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阳娇羞羞的还未完全升起,那浅淡的白色月牙也在恋恋不舍的退去,一东一西两个极端,亦是两个崭新的开始。而此时正是日夜交替的初始,亦是大臣们面见天子的时刻,早朝。
伴着还未熄灭的灯笼,大臣们陆续从南门进入皇宫来到静心阁,再从这统一到金銮殿面见天子。
朝堂之上,金光闪烁的盘龙柱上雕龙画风的威严肃穆,高高的龙椅令人有一种敬仰和压迫的感觉,即使仰视依然令人觉得卑微胆颤。大堂内,大臣们衣冠整齐各个精神抖擞站立在自己的地方,左右分开,立刻让人精神一震。
百位群臣,文武鲜明。以右为首的是当今权力无限为人阴险的右宰相蓝统,狡诈的眼里透着鄙夷与轻蔑的瞥向左边与他齐位的镇国大将军为魏光。
魏光四十左右岁,五官端正身材魁梧一身盔甲将他衬托的更加威严,此刻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奏章,浓眉紧蹙。将蓝统的挑衅完全忽视。
“皇上驾到!”门外太监突然高声喊起,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和太监宫女小跑跟上的声音。
北冥越一身金黄龙袍腰系金黄玉带,墨发被一精致白玉冠扣于头顶,高大挺拔的身形刚一进屋便投下一片阴影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席卷了文武大臣。
“臣等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北冥越刚一坐稳龙椅之上,大臣们便跪地齐呼,震耳欲聋的高呼声响彻云霄。
“众爱卿平身。”北冥越那磁性的嗓音幽幽的道,话里是不怒而威的威严,独坐高出俯瞰殿下众人,是高贵、是权势亦是独自一人的凄凉?北冥越在心里自嘲一笑。希儿,若此刻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站上前一步对着底下纷纷垂头的大臣们喊道,只是这声音确实有点,呃?太好听了!众人不禁抬首看向那‘太监’却被皇上的龙眼吓得赶紧低头。
北冥越稍稍瞥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心里也不禁疑惑,他的身边什么时候换了一个侍候,这声音还真是令人全身舒服,凤眸又瞥了眼另一边的海公公。
“皇上,臣有事奏。”魏光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轻轻垂首,浑厚的嗓音不卑不亢的道。
“讲。”北冥越睨着魏光心里暗道‘不会是替他儿子求情吧?不会的,魏光可不是这样的人呢。’
“臣接到密报,西国君主身体日不如前,每况日下且有意将皇位传于大皇子西门玉,而这大皇子两年前曾有意要攻打我国,还请皇上早做准备,以防后患,这是密报。”魏光严肃的脸上透着丝担忧,双手举起手中的黄折子等待太监的传送。
半晌,侍候太监毫无动静,大臣们难免抬头眼里奇怪这太监找死吗?北冥越剑眉微蹙轻咳一声,而那太监依然毫无半点警觉,登时北冥越的俊脸闪过不悦。
“你,去。”海公公战战兢兢站在北冥越的另一边轻声道,对着那小太监一顿挤眉弄眼,终于,小太监像想起什么似的,将手中的拂尘插在后脖领子,撩起蓝色大袍子颠颠的跑下去,一把拿过魏光手中的折子,速度快的可谓是抢,然后又快速的跑上去,这一罕见的举动令堂下的大臣们全都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魏光依然保持着刚刚举着折子的姿势,微微抬头眼里写着不可置信。就在众人惊讶中一声甜腻的嗓音差点令众人栽个跟头。
“皇上你是不是要这个?”‘小太监’拿着手中的折子洋洋得意的在一脸怒气的北冥越眼前晃晃,却没有给北冥越的意思。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海公公吓得跪在地上全身颤抖,老脸上汗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心里直骂‘真是怨我啊,干什么贪那点小财,这下完了,连老命都要没了!’
“你……”北冥越怒吼的话还未说完在看到‘太监’的笑脸时,俊脸上一阵错愕惊讶还有那哭笑不得的无奈,希儿呀,你可真会玩,竟然玩到你越哥哥头上来了。
“大胆奴才,还不跪下!”蓝统一声怒喝脸上全是怒气,心里却鄙夷北冥越的身边竟然是这种白痴。
“啊!”希望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手一抖折子没拿住,正好‘砸在’北冥越那张五花八门表情的俊脸上,这一下更是让众大臣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齐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你,你这个乱臣贼子!来人哪,速速将这个以下犯上的死奴才抓起来拖到外面乱棍打死!”唯一没有下跪的蓝统依然扯着尖锐的嗓音趾高气扬的吼着,好似他就是皇权。
“是。”门口的侍卫应道,挎着锃亮大刀快步走上朝堂却被一声令人心惊胆颤的怒吼吓住脚步。
“放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北冥越拍案而起,怒声质问道,眼睛却瞪着一脸错愕的蓝统,他的全身都因为蓝统的话而轻颤,敢动他的希儿,蓝统你真是嫌活得太久了!
“皇上,微臣只是为皇上的龙颜龙威考虑,您……”蓝统颇为愤怒却不敢直接表白,只能据理力争却被‘小太监’打断,为此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小太监到底是谁,敢这样和宰相说话,他找死吗?
“闭嘴!皇上才是这北国的天子,是这朝堂之上的皇,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妄想驾驭在皇权之上,你才该死!”希望小脸上全身愤怒,柔软的嗓音此时也变得尖锐,甚至咄咄逼人。腰板挺直轻蔑的撇着底下气得老脸抽筋的蓝统,心里却狠狠的道‘死老头咱们梁子结大了,你给我等着!’
一句‘驾驭在皇权只是’立时让众人诚惶诚恐,纷纷叩头高喊‘皇上息怒’,而蓝统也是没有料到这‘小太监’竟然会有这么一说,顿时老脸一阵青一阵白。
“皇上,臣以为这个满口胡言信口雌黄的奴才留不得,臣只是为皇上的威严着想,何来妄想驾驭在皇权之上这一说?”蓝统为自己据理力争,脸上却很得意的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北冥越,心里暗想看来皇上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阴狠的瞪着‘太监’你就等着死吧。
“你就是有,皇上还未说话哪里轮到你一个宰相开口,而且一开口就是做了决定,试问,是你大还是皇上大?”希望站在台阶上,低睨着底下脸色骤变的众人还有蓝统,话,说的极轻却也极具震撼力,有着一股强大的威严在其中。
“你……”蓝统被希望的话噎的无语,狐狸眼狠狠的瞪着希望,双拳紧握对着北冥越道:“皇上,臣乃一朝宰相怎能让一个狂妄无知的奴才侮辱了,还请皇上给臣一个交代。”
“哼!朕觉得这小太,呃!她说的也并不无道理,宰相不要总是做一些令人不平的事情,这样只会让你失去民心,到时你这宰相之位恐怕朕也无能为力。”北冥越睨着蓝统说的风淡云清,但话里众人都能感觉到皇上对这个‘小太监’的维护,和对蓝统的警告,众人纷纷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太监竟然让他们冷血残酷的皇上护短,还真是天下奇闻。
“皇上,您……”
“蓝宰相,此事到此为止!”北冥越做好,话,威严的令人不容置疑,凌厉的目光扫射了众人见人们低头这才满意的看向一脸厌恶的希望,宠溺的瞪了一眼。
“是。”蓝统不甘心的退回去,但心里却极其的愤恨,恨不得将‘小太监’碎尸万段,已报他受到的屈辱之耻。
“魏大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这事还是暂缓吧,因为昨日赫连小将军归国,朕想众爱卿也知道了吧,今日赫连小将军怎么没来?”北冥越依然的风淡云清,目光瞥了眼底下有些‘惊讶’的问道。
站在龙椅下面的魏植直翻白眼‘皇上还真是够会演戏的,真真是卑鄙无耻。’
“回皇上,莫将是赫连将军手下的副将,今日小将军不能前来,因为昨日将军府后院突然失火,将军在家处理而且昨日老将军出关了!”一名穿戴盔甲的魁梧将士上前单膝跪地道。
‘轰的’众人只觉得震撼的、惊讶的、心潮澎湃的还有恐惧的,可谓这心思是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天将赫连野闭关六年,今日突然出关不知是福是祸啊?但众人更感兴趣的是赫连野的传奇一生和岁数,一百多岁啊,少见少见。
“失火!那赫连将军有没有受伤啊?”希望一听登时心头一缩,急忙问道。
“大胆!这也是你一个宦官该问的,能问的?”蓝统再次怒吼道,眼里全是愤怒,就不是这次皇上还能护住你。
“死老头你给我闭嘴!”希望也火了全然忘了自己是身在朝堂,娇喝一声又问那个副将道:“你快说啊!”
众人一楞楞的,看看皇上看看希望,眼里全是震惊,这也太太太放肆了,皇上当真不管?
“说吧。”北冥越抚着额头低沉道,闷闷的声音透着此刻他的心情极为不佳,希儿,为什么你一出现赫连野就出关了?而你却如此紧张赫连家,你们到底有着什么关系?
“是,将军没有事只是书房连着后院的一片房子全部毁坏了,将军在处理这些事。”副将如实答道。
希望终于安心,好奇怪为什么她会那么紧张赫连日照?她是不是病了?
北冥越一听‘失火’立时来了精神和魏植对视一眼,北冥越道:“既然这样,那么就放小将军几天假让他安心处理,朕准他休息三日。”北冥越其实也是很内疚呢,毕竟是他的人将人家房子烧了。
“皇上,他的房子都烧了,你也不管吗?”希望看着北冥越秀美紧蹙,总觉得不应该这样,毕竟赫连日照才回来北冥越应该有所表示的。
“呃?这要朕怎么管?”北冥越有些头大的问,心里却极度不爽,这个小东西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给赫连家一些银两让他们修补房屋。”她说的理所当然,而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你以为你是谁?赫连家的房子烧了皇上就要给他们银子,那其他官员家里失火了皇上岂不是要给他们一座房屋!”蓝统再次恶言相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这‘死太监’给捏死。
“此言差矣。这赫连小将军是战功赫赫而且还是昨日刚从战场上归来,可谓是有功之臣,皇上此次的行为大可当作是一种封赏,即帮了赫连家又让世人知道皇上的胸怀宽广和宅心仁厚,这不是很好吗?”她说的头头是道,就连北冥越都很高兴,这样他就有一个机会弥补赫连家了,可是蓝统的话却如一道寒冰瞬间冰冻了众人。
“帮助?哼,可笑,你可知赫连家富—可—敌—国!”蓝统一脸轻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