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怎想刚一出来,就隐隐约约听到自己女儿在和赵妈妈讨论什么“婚事”“背景”。
祁桓毅的眉心拧出了些许褶皱。
几乎每个父亲都不想太快让自己女儿出嫁,他也同样是这种心情,更别说他刚从沙场回来,连几天的安生的天伦之乐日子都没好好过呢,难不成就要把女儿给送出门了。
“赵妈妈她方才在和萱儿开玩笑呢。”一看祁桓毅来了,祁云萱心中就更打定了决不能让自己父亲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心思了,“毕竟最近堂兄不是要娶亲了吗,萱儿就在和赵妈妈讨论未来的堂嫂背景的事情呢,是吧,赵妈妈?”
祁云萱私底下使了个眼神给她。
“啊,对对对。”虽然不知道祁云萱为何要她隐瞒,但赵妈妈也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毕竟大小姐不管怎样都不会害了她。
“这样啊。”祁桓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也不再多问。
祁核程的婚事他也是有所听闻的,虽然不清楚大概内容,但却也知道新娘子背景不一般,是顺治王府出来的人,好像从前是安平郡主的侍女,但因为顺治王妃喜欢的不得了所以特收为义女。
但是一说到祁核程的婚事,祁桓毅又不自觉得想到祁云萱的事。
女儿的确是舍不得,可也不能不提早做做准备找个好人家。
“对了萱儿,明年儿你就可满十六了,也是个大姑娘了,虽说成亲还不早,但定亲什么的也需要准备准备了,倘若父亲让你选个意中人的话,你心中可有好对象了?”
“什么好对象?”祁云萱不解。
“譬如……四皇子之类的。”想到一路上回来时听到下人说的那些话以及到老夫人那儿坐了会儿听到老夫人说的那些话,祁核程犹豫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四皇子!?”祁云萱抿起嘴唇,尽量的藏起自己的不悦,“爹爹从哪儿听到的,萱儿和四皇子不熟,所以如若要论起婚事的话,四皇子决不会出现在萱儿的心悦名单之中。”
她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
“爹爹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萱儿既然不想聊这件事,那么咱们就不再去想,现下也够晚了,萱儿早日回去吧,爹爹我也要准备离开了。”见祁云萱态度如此坚决,祁桓毅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当是来路时听到的话不过是下人的谗言罢了。
毕竟在朝堂上那么久,他也知道后宫之中的险恶,绝非常人能够意料的到。
祁桓毅是个踏实又有作为和责任感的人,比起为了祁家的前途去牺牲女儿让女儿进宫,还不如让女儿嫁入平常人家,一辈子无忧无虑。
“咦,祁爷不在夫人这儿留宿吗?”听到祁桓毅那么说,祁云萱还无什么表示,赵妈妈已经开始挽留了。
要知道祁核程难得来一次,不留宿下来太可惜了。
大房无子嗣,这一直是被祈府上下众人所诟病的。
虽然以后还可以来,但哪有今天分别多年后重新相聚这般更有气氛和感觉。
明白也了解赵妈妈是什么意思的祁核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开口道:“倒不是不想留下来,关键是夫人她……她身体不好,还是下次吧。”
“爹爹还是留下吧。”本来已经打算走了的祁云萱也出声挽留道,“都说女子的心思与口中话语是相反的,娘亲现下气色看起来也好,如若爹爹留下来了,搞不好这病会好的更快些。”
祁桓毅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你祖母那儿怎么说呢?又要萱儿你跑一趟吗,现下天色太晚了,你一人去还是不大放心。”
“那就交给老奴吧。”一看这事有戏,赵妈妈立刻高兴地笑容满面自动请缨,“若是老夫人知道祁爷你肯留宿在夫人这儿了,一定也是喜不胜收的。”
“嗯……那就麻烦赵妈妈了。”祁桓毅心中也是想留下来的,当即也不在推脱。
“得嘞!”赵妈妈兴致勃勃地打着油灯走远了。
“那么萱儿也告退了。”祁云萱见此,也很是高兴,逐步逐步走回了屋内。
……
“小姐,你可回来了!”
回来之后,本来正在屋内坐着杂事的紫衫立马立马小跑了回来,她一脸兴奋。
“怎么着,莫不是捡到银子了吗?这么开心”祁云萱心里头也是比较愉悦的,难得的跟紫衫开了个玩笑。
“比捡了钱还高兴。”紫衫捂着嘴笑笑道,“方才祁玉娘来过了,看到小姐不在又走了。”
“祁玉娘?”祁云萱本来扬起的唇角又蓦地凝固了下去,“她来作甚,而且这有什么可以高兴的啊。”
“当然有啊!因为她离开之际奴才看到二夫人也来了一趟,她刚好被二夫人逮到,被冷嘲热讽了一顿好的,奴才一想到之前在灵山寺她对您做的一切,就觉得此情此景实在是消气儿的不得了。”紫衫一蹦一跳的,看来的确是开心的不得了。
“二婶婶也来了?”祁云萱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人高兴的地方。
毕竟祁玉娘和莫氏都不算什么好人,彼此嘲讽几句也不过是妇人家的打打闹闹,况且想也知道一定是一方怒骂一方忍受,没劲。
只是莫氏为何会来?
祁云萱还是比较好奇这点。
“二夫人是来送东西的。”紫衫机灵地眨眨眼,“送了一套像是新做的衣裳和一些首饰,说这是老夫人吩咐制作的,要等着秋祭的时候让大小姐穿上。”
“秋祭?”祁云萱默默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是了,方才在母亲那儿她差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茬子事情等着自己去准备。
“没错,另外二夫人还对奴婢说了,要大小姐你准备些才艺比如说乐器舞蹈什么的,二夫人说毕竟秋祭嘛,无非就是公子小姐们凑在后宫一起寻个乐,没什么可以展现的地方也的确有些丢咱们祁国公府的份儿。”紫衫一字一句的传言道,想了想似乎没什么遗漏的地方后,又转过头来问了问祁云萱。
“小姐准备要预备展现什么了吗?”
“不必准备。”祁云萱摇摇头。
莫氏这话也就是客气下罢了,这祈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祁云萱完全就对乐器舞蹈之类的东西没半点天赋也没半点兴趣,素日里她总是被老夫人拉着念佛经,学规矩,老夫人是书香门第出身,所以也觉得女子必须要沾染点书味儿才更得人尊重。
况且就算她准备了,莫氏也不会让她有出头的机会,像上一世一样,完全是成了祁馨儿的个人舞台,祁馨儿从小文学不通,但那舞蹈可是真的没话说的。
虽年纪尚小,但那身段就已发育的比较完美了,一举一动之间皆具有万种风情,尤其是跳起那舞来,那风韵那姿态莫说是与京城的小姐相比,哪怕是后宫的妃嫔和专业舞姬比来都不相伯仲。
而李娇妍,擅长的方面则是以乐器为主,尤其以笛声最为精彩。
只不过她这次去不了,就算再擅长也无用武之地。
“对了,紫衫,你可知道这秋祭何时举办?是在香茗嫁来之前,还是在香茗嫁来之后?”比起这个,祁云萱还是更在意香茗的事情。
“二夫人虽说好像不喜欢二少奶奶,但是为了二少爷着想,似乎这日期也只能提前了不少。”香茗现在身份地位都与从前不一样,紫衫谈及她时,也带了些敬语,“不过二少奶奶好歹也是顺治王府的人,再急躁这场面也是不能落下的,更别说现下祁将军回来了,这排场更是要弄的隆重些,体现出祁国公府的喜气。”
“具体时间现下有定夺了吗?”祁云萱走到床前的铜镜上,一边卸着玉簪首饰,一边问着紫衫相关事宜。
因为一个时辰已经过了,现下祁云萱所看到的那铜镜所照出的自己的脸上也有了些许胎记的痕迹。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只听说是这个月中旬左右。”紫衫摇摇头。
她能知道之前那么多,就已经很不错了。
“对了,说到婚事,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忽的,她又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
看紫衫的脸色突然变得那么严谨,祁云萱卸首饰和玉簪的动作一顿,表情变得有些不解:“何事让你这么严肃?你只管说便是。”
紫衫挠挠头发,语气有些踌躇和不安:“嗯,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小姐你有没有发现,现下下面的奴才……说闲话的多了很多。”
“闲话?”祁云萱疑惑的转过头来,但是却也没有感到太过在意,“什么闲话,关于母亲的吗?还是父亲的?”
“嗯,都不是,是关于小姐和……四皇子的。”紫衫说道后面三个字的时候,语气稍微慢了和古怪了点,她知道小姐不爱听到关于四皇子的事情。
“四皇子。”又是他?
没出紫衫意料,祁云萱的眉头果然又皱的紧紧的了:“是不是又是关于我和四皇子即将要定亲的那些闲话?”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那三次四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