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儿,我说你去洛水查探这些情况挺好的,我说真的,玄门世家都不认识你,但你的修为却高于众人,去查探这些既安全又不容易惹人怀疑,混进洛氏挺容易的。”叶溪这两日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晚上逗弄白轻萝的时分,便同她说了这么些话。
“你也这么觉得?”化作猫样的白轻萝懒懒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想多作评判,这么多年,敢使唤自己的,估计也没几人。
“是啊,我感觉这个重任只有你才能完成。”叶溪坐在桌子旁,看着睡在桌子上打盹的林依。
“你既如此说了,那我唯有一试了。只是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万事小心。”白轻萝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睡着了,叶溪摇了摇头,又胡乱地揉了揉猫儿的毛发,才更衣睡去。
翌日一早,叶溪便发现白轻萝不在了,留下一张纸条,这字确实是丑的紧,自己辨认了许久才辨认出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与君长诀。——白轻萝书”
叶溪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平时看她说话言语,应该是饱富诗书之人,可有时候说起话来又如此不着调,不就是去洛水了吗,搞得跟去了似的。
“白姑娘呢?”
叶溪着实没想到第一个问白轻萝去哪儿的人是林空。
“她走了啊,她又不能陪我们一辈子的。她有她的大道要修。”叶溪胡乱攀扯,只因为周遭还有洛氏的人。
“就这样?不辞而别了?”林空神色黯淡了几分,语气中带有疑问。
“会回来的。”叶溪拍了拍林空的肩头,长叹了一口气,却不见半分哀伤。
“说吧。去哪儿了?”林依以传音之术问着叶溪,“是去洛水了对吗?”
叶溪望向林依,只点了点头,众人也不知他们打着什么哑谜。
“那我们现在的目标呢?”秦楚寻了个栏杆便可坐下,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而林怀璧识相地拉着洛轻轻离开了此地。
“你心悦叶三公子为何不跟你兄长说,还要答应这门婚事?”林怀璧诘问。
“我?我喜欢谁由得我自己吗?我兄长若是二十年前还会疼我,如今却变得越来越不像他了。”洛轻轻天生就长着一张让人看着心疼的脸,连林怀璧这种人,也不忍伤害她。
身不由己的总是人,林怀璧也没再问她,他们二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林怀璧做的,只不过是把她带离那个地方,于她,于旁人都好。
“还是去白氏?”林依双手环抱于胸,“若按照白轻萝的说法来说,我们又能查出来什么?哪里也早就变作了一处凶宅。”
“总能有所线索的,越是人不愿去的地方,越是隐藏了什么。”叶溪还是忍不住说道,反正也就这样近的路程,也花费不了什么,大不了一无所获再回来。
林依点头赞同,可若是如此,忍不住让自己想到当年那桩事,那时候的叶溪一尘不染,甚至连钱财为何物都不知道,又怎么这么容易查到秦岭头上,反而被抓起来。这幕后之人的布局,恐怕是早就开始了。那这次呢?这些线索是自己苦心孤诣查到的,还是刻意有人引导的。
“先用饭吧。”秦楚见几人神色凝重,遂开口缓解气氛。
众人用完饭才往瓯越赶去,路途上矢夜就跟他们道别了,于矢夜而言,如今不是没有了天下大义,而是这些人个个能力出众,这些事情,多他一个也不多的,若是真到了天下大乱那一天,自当就义,而如今,他出来不过是想去一趟临安,找寻些东西罢了。
“这就是白氏鬼宅?”秦楚觉得挺无聊的,一路上突然少了人,还是个可爱话多的小姑娘。
“是啊。这种宅子也比我们林氏繁华。”林依嘟嚷了两句。
“母亲,我说,这个,我们家,出了名的简陋,特别是母亲您当家了以后。”林空支支吾吾揭穿了林依,忍不住扶额。
“哪有。”林依顿时羞红了脸,“我那是节俭你懂不懂,你个小屁孩,敢质疑你母亲。”作势便要揍林空,却被叶溪拦了下来。
“你有没有觉得此处不像是鬼宅,倒显得格外的安宁,而且居民们也不避讳躲让此地。而是大大方方地来来往往。”叶溪心有疑惑,
“白姑娘虽是异类,但也是性情中人,于她有恩的白氏被灭门,她能损耗自身修为以及非常人所有的代价去报仇,那又怎会让白氏的这些怨灵生魂飘荡在这宅子里。”秦楚虽然无心剑道,看人倒是挺准。
“那这么说,这白氏鬼宅倒是一点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咯。”林依接过话茬。
“进去看看。”叶溪说罢便跃上了墙头。
余下三人只得跟从。
“这里,怎么有这么大一棵桂树。”秦楚叹道。
“不是有灵,便是妖异。”叶溪言简意赅,总之这棵桂树如此诡异,这个时节确实是开花的时节,可它开出的却是血红色的花朵,没有丹桂的飘香,却充斥着一股血腥之气。
林依只是附和地点了点头,虽说鼻腔不适,但还是靠了过去:“这究竟是什么缘故?无论是妖异还是有灵,总该问得出个所以然吧?叶溪你可有问这树灵的法子?”
“无。”叶溪淡淡地答道。
“此时此刻。若是小猫儿在就好了。”秦楚扇着他的折扇,上前去摘了几朵花。
“那我去找她?”林空听到此处,自是不胜欢喜。
“不必了。”林依拉住了林空,“她过段时日自会回来的。”
“就知道白轻萝,难道你们自己就不行了吗?”叶溪秉持着独立自主的观点,总觉得他们这样依赖不好。遂即左手化出故归,右手拿出叶沫上次给的曲谱,端详了许久才尴尬一笑,“抱歉,此法弦修之人才可以使用。我再看看。”
“照我来说,应该这样。”林依话未说完,便贴了一张符箓上去。观摩了许久,“没反应啊。”
“噗嗤。你们是想要笑死我。”秦楚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二人。
“我这符箓并无用错,若是有灵的话,此时应该有所反应啊。”林依喃喃自语。
“既是无灵,就别纠结这么多了。”秦楚看着努力的二人,摆了摆手让林空过来。
“秦前辈,怎么了?”林空依旧笔直地站着。
“你觉得这棵树怎么回事。”秦楚抛出一个问题。
“母亲都不知道,我如何知道。”林空答。
“傻孩子,你觉得白轻萝把白氏的怨灵生魂尸体枯骨弄到哪儿去了,以此树为葬如何?”秦楚摇了摇头,他们二人都是极聪明的人,肯定不会无所知,只是都想把这份聪明给彼此罢了。
“哦。”林空点了点头。
在情爱面前,适当装傻,合理让步,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