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山可是朕的,难道朕移驾后宫一个小苑也不可?”玄帝也不甘示弱。
不久,摆设简单的殿堂里再次遍布奸邪的气息……
“哦?淳青出嫁,贤王下聘,不正是陛下横刀夺爱的好时机吗?淳依定当效劳。只要陛下在贤王下聘前找来迷香跟制成药丸夹竹桃就可以。”她横眉一挑,媚笑里泄出无限奸诡。
皇帝下令,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是杜鄄的干儿子就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万岁爷,天之骄子,在宫里要什么有什么,偏偏就要到宫外找,还要找迷香毒药?
他答应了董淳依,跟她联手,让董淳青进入幽兰阁的小客厢站住待出嫁。而行动之前,那份晋升圣旨则改为“册封”,名字也改为“董淳青”。杜鄄办事帝皇放心,迷香毒药到手十分及时。
吉日吉时以定,当晚的家宴,玄帝便开始他的计谋。至于董淳依的居心,他已置之不理。“郡主在异乡,扬州可是遥远得很,何不就回归眼前的“家”?皇叔的聘礼送到幽兰阁不就是了?毕竟董淳依也是郡主的长辈。郡主也不见淳依好几个月了,可不能连成亲大事也不告诉她一声啊。”他停下筷子,说的似乎有道理,连太皇太后也点头认同。
“董淳依?也事隔多月,不闻动静,不知…我可有那么一点担心…”长旋太妃有危险的直觉,暴风雨的前夕纵使平静的。
“我想,皇上说得对,姐姐再怎样,也不得不告诉她啊,况且公告身份关系对姐姐有好处,至少将来恶势力不会随便对她下手。两位娘娘连吉日时辰也订好了,不就在幽兰阁住几天而已,不会有事的。”水灵的眼睛看向俊,包含了骨肉亲情不可离,作为未婚夫怎能不理解她。
俊捧着华彩瓷碗,银色雕花筷子,与她相视轻轻点头答应。看到两人不再像往日那样打打闹闹,仿佛一切都稳定下来,两位长辈十分安心,憧憬着两人未来的幸福。然而玄帝,他迫不及待取代淳青身边那个他。手捏筷子,神离不知往哪夹。
淳青的行李并不多,华菱真人交给她的,她必须自己亲自携带,便放到一旁去。第二天,稍稍收拾就往幽兰阁走,淳依等这妹妹可等了很久。她的心在耻笑:妹妹始终是妹妹,怎能够我斗呢?现在还不是落在幽兰阁的屋檐下?
为了让淳青相信自己丢去杀人的念头,刻意把《妙法莲华经》放在小桌上,旁边还有一小串檀香木打制的佛珠。见到妹妹的董淳依,热情的迎接她进屋内,
这时,她的心只想怎样把她的药换成自己手上的夹竹桃,只有死人才会守秘密。她的目的从来没变,牺牲妹妹又何妨。淳青一见经书道:“姐姐真是越来越精进了,妹妹还真看不懂这经文。”
举头三尺有神明,相信姐姐不会拿西方神佛来当盾牌,设局陷害自己。可悲哀的是,谁又知她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仆人把点点行李搬进提前收拾好的客厢,淳青才发现自己忘了拿那瓶很重要的药。她落下病根子,渐入盛夏,是该看时间服用了,怎么就忘了。
“姐姐,妹妹有事,得多跑一趟,回来再向姐姐请教佛理。”说完,正要转身,长长的藕色腰带随之飘动。
轻轻拉着她手臂,阻止她踏出幽兰阁。想:看来,她的生死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咪笑着说:“忘了拿什么得多跑一趟?让婢子去拿不就行了?自己跑来跑去的干嘛,看你这样一来就满头大汗。”说着,拉出丝绢印了印她的额角。
从小到大,淳青还没感受过姐姐给予的温馨,种种疑惑不断在心里浮现。但有话不说她做不到,小声说:“没,我是忘了一瓶药而已。我已经放在澄阳榭的圆桌上了。”
“说出来不就好,剑兰,去帮郡主把药拿回来。”慈爱的笑容里深藏危机,停下手中的擦汗活,说:“好了,永和宫到这里还挺远的呢,走了这么久,累了吧,进客厢休息一下,药到了,姐姐拿给你就好。”
“这个……”她十分担忧,她的药是她的命根子,她要亲眼看着她平安无事的到达手中。然而董淳依就一脸祥和,总催她去休息。把她催到房间里,还帮她关上了门。
……
许久,剑兰带着一个看似普通的白瓷药瓶回来了。里面小小的药丸跟平常的药丸没什么两样。剑兰鞠首请示:“主子,奴婢给郡主送药去。”
“站住!”淳依的一声呼喝,剑兰紧紧握住药瓶,全身绷紧,紧张得要发抖。
“……”她不敢做声,有话难言。夏日灿烂光芒照亮一张凶狠的脸。剑兰不敢直视。
“郡主的房间是你随便乱闯的吗?药交给本主,干活去!”斜眼看着身侧婢女,逼她交下那个关乎淳青性命的瓶子。
阴花阁下听主命,剑兰只有乖乖放下药瓶,自个儿干活去。独自坐在圆桌前,悄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一摸一样的药瓶,里面正是夹竹桃捏成的药丸子。奸人狐眉一展,自言自语:“没想到连药瓶也这么普通,不用倒出来也能换掉啊。”
悄悄放下毒药瓶于房间的圆桌,向正在对镜挤眉弄眼的妹妹送上“善良”的微笑。
翌日,宫人皆理盛妆,贤王高冠繁丽衣,下聘幽兰阁,郡主厢房门前悬红绸,禁步外出,静待后日花轿临门。虽然时间仓促,但毕竟喜事,宫里一派和庆。
厢房内有准新娘,新婚前夜喜貌欢。忘却深宫多戒备,夜深人静,房门闭上,不料迷香穿窗中薄纱。沉溺喜悦与羞涩中的淳青忽然觉得昏沉沉的,坐在木凳上,埋头嫁衣中。
侍卫蒙面,以防迷香连自己也迷昏了,一概听淳青吩咐,把淳青搬到自己的内堂里睡上。而她,待迷香渐散,自个儿步入房内,拉下发展,脱下双鞋,床上入睡。
翌日,喜娘准时驾临幽兰阁,奇异无主人亲家来接应,只有剑兰带路到厢房。挽起乌色发髻,抹上脂粉,画柳眉。凤冠霞帔装点一身,吉时一到,红盖头戴上不见天日,新娘在喜娘的指引下走上花轿。
喜乐声声远离,无人知道上花轿的竟然是个杀人凶手。随着喇叭铜锣起奏声的远离,淳青亦从梦中醒来。油然发现睡在主卧室,心里扑通扑通跳不停。
匆匆走进室内的剑兰说:“小主,你怎么现在才醒,郡主的花轿已经走了。”
“什么?你说花轿走了?”捂着胸口不可置信这是姐姐的作为,乌发垂散,脸色苍白更显得恐怖。如闯入阳间的鬼魂。
“小主,你是怎么了?舍不得郡主也要注意身体啊。郡主只是驾到……”
“停,看清楚本郡主是谁。”霎那间,她的一句“本郡主”震倒了全场婢仆。
淳青瞬时联想到或许那瓶药也有问题,激动说:“剑兰,快去客厢,去客厢梳妆台下第二个抽屉,把那瓶药给我拿来。”
剑兰不是笨,谁睡在这房间里头谁就是主子,管现在花轿上的是谁。已经听不到喜乐的声音,淳青知道急也于事无补,现在要让奴婢们相信自己才是要上花轿的王妃。
剑兰走到客厢门前,发现门槛旁边有貌似“烟香”的东西,顺便捡起来一同带给床上自称“本郡主”的“小主”看。
淳青接过药瓶,这时,才发现药瓶有问题,瓶底根本打不开。虽然华菱真人用的药瓶看上去跟市场上别无两样,但里面设计特别,瓶底是能打开的。她柳眉紧皱:“糟糕,这不是我的药。先收好。”
她又看到剑兰一手收在背后,问:“手里藏着什么?”
“这个……”
“拿来!”
看着剩余的烟脚,淳青若有所思,自言:“迷香?”,抬头问:“在哪里捡到?”
“在客厢门槛旁边。”剑兰如实招来。淳青想着想着,不停抓握着床铺,呼吸急促起来,不敢置信,姐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不料,刚醒,还没来得及梳洗,头脑一片混乱,门外便传来杜总管的声音:“圣旨到!”
淳青委屈演绎幽兰阁之主,妆容未整,立刻出外堂跪首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董淳青……”让杜总管一怔,怎么会是王妃的名字,万岁爷写错了吧,遂的,手不禁抖了抖。继续念下去:“才德兼备,特册封为八品采女……钦此!”
“册封?不应该是晋升的吗?”杜总管已经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只听见面前一身藕色睡裙的伊人语气平和道:“谢陛下恩典!”接过圣旨,缓缓站起。
她看杜总管的眼神是当日在永和宫当尊等宫女的真诚,水灵的眼睛轻轻眨着,并没妖邪跟凶狠,只带点点坚强的泪水。一惊,扣起兰指:“难道…眼前…这个才是郡主,刚才那午时花轿…是…是奸嫔?”
“看来杜总管是聪明人,察言观色这事情,杜总管的经验颇高啊,有空淳青还真要请教请教。”抚抚袖子,“相信这圣旨是这样写,但对外的宣称是董淳依晋升吧。”
“唉!郡主也好保重,老奴不会说些什么。”微微摇头,俯首再次发出娘娘调,“万岁爷只是一时糊涂,郡主就莫怪万岁爷了。”
“我岂敢怪高高在上的国君,我只知道邪不胜正。本郡主有件事就靠公公帮忙了。”既然姐姐跟万岁爷联手先把棋局开头,她也无妨以昔日形象来迎敌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