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江天阴想猛力敲桌子泄愤,但他也没那个体力和意志折腾了。看来杰克手下留情了,就连断的肋骨数都计算的分毫不差,虽然这有一定成分的巧合在其中。
“那,那个,别生气...”君相雪的声音很细微,不像江天阴刚才,几乎要把没防备的人吓死。
“不,我不是在生气。”
君相雪一开口,江天阴的语气立刻柔和了许多。
“我只是在后悔,为什么不听马努斯大叔的话,不要那么轻敌。”
实际上,他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具体在想什么,各位也可以想见。马努斯有些急了,他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江天阴遇到的对手不是个善茬。但是他有一点错了,他觉得这场比赛中有第二个那么强的人,甚至更多。
剩下来的还有四个孩子,把他们拖进这种比赛里面,其实是掺杂了一点马努斯的私欲的,这私欲当然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圣国。他希望却又不希望杰克被其他人刷掉,因为杰克被刷掉的话,说明有实力在他之上的人存在,那马努斯亲自上阵也不一定能赢。
“江天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马努斯义正严辞地对他说,“你应该好好想想,自己之后该如何变强。现在,就好好养伤吧,这次受的伤可不轻啊。”
江天阴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在治疗魔法的辅助下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是肋骨断了一半确实挺吓人的。
“何酒歌,你们几个的比赛呢?什么时候开始?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嗯,我们几个的比赛都在明天...但是君相雪不一样,她的比赛在后天。”何酒歌停了一下,然后补充道,“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把你抬去看。”
“在后天啊...”江天阴重复道。他显然不太在意何酒歌的提议。
“喂!别光顾着重复你相好的啊!混蛋!”端安怀显然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换作平时,他早就开始掐江天阴的脖子晃他了。
“现在还只是初赛,你们不太可能会遇到那个人了。但是后续比赛,一直到决赛,你们一定会遇见他。到那时候,别说是取胜了,自己全身而退恐怕都是难事。”
“放心吧马努斯大叔,就算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战胜不了他,但是靠看他与别人的比赛,积累经验,摸清套路,我们一定可以战胜他的。”孟星历信誓旦旦地说。
“对,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我们只要能找出他的弱点,或者弱项,就能稳操胜券!”
这样想也许是对的,但是有时候实力的差距无法用技术来弥补。从小就要常常拿着钢管和人互殴,从伤残堆里站出来的杰克,其战斗技巧,反应速度,是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
“从这次的战斗中,虽然一开始没有特地去观察,”江天阴仰起头,似乎在回忆些什么,“但是当他一瞬之间踢出那一脚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似乎腰部有旧伤。”
“腰部有旧伤?江天阴,情报准确吗?”马努斯的职业病让他如此问道。
“千真万确,我倒下去以后,凭借坚强的意志又站起来看了一眼,他回旋踢的过程中似乎腰部旧伤复发了,所以捂了一下腰。”
这当然是胡扯,哪怕有,也早就治好了。这纯粹是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输得那么彻底而编造的假情报。他所注意到的只有,自己冲了,然后自己被踢翻在地,伴随着剧痛不省人事,仅此而已。
“嗯...虽然这样做可能有些卑鄙,但是你们都听到了,之后遇到他的时候,想办法攻击他的腰部。”
“没问题,马努斯大叔。”何酒歌,孟星历,端安怀齐声说道。
“江天阴,果然很厉害啊。”君相雪小声说道。
“咳咳。”端安怀郑重其事地咳嗽了两声,打破了江天阴和君相雪之间的氛围。
“好了,今天都回去好好休息吧,准备准备各自的比赛。让江天阴也静养一会儿。这里的医护人员水平应该还是说得过去的,毕竟不能在外宾面前丢脸。”
外面还是白天,但是天色逐渐阴了下来,冷风刮过树叶,萧瑟的声音总让人感觉开心不起来。马努斯突然想起,家乡那边对于谜一般的外敌的抵抗如何了?应该暂时不值得操心了。
但是他总感觉还有些背脊发凉。
“也许是天气冷了...我怎么怕起冷来了?我也老了吗?”他稍微裹紧了
另一边,杰克又在敲桌子,他喜欢在没事的时候这么做。因为这种时候,他一般都在等待安排好的事情完成,他是个计划性很强的人,却又不被计划束缚。
“不死不灭的永生者,歪曲偏执的艺术家,冰冷术理的探求者,还有...狂傲不羁的刺杀者。谁能想到,六个称号只分给了五个人呢。”
这是连安娜也不知道的事情,因为杰克没有向她提起过。每个称号都有其各自的来历。当然,有一个称号,只有一人看到过...如果加上持有者,那就是两个人了。
杰克是多么欣喜啊!他用尽办法将仇敌折磨致死,却始终得不到满足感——毁坏一个人的肉身无法让他堕入地狱,但毁掉精神可以。当游戏变得更加真实,他找到了如此做的办法。
“马努斯,这件事,我会让你好好偿还的...不,你也偿还不起,”杰克轻抚匕首的刀锋,“多谢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复杂,真实。来陪我玩玩吧,我会先摧垮你的意志,再折磨你的灵魂,最后粉碎你的肉体...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安娜已经出发了,恩凡跟着无界,那两个孩子和索菲亚还留在学院,塞莲也是。整个房间里,只有杰克一人,窗外透进来的光也照不亮他的眼睛。如果外人想知道这房间里有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聆听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恐怖的笑声。
有时候,为了更加完美的复仇,等待是必须的。不是为了做准备工作,而是为了一个恰当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