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着装暴露的异性会有一些反应，这属于正常的现象，但是这种感觉并非心动，应该称之为...见色起意比较妥帖，”杰克向塞莲讲起了大道理，“就算是你，哪怕换上泳装站在我面前，不管我脸上多么波澜不惊，心里一定会有反应。我只是极少数时候喜怒不于形色罢了。”
“原来如...什么叫哪怕是我换上泳装！你给我解释清楚！”
“别在意那么多...记得带爱丽丝玩得开心点，或者你认为她那三个新朋友就够了也可以，我依然需要作戒备，原谅我吧，这件事情关心到我能不能睡个踏实觉。”
塞莲理解了，但还是无奈地叹气，“知道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过问了，什么时候能解决？给我个大概数。”
“爱丽丝有跟你讲过吗？典礼。”
“跟我讲过，那天她出去买衣服之前。”
“那场典礼之后，就可以结束了，但是也只是这场事端结束。之后的任务，不会那么紧急，但是有必要，那是我的理想，我的大业，我一个人的战争。”
“偶尔也说出来怎么样？大家也想帮你...但如果是太脏的活，别人无所谓，别交给爱丽丝，哪怕交给我也没事...”
杰克打断了她。
“我刚说完，塞莲，这是我一个人的战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独自承受所有伤痛，独自做尽所有坏事，一个人就够了，一个人，没有必要把别人牵扯太深。我从不奢求任何人感谢我，也从不因任何人埋怨我而后悔，我知道一件事：我在为我珍视的人的幸福奋斗，仅此而已。”
塞莲没再说什么，正好众人也都换完泳装回来了。
“杰克先生，今年有没...”索菲亚怯生生地问道。
“好！大家去尽情地玩吧！”
索菲亚鼓足的勇气是一次性的，她不敢再问第二遍，尽管今年她穿上了带丰盈效果的泳装。
爱丽丝踩在柔软的沙滩上，似乎在试着去习惯，但是好像只要朋友们一远离她超过两米，她就会原地不知所措。她回头看了一眼杰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杰克一直在看着奔向沙滩的众人，塞莲明白他还不想离开，也许是话没说完。所以，她也没走开。
“以前没有注意到，你也是个悟性挺高的人嘛。”杰克沿着沙滩开始散步，塞莲则是跟在后面。
“自从我回来以后，你说话的口气越来越不敬了，人类。”
“接下来你也许会听到一些连安娜也没听到过的事情，我希望你也不要惊讶，并以此作为基准来考虑一些问题。之所以不和安娜说，是因为她在社交方面太过完美，不会以最直接的话语回答我。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选择告诉你的原因。”
“...我很直接？罢了，说吧。”
“我和绫岚是旧识，旧到远远早于安娜，那是在神州的时候的事情了，”杰克感受着细沙给脚带来的触觉，“我认识她之后一年多，她生过一场大病，几乎要离开了。我直到那段时期的最后一刻，也不敢给她一个承诺，但是...”
“但是...？”
“一些机缘巧合之下，她...结论上来说算是康复了吧。然后我陆陆续续遇到了安娜，那两个孩子，索菲亚，恩凡，你，再是爱丽丝。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给出一个承诺，正如你之前说的，我虽然心狠手辣，但是这方面格外懦弱。”
“说完了？”
“不，只是暂时想不到该怎么说下去，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不同性格的人，确实会有很大差异，我也为之前对你做出的逼迫感到抱歉。但我看来，承诺依然不是什么难事，单看结果的话，我也很喜欢你。”
“友人之爱...吗？”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初次遇到小哈的时候，我的说辞。虽然那句话对我来说曾经是实话，但是我知道的是，爱丽丝对你，绝非友人之爱。”
杰克记得那时候塞莲说过什么，但是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内心却很困惑。
“塞莲，我不会因为同时喜欢两个人就说...难道我的幸福是种错误。听起来可能有些荒谬，只要对方不介意，我可以同时爱多个人。”
“有时候也为自己想想，变得主动一点如何？连给出爱都要等到对方索取，而且还可以给好几个人...不觉得累吗？”
“我一直都是如此，塞莲，只要身边人不介意，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绫岚也有告诉我，她并不在意。你所说的主动，我也正在筹备之中，最近心绪很繁杂...我有告诉过你吗？我只是在等一个场合而已。”
“我也没什么印象...”塞莲俯身捧起一些细沙，然后任由它们从指间滑落，“虽然可以借助那吸血鬼小姑娘的能力让你永生，但是你毕竟还是人类。艳阳高照的时候，人们多么快乐，黄昏的时候，人们就有多哀伤。我想听听，你是否有设想过，以人类的心态，见证一千年后的黄昏，你会想起什么，又已经忘掉了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论如何，爱丽丝在黑暗中度过的无数岁月，是既定事实。如果不用一些特殊方法让她忘掉的话，那就只能让她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了...给我一点时间，这是我在这件事上最后一次请求你。”
杰克总是淡然地面对着晨昏的变化，他渴望理解在无晨昏的黑暗中度过长久岁月会是何种感觉，这样也许能让他更好地理解爱丽丝。
“我讨厌黄昏，讨厌睡觉，讨厌抒情的音乐，讨厌冷清。作为人类的我，这个样子也许不太正常了，但是只有不断猛烈鼓动的心脏，沸腾燃烧的血液，能让我感觉到作为一个人，真切地活着。”
“那就让爱丽丝也来沉溺其中吧...我特许你诱导她堕落。让她那不对外人开放，不想对外人开放，也没有外人可以开放的，冷下来的心，再一次热起来吧。”
细沙淌完了，与之对等的时间也流失了，塞莲看向海滩上的人们，不止是和自己同来的那些，更有数不尽的路人。
“凡人对于时间的感知，真的很奇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