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疼痛感像是被蚂蚁撕咬般的那种痛感狠狠的传进祁云萱的感官之中,祁云萱倒还盼着自己像祁馨儿一样直接昏倒呢,至少可以失去知觉,醒来后就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照顾和问候了。
至于你问她怕不怕一睡不醒。
这倒不怕,那一刺其实并不碍事,虽说很疼,但前世祁云萱所经受过的痛楚和伤害比这更严重千百万倍,也不见有什么事,照样只能生不如死的活着。
可关键是她晕不过去啊,血一直流,伤口一直在痛,旁边的人或是着急或是惊恐或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尤其是李娇妍,方才还救了她一把呢,现下这个小贱人不仅没有半点感恩还在惊吓过后看到如此狼狈和疼痛的祁云萱,眼里划过了一丝幸灾乐祸。
都是一群不中用的。
咬着牙祁云萱捂着伤口站起身来,刚想四处查看一下紫衫要紫衫赶快找大夫去,却是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本人。
再一听门口,却是不是紫衫何时跑了出去,还顺带唤了过来龙瀚泽。
果然最关键的时候还是要靠自己的人,祁云萱发誓自己今生今世乃至前生前世都没发觉龙瀚泽这般令人顺眼看着舒服过,忍着疼痛咬着发白的嘴唇,刚吐出两个字:“十……十皇……”子。
却怎想话还未曾说完,就只见看到她这一副模样龙瀚泽如同一阵风般焦急的冲了过来,打横抱起来她就是往门外冲去,连跟在场所有的人一句招呼也不打。
也不怪龙瀚泽这般急躁和无礼,他方才正打算出祁国公府,就发现一路惊吓着哭着跑出来大喊大叫的祁馨儿,和随祁馨儿跑出来一脸泪痕的紫衫,祁馨儿没拦住龙瀚泽也不想拦,只是紫衫跑出来了龙瀚泽念及这是祁云萱的人不能不管于是拦住了。
结果一问,差点没使他当场听到消息时把整个祁国公府都掀翻。
祁云萱居然被祁馨儿拿剪刀刺中了腹部!
不是他人,居然是祁云萱!前一刻他还好端端的看着祁云萱坐在床上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絮叨着,下一刻走了还没多久,那个本来还完好无损的祁云萱就被人给刺了!
尤其是他跑到佛堂看到挣扎在血海里脸色苍白旁边却呆的呆愣的愣看热闹的看热闹的人,他自己不知道当时有多愤怒,更别说是看到祁云萱见她来后那一瞬间舒了口气的神情和她那逐渐变得虚弱而无神的墨黑色眼睛。
“你……你慢点。”拉了拉龙瀚泽袖子,在龙瀚泽怀中随着龙瀚泽的动作一抖一抖的祁云萱也发觉自己真的是蛮能撑住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保持清醒的意志和人说话。
“你别说话。”龙瀚泽语气冷冰冰的,看都没看眼祁云萱,径直就把祁云萱一路抱回她的屋内,这一路闯进,便能一路看到收到惊吓和惊恐的婢女和小厮。
到了祁云萱房屋前,本来还无所事事的平儿和琴儿看祁云萱被龙瀚泽这样抱着回来,且祁云萱身上还流淌着血,整个人也都懵了,琴儿更是捂住双唇,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
“现下不是哭的时候,赶快去请大夫,我先给你们小姐包扎一下。”
可龙瀚泽现下最烦的就是看人哭哭啼啼,赶快把人都打发走,他熟门熟路进了祁云萱的卧房,将祁云萱放置床上,就预备解开祁云萱的衣裳,看看她腹部的伤势。
然祁云萱却不准。
待龙瀚泽解到第三个纽扣时便明白龙瀚泽的意图,马上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阻止住他的行为,咬着牙,她道:“你、干、吗?”
她可不打算让龙瀚泽看她的身体。
“帮你包扎,蠢女人,都快死了还硬撑着,不若你以为就凭你这副身体本皇子会有兴趣吗?”打掉祁云萱的手,龙瀚泽蹙着俊眉,继续自己的举动。
祁云萱倒是还想再拦着,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能看着龙瀚泽动作粗鲁的扯掉自己的衣裳掀开自己里衫,露出被刺的腹部。
摸了摸伤口,龙瀚泽原本紧蹙着的眉头松了下来。
还好今天祁云萱穿的较厚重和较多,现下又是冬日,大多都有棉絮挡着,不过也可见祁馨儿那一刺是用了多大的力,才导致祁云萱穿的这般厚重都受到了可以使鲜血喷涌而出的这般严重的伤害。
轻车熟路的在祁云萱屋里寻来一些可供消炎的药物,龙瀚泽将它们碾成粉末细细抹匀在找来的绷带上,让祁云萱环住自己的脖颈,给祁云萱认真包扎。
“嘶……你轻点。”拉扯到痛楚了,祁云萱不由得闷哼出声,整个人的身子也不自由住的朝前面靠近了点。
但就是这么一靠近,胸口上那柔弱的两处地方再没有太过遮掩的情况下轻轻的蹭到了龙瀚泽的胸膛上,让包扎伤口的龙瀚泽不自觉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浑然不觉有何不对的祁云萱:“……你笑什么?”
没见她都快痛死了,这人居然还有脸笑的出声。
话说为何疼痛都这么深了她还没半点晕厥的状态?何时她的身体素质这般好了?后知后觉又想起那香粉铺的香粉,祁云萱有点痛恨起来。
有时候身体素质太好也不是什么好结果,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只能忍受着疼痛,而不是稍稍放纵一下自己的思维。
“没什么。”干咳几声,许是也有些看不过去万花丛中过的自己也会为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起反应,龙瀚泽尽可能的冷起脸来,把包扎完的祁云萱放置床上后,道,“不过你究竟是怎样回事,才一会儿功夫不见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和你合作,本皇子很难以放心啊祁大小姐。”
“只是……嘶……一不小心失策罢了。”
拧起眉心,还是有些疼痛难忍的祁云萱觉得怎么躺怎么不舒服,当即又湿挣扎要坐起来,却不想坐起来后伤口一对折相反疼痛更深,便又要躺下去。
龙瀚泽见她这样,本来准备的一大堆要盘问的话当即也是咽下了嘴里,冷哼一声,坐至祁云萱床边周围,将祁云萱斜靠自己肩上,使她能稍稍舒服点又不用拉扯到伤口。
挑了挑俊眉,龙瀚泽一边放还要一边说教:“不小心失策?一不小心失策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你再粗心点可不是命都没了?”
“不是,是那个……顺治贝子真的有问题,你又不肯和我说细节,我不是就只能自己揣摩一下答案了?”忍着疼痛,祁云萱其实心里还有许多想和龙瀚泽说的话,“还有祁馨儿,方才也真的是……”
“罢了罢了,先闭嘴吧,安静点休息。”可瞧她这样明明都疼痛虚弱的要死了却还一副执意要弄清楚问题的模样,祁云萱不急龙瀚泽都替她急,赶忙打断她后头的一段话,龙瀚泽便是打开被褥就盖至祁云萱身上,用手合上祁云萱的眼睛。
“不行,你得让我说完,你若不让我说完,别说睡觉休息,估计我死都死不得安生。”摇摇头,祁云萱却是努力的抬起手来挪开挡在自己眼睛上的龙瀚泽的手,“祁馨儿她,估计真的是被顺治贝子逼迫到了一个极点,否则态度不会那么坚决,甚至不惜以命相博。”
“瞎说什么?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龙瀚泽眉头一蹙,后头祁云萱说的什么都没在听,一心只搁浅在祁云萱前面一句话上,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本皇子决定了。”
祁云萱被他后面一句话弄的不明所以:“决定……什么了?”
“下周,不,三天后我便向父皇母后求旨,与你定亲,将你接来皇子府,你不能在这样待在祁国公府下去了。”瞥了一眼祁云萱,龙瀚泽语气不容拒绝道。
“什么?”祁云萱皱眉,疑惑不解,同时也因为这句话稍稍动一动身子扯到了痛处,当即痛楚传遍全身,而她却只能忍着道,“你疯了吧,不可能的,我不会去。”
本来和龙瀚泽定亲就是为了方便龙瀚泽能出入祁国公府。
现下反倒还要违背她之前的目的,直接将祁云萱搬离祁国公府,那祁云萱还作甚么复仇?谈何复仇?人和目标都不在了,她又不是真的想嫁人平安度过这余生。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若你拒绝。”然龙瀚泽态度很坚决。
他是觉得自己放不下祁云萱,即使不懂为何放不下又从何时开始变得有些放不下,但今天若是祁云萱真的出事,他自己都不敢想后面的自己该如何是好。
“龙瀚泽,你可不可以有时候不要这么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啊!”但祁云萱经过方才那么一刺,整个人的神经都处于一个极度紧绷的状态,很容易一个不对就牵扯到一个地方让她变得尤为暴躁,“请你讲理点,祁国公府我是绝对不能离开的。”
这里是她的家,是她赖以生存的地方,有她绝不可能抛弃的母亲王氏还有一个心思虽然没有放在这里但身份也是她父亲的祁桓毅。
还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