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贝,想必你也察觉到了吧,那个小子身上,和老鼠一样的气味。”
“作为圣殿骑士,只有在感知刺客上特别有天分啊,老威...”
“如果不是怕你那个宝贝女儿伤心,我早就动手了。我见过太多刺客了,也杀过太多刺客了,大多都是这样的出身平凡之辈。”
“不必顾忌我的女儿,该动手就动手吧,要么想办法给他定罪,要么想办法不留痕迹地做了他。”
贝利亚·露德维格和威廉·卡文迪许碰杯,将香槟一饮而尽。
“...要是我有什么意外的话,犬子就拜托你了。”
“哼,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贝利亚摇了摇头,“怎么会说丧气话?”
不知是优雅的音乐把二人排斥在外,还是二人把优雅的音乐排斥在外。
威廉·卡文迪许叹了口气。
作为圣殿骑士,他活过的这些年,不知躲避了多少刺客的刺杀。
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最后却又毫发无伤。
他将这归功于命运女神的护佑。
冰冷的神像不会回答人类的愿望,但是神确实存在。
除了亚神、自然神、罪神以外,还有一种长期流连于生死间隙中的神,姑且称为天神吧。
少数生死的间隙回来的人,曾经去过的都是天国,而不是地狱。所以,人们一直误认为,生死的间隙只有天国。
堕入地狱的人,是无法回来的。
除了这以外,还要真神。
如果得到所有自然神和罪神的天授兵装,就能成为真神。
当然,这只是传说罢了,现在还没有人做到过。
不过说到底,天神不会无故护佑人类,而威廉·卡文迪许也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命运女神去护佑他的事情。
“虽然我们还没有行动,不过似乎有敌动的意思...”
杰克的舞步依然沉稳,而且无论表情、语调,都没有丝毫慌张的意思。
突然回想起,自己到底杀过多少了?
为了定居而杀了奴隶商人;为了回收金币而杀了哥布林;为了护着安娜而杀了那三个刺客;为了天授兵装而屠了整个露德维格商队,只留下恩凡;为了刺杀市长,火烧赫拉克利翁,不知有多少无辜者;为了防止麻烦,杀光了罗克带来的哥布林;为了救下阿狼的那条命,杀了那个角斗场冠军。
“我真的有把他们好好当成人命吗...而不是当做NPC...甚至小怪...”
正在沉思之间,音乐仿佛戛然而止。
一个人的怒声呵斥打断了它。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威廉·卡文迪许用手杖敲了一下一个小魅魔的头。
这其实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罢了。
然后,舞会的音乐继续。
威廉·卡文迪许并不指望杰克扮演什么正义的使者,出来阻止他,因为杰克本就不是那一类的人。
硬要说的话,这场戏,应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小魅魔抱着头爬起来,似乎无意地朝着杰克这里跑过来。
“威廉·卡文迪许是贝利亚·露德维格的密友,贝利亚又离我们的所在地很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早就动手了。”
“反正暂且也看不懂他们在玩什么把戏,姑且观望一下吧。而且,请不要说出那么反派的台词。”
“...说的也是啊。”
“你还敢跑!”威廉挥舞着手杖追赶小魅魔,装作自己对战斗一窍不通,只会乱打一气。
贝利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摸着小胡子,“哼,老贝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到一出是一出啊...来吧小子,怎么办呢?不动,直接被刺,闪避,闪到被刺为止,反抗,就是刺杀贵族的死罪...”
杰克和安娜都后退了几步,但是小魅魔似乎有意跟着他们。
本来就是有意的,这个家伙虽然年纪小,但是做事精明,效率高,是威廉·卡文迪许的亲信。
“我说,反正机会难得,不如连贝利亚一起拿下?”
其实杰克不会那么做,他只是随便对安娜说些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安娜当然也知道,杰克不是那么笨的人。
露德维格家虽然是圣殿骑士,但是毕竟有贝利亚·露德维格在,才能带动那附近一片城镇,以及两座城市的经济发展。
索菲亚年纪还太小了,头脑也不够好,如果继承家业,可能露德维格家会很快就没落吧。
“您忘了吗?您的‘对立者’。”
“...看来,你知道七罪神给了我什么啊。”
“我并不知道七罪神给了您什么,我只是可以看到您的天授兵装的装备栏而已。如果您想的话,我可以窥视一些您的隐私。”
“喂!?算了...‘对立者’确实在我这里没错,但是我不清楚每一种的效果。目前已知的,只有暴怒而已。”
“我曾经听父亲说,他在吸血鬼一族的大图书馆,看到过一本古老的书籍,记录着‘对立者’的效果。暴怒,可以超幅激发出人的潜能;傲慢,可以让比自己弱小的人战意尽失;怠惰,可以削弱一个人的部分属性,包括精神力和斗志;色欲,与我们吸血鬼的魅惑类似;贪婪,可以使自身突破极限,代价是消耗生命值;嫉妒,偷取别人的能力,包括属性和一些不超模的技能;暴食,对一个人的精神力和身体同时进行摧残,对方越健康,越强,摧残程度越高。”
“听起来真是易于理解...”
威廉·卡文迪许已经要到杰克的面前了。
伊卡洛斯优雅地摇晃着红酒杯,“真是乱来的家伙,如果伤到了我的女儿,我会杀你满门哦?”
他自言自语着。
克尔伯太太突然哭着跑回来了,坐在伊卡洛斯旁边。
“怎么了?谁惹你了?”
“叶卡捷琳娜她,叶卡捷琳娜她...”
叶卡捷琳娜摸着后脑勺,带着抱歉的眼神看着伊卡洛斯·克尔伯。
伊卡洛斯担忧地问她,“到底怎么了?叶卡捷琳娜?”
“呀,那个,你看,我们既是老同学,又是老朋友,偶尔见面一次,拥抱一下挺正常的对吧...?”
“...不止是拥抱吧?”伊卡洛斯满脸不相信。
“还有就是...趁机...”叶卡捷琳娜扭扭捏捏的,“摸了一下她的脖子和腰嘛...”
伊卡洛斯叹了口气,“龙的脖子有逆鳞,怪不得会这样了。”
贝利亚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着威廉和杰克之间那段越来越短的距离。
突然,他似乎和杰克同时想到了什么。
杰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而贝利亚的脸上挂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