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御门舞夏留下所谓的“忠告”后就回房间了。之后,渡部因为对“被监禁的少女”很好奇,于是说想去上条当麻的宿舍看一看。
被渡部以核善的目光盯着,上条当麻自然无法拒绝。
他的房间位于直线走廊的彼端。房门前方的金属扶手看起来非常新。仔细看看墙壁和地板,很多地方也是新补上的。
房间的门口,两名少女正顿坐在地板上。她们一个是穿着白色修女服的娇小萝莉,另一个是穿着巫女服的黑长直。
一只三色猫被夹在两人中间,同时被两个人四只手玩弄抚摸,它舒服地在地板上翻来覆去。
“喂,茵蒂克丝,你在干什么啊?不会是弄丢了房间钥匙吧?”上条当麻向那名修女般的女孩问道。
听到他的声音,两名少女齐刷刷地抬起头,望向他:
“啊,是当麻!其实我们是在帮斯芬克抓跳蚤。”被称为茵蒂克丝的女孩兴奋地叫了一声,然后注意到旁边的渡部:“当麻,这位是谁呀?”
“他是我的朋友。”
上条当麻心虚地说了一句,然后给渡部介绍:
“这位是茵蒂克丝,就是住在我家的食客,另一位是姬神沙秋。”
“你们好,我是渡部。”渡部和他们打招呼,对方同样。
“话说回来,这只猫身上还有跳蚤?”介绍环节结束后,上条当麻继续之前的话题。
“嗯”了一声,茵蒂克丝点头说道:“我是在今天早上发现它身上有跳蚤的,而且不只是它身上,房间里也到处都是哦。”
“什么?!难怪最近觉得全身发痒﹒原来元凶就在这里!”
“而且房间你就这么放着不管了?现在里面应该已经变成跳蚤疯狂繁殖的魔窟了吧?难怪你们会跑到门外来!”
上条当麻在一边抓狂地大喊大叫,然而茵蒂克丝完全不理会。她自顾自地将手伸进袖子一阵掏摸,最后拿出一株植物。
“茵蒂克丝,这是什么?你要拿它做什么?”
“这个叫鼠尾草,附近有不少野生的,当麻你没见过吗?”
“额……”
在学园都市的超能力开发课程中,药物的使用是相当基本的事情。即便上条当麻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他的脑袋里也装有很多药物的相关知识。
鼠尾草——紫苏科的多年生草,原产于地中海区域。鼠尾草叶是药材的一种,有时也用来当做香料或是观赏用植物……差不多就这些吧。
“你拿药草出来干嘛?吃一吃可以恢复HP吗?”
“HP是什么?”
茵蒂克丝可爱地歪着脑袋,不解道:
“当麻常常会说一些神秘的语言耶。鼠尾草有杀菌作用,我想用它来赶走跳蚤,就像魔女一样。”
“可是为什么我有种相当不好的预感?这叶子你是要让猫吃吗?还是让跳蚤吃?”
“都不是,我要把鼠尾草点火燃烧,用烟薰走斯芬克身上的跳蚤。”
“……”
上条当麻看着茵蒂克丝那张超认真、超单纯、超率直的脸,彻底无语了。
“的确,跳蚤也是生物,应该也会讨厌被烟薰。可是……”
在他败下阵后,姬神沙秋以极缓慢的速度挥动手掌,说道: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今天的晚餐就要变成香草口味的烟薰三色猫料理了。”
“没错没错。”
上条当麻连连点头,心里暗道幸亏姬神沙秋有常识。
然而,姬神沙秋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目瞪口呆。只见她居然也伸手往巫女装的袖子里一阵掏摸。
“等等,姬神!你为什么也从袖子里拿出奇怪的东西?”
“嗯?这不是奇怪的东西啊。怎么看都知道是魔法的喷雾罐吧?”
“怎么看都知道是杀虫剂吧!你想拿它做什么?”
“当然是以魔法的喷雾罐朝害虫喷洒了。”
“你……我说啊,跳蚤是生物没错,但猫也是生物吧?你拿的这个可是学园都市的杀虫剂试作品,连蟑螂都会在两秒之内升天!你这是要救猫还是要杀猫啊!”
“嗯?是吗?”
听了上条当麻的话,姬神沙秋和茵蒂克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过二人还是呆呆地互相对视,两颗可爱的小脑袋上写满了问号。
“不幸啊~”
上条当麻抱头哀号。
一直在旁边闭不做声、摸摸观察的渡部也在心里为上条当麻默哀了一秒。从刚刚的谈话中,他已经明白了:这两个女孩常识缺失的程度不是一般的严重。
负责照顾她们的上条当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来帮他一把吧。
渡部叹了口气,然后开口:
“让我来试试吧。”
“嗯?你有什么办法吗?”
听到渡部的声音,上条当麻瞬间转过头来,他像看救星一样,眼巴巴地盯着他,希望得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并不是多了不起的办法,说穿了,其实和市面上售卖的驱虫仪器没什么两样,只是利用特定的频率杀死害虫而已。”
渡部一边说着,一边抱起那只名为斯芬克的三色猫,随即开始以特定频率振动。
“嗡嗡嗡~”
斯芬克和渡部的手迅速变得模糊不清,而随着这阵振动,它身上的跳蚤一个个地都变成尸体,掉落到地板上。
处理完猫,渡部又把手抵在房间的墙上,带动整个上条当麻的房间以特定频率振动。
看到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团马赛克,旁边的三人发出连连惊呼。
五秒钟后,渡部停止了振动。他将手从墙上拿开,然后打开门。从露出的空隙中,众人可以看到,房间内的地板上已经铺满了跳蚤的尸体。
下一刻,一道闪电划过,那些恶心的尸体又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摆在门口的、一个装得满满的垃圾袋。
看到跳蚤没有了,茵蒂克丝和姬神秋沙高兴地跑进房间里。上条当麻紧接着也想进去,只是他刚迈出第一步,却被从后面伸出的一只手给拉住了。
他转过身去,就看见渡部正盯着他,以一本正经的语气问道:
“上条,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啊?”
“听那个女仆的口气,你收养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这段时间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照顾那两个毫无常识的女孩,难道就不会感到厌烦吗?是什么让你坚持下来的?”
“怎么突然间问这个?”
突兀的提问让上条当麻一愣,他下意识地用右手摸了摸头,稍稍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
“其实并没有那样的东西,不如说,为什么非得有那些东西,才能去帮助别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或立场,只是有人喊出‘帮帮我’,那样就足够了吧?”
“说到底,我只是做出了能对得起自己内心的选择罢了。”
上条当麻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看来很是平常的话语,却在渡部的心里炸起一阵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