价。
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吗......
农娜或许是看惯了，也可能是单纯的没听见，总之对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注意。
但是鬼箭羽借助自己的听力，却能把喀秋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收入耳中。
尤其是最后一句听的特别清楚：“正义，真理吗......”
“因为对那里的历史有些了解，所以就写下了这一句”鬼箭羽显然是在回答喀秋莎最后的一句自言自语，“不过你竟然毫无障碍的就看懂了呢。”
鬼箭羽在后面试探性的写下了“正义战无不胜，真理高于一切”的谚语作为赠言。
不同的是，正义和真理两个词，鬼箭羽是用偷偷查的罗马尼亚语词汇写下的。
“啊，哈哈，因为我也感兴趣嘛，”喀秋莎对于自己发言被听到了的这件事表现出了有些异常的紧张和尴尬，“不过你们竟然卖运输用的野牛级气垫船，或许我们也是时候添置两艘在比赛中使用了呢！”
“是呢，”鬼箭羽对着喀秋莎全力露出笑容，“毕竟在寒带，这种东西比普通登陆舰实用多了。”
虽然表面上这么说着，鬼箭羽却在内心里止不住的有些担心：自己可能才刚刚弄清楚一件事。
自己八成是穿越到有同人设定的世界里了——这喀秋莎怕不是假的北海道出身，真实身份是罗马尼亚人吧#注1#......
这就好像是你以为你穿越到了正史中的三国时期，结果最后突然发现其实是早期OOC同人作者罗贯中写的《三国演义》中的世界一样。
现在只能希望这世界没有那部同人作品里魔法少女吸血鬼之类的设定了......(作者：没有，你想多了）
“农娜，你去和后勤的人交流一下，”喀秋莎看向农娜的方向，“问问她们现在气垫船运载量是否足够，顺便写一份简单的预算案，麻烦你了。”
农娜拿着表格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一瞬间，屋子里的气温仿佛冷了好几度。
嗯，确定了，我做了件100%纯度的傻事。
希望今天能活着走下船。
“你在试探我吗？”喀秋莎露出了平时绝对不会露出来的冷峻表情，“发现我能听懂罗马尼亚语，决定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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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自言自语确实是坏习惯，就算声音很小也一样，”鬼箭羽用尽浑身力气才冷静下来，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冷掉的红茶后说道，“不过我没什么别的坏心思，这点希望你能知道呢。”
“能从你现在复杂的表情上看出来。算了，就算被你这个身份的人知道了，我也不能随便出手吧。老家那边和东风家家主一直有一些联系呢，”喀秋莎看了一眼鬼箭羽的脖子位置，重新点上茶炊，“不过，希望你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你明白吧？”
糟了，这个是同人作品里暴君度300%的那个喀秋莉亚吧。
“我还没有去东欧旅游时被人拖进小巷子里，之后从世界上消失的打算，”鬼箭羽回忆了一下设定，做出了回答，“不过，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吗？”
“为了发展自己国家的战车竞技，所以来这里偷师学艺哦，”喀秋莎只是看着眼前的茶炊，接着叹了口气，“毕竟这是一个不会怀疑金发碧眼的人真的是个外国人的奇怪国家。”
“不能做个普通的留学生吗？”
“大财团的长女以留学生身份出去学习战车道，这种新闻一旦出现，国内那些鬣狗们也会闻到这块产业的血腥味吧？”
“毕竟是暴利产业，完全可以理解。”
“还有一件事，那个项链，”喀秋莎凑了过来，“我刚刚就注意到了，你不只是一个队长这么简单的身份呢。”
“养女而已，”鬼箭羽笑着把项链掏了出来，“假设，只是假设，如果我只是一个爱管闲事的普通少女，做出刚刚的事情，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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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让你在战车道和战车竞技的圈子里彻底待不下去的手段吧，”喀秋莎坐在鬼箭羽面前的沙发上，表情显得有些烦躁，“看来这个自言自语的毛病必须得快点克服......”
鬼箭羽看着显得有些烦躁的喀秋莎，突然忍不住乐了出来。
“你笑什么？”喀秋莎一旦失去了地理上的高度优势，就会变得有些敏感。
“一个华夏人，和一个罗马尼亚人，正坐在一艘霓虹产的学园舰上用日语进行严肃的交涉，”鬼箭羽看着眼前的喀秋莎，“这不能不乐吧。”
“噗，哈哈哈哈哈，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喀秋莎脸上的冷峻伴随着她爽快的笑声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你是个很有趣的家伙哦，虽然只和你接触了这么一会，不过我发现我讨厌不起来你。恭喜你，成功回避了回俱乐部舰上时接驳系统突然失灵的坏结局......开玩笑的啦，怎么可能那么做呢，咳咳。”
“......我也一样哦，期待和你以后能有更多合作的机会，”鬼箭羽感觉房间里的那种冰冷的气氛也在同一时间退去了，“或者，我们干脆在四天后和黑森峰的比赛里好好加深一下友谊？”
“没问题，你的身份的话，在规则里加入任何一支队伍的非奖金赛事都可以，”喀秋莎亲自给鬼箭羽重新斟了一杯红茶，“不过我这边打算高效快速的提升练度，所以如果你那边人太多的话我会有些为难。”
“既然你要借此训练队员的话，那就由我的座车单独加入战斗吧，”鬼箭羽双手接过那杯红茶，“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给朋友添麻烦，对吧？”
“那句话如果你在十分钟前对我说，我说不定会生气哦，”喀秋莎随意的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不过我们两个也算是某种意义上朋友了，虽然是知晓对方身份秘密，加上家族共同利益催化下的孽缘产物......不对，你知道了一个我的秘密，那你也要交给我一个保管才行。”
“其它秘密暂时没有，但是至少到新年之前，我的具体身份都不会以官方立场公开，”鬼箭羽对着喀秋莎晃了晃脖子上的吊坠，“养女的身份，在公开之前，都算是秘密。虽然有些必须知道的的人还是知道了就是了。”
“养女，”喀秋莎看着鬼箭羽，“我刚刚就在意了一下你的说辞，你不姓陈？”
“我是孤儿，”鬼箭羽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感觉这话味儿不对。
“啊，抱歉抱歉，”喀秋莎看着眼前的鬼箭羽，“不过这也证明你很有才华，达到了本家都想真正把你绑在那里的程度哦。”
“这种说法会让我自满的，”鬼箭羽看着眼前的喀秋莎，“顺带一提，我是第几个知道你的身份的人啊？”
“第一个。”
“农娜也不知道？”
“不知道。”
“你压力也很大呢，”鬼箭羽看着眼前的喀秋莎，“不过既然有了我，如果你的‘这层身份’让你有什么想要倾诉的话想要找人说的话，我随时恭候哦。”
“虽然觉得你这句话里有好奇心成分，但是还是要谢谢你，”喀秋莎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按照农娜的办事效率来算，她应该快要回来了，我们最好做好及时切换话题的准备哦。”
“这扇门隔音吗？”
“不隔音，”喀秋莎看了鬼箭羽一眼，“不用担心，我给老家那边打电话都会在这个屋子里，因为这个屋子有偷偷雇佣老家的人定期进行各种安全性检查呢。”
“不是担心这个啦，”鬼箭羽看着后面的门，“如果她要来了的话，估计上楼时我就能听到她的声音了。”
“离谱的听力，大概理解为什么你会是本家需要的人才了。”
“所以说千万不能自言自语，不然就会被我这样的家伙听到哦。”
“滚蛋啦，”喀秋莎坐在那里抿了一口茶，“所以说，你要参加那场练习赛？”
“是的，”鬼箭羽看着喀秋莎，“战车有什么限制吗？”
“不能强求你使用和我们同样风格的战车呢，”喀秋莎看着鬼箭羽，“你的座车是？”
“E-75。”
“可以借助老家犯规的工业力量的家伙消失好了，”喀秋莎一脸怨念的看着鬼箭羽，“如果有条件，我也想开IS-3甚至137工程战车。”
“137工程的话恐怕想要申请到号码如今都已经很麻烦了，但是IS-3的话我可以提供给你一辆哦，”鬼箭羽敏感的抓住了话题，“不过要等到两周后把那辆IS-3完全整备完毕才行。”
是啊，就算手里有全部的四辆IS-3，一旦毫不顾忌的全都派上场，结束比赛后也是能让后勤部当场去世的维护难度水平。
“真的吗？！”喀秋莎的眼睛里都快射出激光来了，“不过，不想直接向家里要钱，感觉这么做还蛮丢脸的......”
“交换也可以哦？”
“就算我给你十辆T-34/85，也换不来半辆IS-3吧，”喀秋莎揉着脑袋，“一辆IS-3，如果我把手里的全部人脉向你开放，说不定能值这个价钱。”
“都有什么？”
“贷款、租赁和典当类的生意，还有其它一些和财政有关的东西，毕竟我老家是靠银行业起家的嘛。然后，在华夏外的一些东风家不方便活动的地区还可以提供一些代销服务或者其他代理服务。剩下其他能提供的只有在世界各个不稳定地区提供保镖和特殊工作人员的人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滥用这种力量的类型。”
“我可不是什么黑暗集团的隐藏大首领，就算你给我我也用不到吧。”
“听好了，世界各地的碳素垃圾堆叠区，也就是俗称垃圾山的那些地方，可都是危险的无政府主义者盘踞的地方，”喀秋莎坐在那里，“去那种地方挖宝的话，你绝对会需要保镖的。”
“我问一下另一个人的意见，”鬼箭羽掏出手机，“放心，我会省略那些不知道为好的东西的。”
和白花藤萝交流了一会之后，鬼箭羽得到了对方“可以，但是我真的好奇你是在哪里偶然认识的这个罗马尼亚留学生”的回复后撂下了电话。
“怎么样？”
“回去谎话应该能编圆呢。”鬼箭羽幽默的回答了一句。
“我在农娜面前偶尔也会有这种走钢丝的撒谎时刻，”喀秋莎站起来对鬼箭羽伸出手，“那么，我们今天的谈话很成功，对吧？同志。”
“看起来是的，”鬼箭羽伸出手和喀秋莎握在一起，“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条战线的好同志了。”
握手时，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就像传统RPG游戏里的关底boss一样和蔼可亲。
等到农娜推门进来时，看见的是已经摆放整齐的会客室的茶桌，和趴在桌上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午睡时间的喀秋莎。
不知道为什么，喀秋莎今天睡觉时的表情，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放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