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仔细端详着这根法杖,族长在当年教他魔法的时候,总是用这根法杖亲自示范一下,然后弯下腰来,把法杖递到小伍德的手里,以及其他诸多回忆。
信使已经来这个村子报告过情况了,现在他在去天堑圣国首都的路上,因为要让皇帝也知道。
但是那无关紧要,现在真正的战争来了,你可以成为胜者,或者战死——换而言之,几乎没有败者可以活下来的道理。
伍德稍微耽搁了一会儿,然后把法杖重新装回了盒子里,盖上盖子,带去给族长。
他双手把盒子呈到族长面前,族长打开了盖子,从中拿出那根铜制的空心法杖,顶端有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水晶。
“伍德,还要再麻烦你一件事...去之前,确认一下,卫队里有哪些是独生子女,让他们就不要去了,留在村子里吧。”
“明白了,族长。”
不同于野兽骚扰的小打小闹,这可是要去和人打架。搞不好的话,一个也回不来了,所以,族长让伍德这么做是有道理的。结果不出伍德所料,很少有独生子女会承认出来。
“放心吧伍德,不就是去解决几个只能欺负老弱病残的人吗,肯定没事的。”
“对,说的没错,说啥我也要跟着去!”
“咱们赶紧动身吧,这次回来,我就要结婚了。”
没办法,伍德只好把他们悉数带去了。
次日,另外一边,无域去尚未入侵的村子,伪装成旅行者,要来了一张地图。
“挺不巧的,妾身发现,再往西深入的话,需要到达的南北跨度会剧增的喵。其中,走北线的路程是最长的,中线最短,南线略长于中线。”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分成三组来行动吗?”无限设想。
“确实如此。妾身有一个不错的提议,因为在分组的时候,不仅要考虑各自脚程的快慢,也要考虑另外一点:恩凡阁下故意放跑的那个家伙,应该早就通风报信了,所以走中线的那一组,有很大的遇敌风险喵。所以,妾身的提议是这样的:由妾身和无疆两个脚程最快的走北线,无限和无边走南线,然后就是无界大人和恩凡阁下,实力最强的走中线,有问题吗?”
“在下赞成。”
“我也是。”
“没问题。”
“嗯,很好喵。然后你们可以看到,当北线走到一条山脉尽头的时候,就可以向西南而行;南线走到一片大湖尽头的时候,就可以向西北而行。这两条路径交汇处,在这个盆地的中心,有一个大村庄,我们就在那里会合。”
恩凡一直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很久没有抬过头,也没有说过话了。
“恩凡阁下?恩凡阁下?”
等到恩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无界就站在自己前面,不超过两步的距离。
“刚才无域讲的计划,你听到了吗?”
“额,没有,什么计划?”
“大体就是讲接下来的方向。他们要和我们分开走了,在下和你继续沿着这个方向走下去,然后进入这个盆地中心的大村庄,再与他们四个人会合...”
为了让恩凡听得明白点,无界特地把地图拿过去了。恩凡什么也没说,只是站了起来,走到无界身后。
“那个,恩凡阁下?”
“别说话。”
下一秒,一支木箭飞来,撞在了恩凡的胸前铠甲上,然后掉在地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历战的铠甲上又添了一道擦痕。拍了拍那道擦痕,他从背上拿下了巨剑,朝着箭飞来的方向走去。
“哟,还不错嘛。”一个拿弓的年轻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要是换成金属箭头,你肯定就没命了。”
不止是他,树林中二十多个人走了出来,手中各执武器,穿着不一。不过看样子,肯定不是什么精英部队,顶多也就是农民一类的人自发组织的卫队吧。
“有敌人是必然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啊,”恩凡拖着剑,所过之处,草尽倒下,被碾压,“这些人...应该没有谈和的可能性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伍德和族长跟在那些人后面走了出来,他们当然也将参战。
“妾身倒是觉得,可以先试着交流一下,反正花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分钟。”
“我们和你们没有什么好交流的,”拿着阔剑的伍德站到了他们阵型的前列,“这里是我们的家,不欢迎你们。”
“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赶出去吧?”恩凡稍微加快了步速。
“不,那也不会,”族长捋了捋胡子,“你们已经没有逃走的可能性了。欺负手无寸铁之人的代价,马上就要支付。”
“无聊。”恩凡已经来到他们面前,高举巨剑,向他们砸去。
“土块和鹅卵石做的武器怎么可能砸得伤人!”一人自信地举起了盾牌,迎上了恩凡的攻击。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后悔,无法抵抗的压力从盾牌上传来,把它蛮横地裂成两半,然后他看到厚重的黑色巨剑向自己袭来。这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幕。
“横砍和竖劈都是一样的,你们一起上吧,让我一次砍翻。”
“小强!可恶,你别太目中无人了!”又一人拿着弯刀向恩凡刺去,被他用覆盖铠甲的手拍开,然后恩凡趁他失去平衡的时候,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放!开!我!”被掐住的人仍然没有放开弯刀,但是手和刀都太短了,只能对着恩凡的臂铠砍个不停,连一道擦痕也留不下。
“满足你。”恩凡单手把巨剑捅进他的身体,然后顶着他一直走,把他撞到一棵树上。当恩凡拔出巨剑,树和人同时倒了下来,鲜血染红了草地。
大家仍然围着恩凡,却没有人上前,只是紧张地对峙着。族长当然也没有移步,只是在原地看着。倒不如说,他是唯一一个注意到一点的:远处还有五个人在看着。
“原来如此,一个人是这样,那么六个人...”他眯起了眼,“哼,臭小子,在我的法杖上动了手脚,还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
他承认,他现在有偏袒之心,尽管伍德已经不小了,完全不像是刚遇到时的那个孩子。
那又怎么样呢?伍德的战场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