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浪费多少力气去求救,力求最快速度撑到井口去。在此时,那个妇人喊:“姐妹们,快出来救人啊!”
“姑娘,快,用手握紧绳子,我们拉你上来。”慧妃看着那六旬妇人,还有其他妇人围着井口,她先伸出右手抓紧绳子,待井口边的妇人以拉动绳子,她便连带左手也把绳子抓上。借着双脚在井壁的摩擦,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出井口。
“唉!”她爬出来后,全场人都随她松了一口气。
慕容月明问:“婆婆,你们……你们是?”
“你这小丫头,别管我们是谁,看你这样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个六旬老妇蹲下身子对她说,她指了指跟前几个姐妹说:“这几个人都是老身的好姐妹,看你这样被那个横眉竖眼的推下去,你跟她有仇啊?”她反倒被六旬妇人问得无言以对。
“婆婆,我的衣服烂成这样,恐怕还有在你这借宿了,不如这些今晚我们促膝长谈。”慕容月明不想在这空旷地方说贤妃,她也唯恐此地还有别的眼线。
夜幕降临,灯火燃气,芸香殿的主子仍未归,银铃得知此事想:主子肯定遭尹贤妃计算,西苑的枯井找不到主子,又不能贸然到玉粼殿要人,芸香殿一屋的婢仆只好沉默。他们还急,明天就是太皇太后再次召集三品以上宫妃认物殿试了,对月默默乞求主子能赶得及回来。
在西苑的简陋房屋里,慕容月明想遍了所有事情,只有一个可能会让尹贤妃非置她于死地不可。她穿着那六旬老妇年轻时在珍栀房工作的服装,坐在架构简单的木椅上终于开口说:“虽然我不肯定为什么贤妃要把我推下井,但……我想……我想……此事一定与选皇后的事情有关系。”
“唉!又有一轮争锋了,老身在这里这么多年是看惯了。哪个权势的宫妃不想一朝登上中宫宝座,我们西苑的麻绳就是为了救人的。”原来她是老尚宫。
“但……我想不明白,我们七夕送上的吉品这么多,怎么贤妃就肯定对手是我呢?”端庄大方的慕容月明还看不透后宫的战争。
“孩子,你的心还不够明朗啊。要知道帝皇心里的人选只要接近帝皇身边的人就十分清楚了。”老尚宫喝了一口清水,淡中有味。
“尚宫大人是指杜总管?”慕容月明灵眸一动,想:杜总管素来只给绮襴姑姑放消息,难道是天意,让贤妃巧遇了杜总管送吉品到永和宫那一刻?她乍然问:“那么尚宫大人,请问新后登位前,我是否应在西苑生活一阵子?”
“你这丫头也不笨啊,这当然,行为如此嚣张之人她肯定势在必得,老身跟长旋太妃有时还会闲话几句,要不老身先把事情跟太妃娘娘说说,好给永和宫两主一个心里准备。”老尚宫改不掉领导风范,正襟挺腰叹气道:“中宫由此狼毒之人入主,势必大乱。”
“从高处摔下来必定是最痛的教训!”慕容月明放心地松了口气,“尚宫大人,我还想见见自家婢子,为了让她们暂时不把事情闹大,我的失踪得让她们配合演戏。”
“你今晚先早点歇着吧,明日一早,老身帮你易容,陪你去见太妃娘娘跟你的婢子。”老尚宫最看不过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妃子。
“哟!雅羡,本王看你是游戏还没开始就得现身了。”夏彦煌捧着红帖子来到西苑的大厅找淳青。
“什么事啊,手上的是什么?”他说得不明不白的,只见他手上有个红色的封子,上面还洒上金粉,十分耀眼。
“你不是跟姑母说过,宫里办喜事就回去吗?既然姑母知道你在本王府中,恐怕皇上立后,家臣共贺这个盛宴,你是不得不出席了。”夏彦煌洋洋自得道。
“皇上立后?什么时候?”
“钦天监定的,八月初八!”夏彦煌没什么好气地回答,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形象带来好运的说,发生在俊贤王跟淳青身上仅仅是例外。
“岂不是七天后?今天是八月初一了。”淳青不予任何表情,夏彦煌只给她带来了玄帝的消息,却没有俊的消息。
“是,那你又猜猜是什么日子?”夏彦煌故作神秘。
“什么日子这么神秘的,直说不就好。”这些日子她渐渐发现,皇帝跟俊两人之间,她最需要俊的消息。
“今天,贤王府的牌匾开幕,你可明白?”夏彦煌说话就爱绕道。
“你是说,俊今天搬出皇宫,也是这场游戏的开始?”淳青并没忘记太皇太后来信所说的一切。
“看来,你这次回去,新后未入主,就得宣布神女命丧两男痴情中啊。”夏彦煌十分明白现在的情形。
“暂且不管我鹿死谁手,我要进宫有三个身份,”夺过夏彦煌手中的帖子,上面写这“合府”,“你这个当郡王的是否应该打点一下送去王府还有皇宫的贺礼?”
夏彦煌两手往腰后一收,知道眼前小小女子又想到方法。
七月十五夜阴云,闭月无声为寻薰。离帝皇大婚不到一月,永和宫不见喜色。
“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太皇太后皱眉看看立后大典的日子,一脸厌烦道。又想:本来用立后事宜可以暂缓明昊的心,让他好好冷静下,可这立后大典的时间也太敏感了,不就俊儿搬出皇宫七天后?
“姐姐,咱们不只算漏了一点,还算漏了小人足谋,现在是任由小人为所欲为。”长旋太妃在慕容月明陪同下缓缓敛衣坐到跟前。说罢又看看一身着装清雅的慕容月明。
“哀家想,或许让那狼毒的尹烟媚先得意一会也未尝不是办法。”太皇太后挺挺腰,眼角皱褶再次流露无限智慧,说道:“月明就先屈就一下,明昊能挑中那串佛珠是天意,逆天而行的人会遭报应的。更何况,尹烟媚跟尹太后一样,是个嚣张不懂得满足的人,得到了入主中宫大权,你们认为她接下来会干嘛?”
“依老身在宫中多年之见,贤妃娘娘得到大权后,下一步是求宠以获声威。”老尚宫在一旁鞠首小心说道。
“没错,哀家就要她的虚荣心来换取俊儿在这场游戏的时间,还有,让明昊好好什么才是爱,什么是天意。”太皇太后想:尹烟媚你别太自作聪明蒙蔽了哀家,你的把戏还能逃过哀家的眼吗?你只不过是哀家的棋子,欺骗哀家,不进大牢就搬到永巷去吧。
“太皇太后,月明有一事相求!”慕容月明瞬的跪下,却不敢攀上太皇太后宽长华丽的衣袖,她抬头泪涟涟,“明月假装失踪,现在欺瞒陛下,欺瞒贤妃,不管初八那晚,中宫之主是谁,太皇太后务必让皇上把那串佛珠戴上。”
“这……你先起来说。”太皇太后不懂慧妃的意思。
“那串佛珠本来是臣妾贴身之物,木色早已暗哑无光,也失去了檀木的香气。龙纹,是对皇上的思念而雕刻上去的,月明相信皇上还记得它。那晚皇上到芸香殿试图打听郡主动向,就见过它。”慧妃一心忠于玄帝,她死心不息,急于真相大白。
“孩子,哀家体谅你,这些天你受苦了,这个条件,哀家答应。”太皇太后静静看着前方,“哀家看尹烟媚对那佛珠是有那么几分厌恶的。哀家记得,只有真心爱一个人才会把自己身边拥有的给予他……”看着慕容月明,太皇太后油然想起了自己跟祖皇帝曾经的一段情,不禁滴下泪水。
王爷搬家,衣服、书籍、收藏的珍品……一箱又一箱,萧云殿在宫里只是很小的一个殿堂,却万万没想到,搬动起来队伍还一条大街那么长。
爆竹“吧啦”声声响,厄运皆除!
“好妹婿,今天搬进新居,这点点小意思!”夏彦煌提着用粉色厚纸裹好的礼品踏入了贤王府。
“你还叫这样叫本王,她人走了头都不回。”俊十分懊恼,他的淳青就会躲在眼前郡王的屋檐下给他的母后、母妃回信,偏偏就不给他写一封。霎时把怨恼都撒在山海郡王身上。
山海郡王知道他的好妹婿连自己也不搭理,肯定全因为那个“郡主妹妹”了。见俊贤王那颦眉的臭脸,夏彦煌搭着他的胳膊,问:“怎么了?妹婿?”
“你明白!”三个字,简单的三个字让夏彦煌感受到另一个男人的痛苦。
“那……如果她就在门外……”山海郡王用尝试的语气问。
“她会来?她连信都不给本王。”语气中带着醋意也带着懊恼。
“但这个天下有的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像我那儿子都不在绷着脸来看她。”夏彦煌自信地说道,这是他不敢置信的事实。当初夏彦煌估计随风接纳淳青住在王府恐怕是没可能。
“那她在哪里?”俊贤王已经迫不及待了。
“看!”带着俊到门外,两位小孩背着大门站在马车旁,而蹲着帮他们整理歪扭的衣领的伊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澄和郡主。俊呆着,见她着装并不华丽,在两个小不点跟前蹲下细心帮他们整理着衣领反倒像别人的闺中贤妻。
“好了,你别弄了,我随风可是男子汉,不需要你帮忙。”说罢推开淳青的手。
“好,随风长大了,干娘就只帮嫣慕整好了。待会进去见人不能失礼你们爹爹。”淳青笑着对这两个孩子说,笑容纯洁自然,比在宫中轻盈得多。
俊掐了夏彦煌的手臂一下,十分不悦地问:“你怎么教你儿子的?大美女蹲着给他整衣领都不领情。还有,她是他们的干娘吧?她怎么……怎么……”醋意正浓,夏彦煌不会察觉不到。
“她怎么反倒像他们的全职娘亲?”夏彦煌得意地对他一笑,小声说:“其实我也不想让你看到,以免产生误会。只可惜,我出门,这两个调皮鬼又闹着出门,嫣慕丫头又太黏淳青,所以……我是迫不得已让你看到这一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