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舍·苦练
凤烈见状,皱眉道:“还不行么?”小男孩一脸歉然道:“对不起呀,阿伯。可能是我没有把握好……”凤烈按在胸口咳嗽了几声,道:“没关系的。小朋友,不用着急,慢慢来,多练几次你便会了。”小男孩见凤烈走走歇歇,不知不觉都已走出二三里地,但貌似还没有停下的打算,便问道:“阿伯,你要去哪里?”
凤烈道:“小朋友,你要不回去吧,免得你爸爸妈妈担心。”小男孩笑道:“我阿爹知道我出来啦,他很放心的。”他很喜欢跟随凤烈,还想多学一些本事。在村舍,几乎没人能教会他什么。难得今天遇上这人,小男孩可都听说了,昨晚那场惊天大战,眼前这中年人是主角。他真是既敬仰又崇拜。
凤烈笑道:“也罢。那你就跟上吧。”深知危险渐近,所以尽心传授了一些真本事。毕竟女儿还小,倘若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那日后也不至于无依无靠。小男孩以前曾来过这里,对附近这一带十分熟悉,提议道:“阿伯,前面不远处有个石洞,我们去那儿吧!”凤烈颔首道:“也好。你来带路。”小男孩十分积极道:“就在前面啦!”领着凤烈父女上山,穿梭这片生长旺盛的森林。行不多远,便看到眼前那处乱石堆,旁边还有一个长满水草的小潭。
巨树参天,枝叶茂盛,又是背阳面,这地方绝对称得上偏僻与清静之所在,应该是休养生息的好去处。小男孩立在高高石壁前,手指那藤蔓交缠、且杂草丛生之处,叫道:“就是这里!”那地赫然露着一个乌漆抹黑的石洞。里头异常宽敞,很潮湿,还透着一丝丝清凉感。
小男孩搀扶凤烈矮身进去,他又跑到洞外寻了树枝进来。凤烈稍稍一抬手,木柴自燃起来,当下生了一团篝火。温馨光亮印在一个大人、两个小孩的脸上,这气氛显得格外和谐。忙碌了老半天,凤烈从包袱里取出一些干粮,道:“小朋友,你们都饿了吧?”
小男孩摆摆手,说道:“阿伯,我不饿。”自行盘坐在洞内,又开始施展元神之力,他想操控地上的干柴,可惜屡试屡败。他仍然不气馁,再接再厉之时,好在身旁还有凤烈这个“老师”手把手亲授,兼而小男孩天赋异禀,还能勤苦。
不多时,他便成功的隔空提起了一根木柴,顿时兴奋的嗷嗷大叫:“阿伯,我做到啦!我做到啦!”小女孩手拿饭团,也是展露出笑脸,脆生生道:“小哥哥,你好厉害哦!”就连凤烈都点头道:“嗯,还不错。”回想自己初次修习元神之力的情形,当时也跟灵天差不多年纪,但他天赋极高,自然比这孩子进步快,但不可否认,这小男孩也是一个天才。这孩子是头一次接触。
不比凤烈,他生来便是凤清宫里子弟,起步便要领先了一步。只是武道一途,除了天赋,主要还是个人付出。哪怕一个人资质平庸,只要能勤加苦练,纵然最终没法子达到大能的超凡境界,可也照样可以甩同龄人几条街。
小男孩练习了半天,终于有些成绩。这时,他既尝到了成功的甜头,自然还想学习更多本事,便去讨好凤烈:“阿伯,我看你伤的很重,需要小天为你做什么呀?”凤烈摆摆手,笑道:“不碍事。我已带足丹药,一两天便可恢复一些。”现在精神要比此前好些,一些伤势也在逐渐恢复。
小男孩取出小册子,问道:“阿伯,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看看这本书了?”凤烈接过男孩手中的书,开始解析其中奥义:“也好,现在我还能教你。日后你能走多远,那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看,这是‘元符锁链’的功法,是教修习者如何运用元神之力隔空缚住对手,使对方彻底丧失战斗力。”
小男孩又惊又喜道:“这么厉害?真能隔空控制别人?”没想到自己会的元神之力居然这般奇妙。凤烈继道:“你可别小看元神之力,要是你日后达到我这般神纹师的境界,跟同等级的炼气强者都有一战之力。假使你‘气’‘神’双修,对战时你先行用元神之力辅助对手,你再施展武学,别人哪会是你的对手?”
小男孩拍手笑道:“好哦!好哦!”简直兴奋不已,忍不住坐下开始摸索修炼。这次泥丸宫在剧烈颤动,元神之力较之前更有力些。在他十米内,如今他可以自由操控任何小物件,并且一次性可以隔空吸起小石块。只是他长时间使用元神之力,极其耗费元神,过不多久,这孩子就疲惫不堪,昏昏欲睡。他终归还是五岁半的孩子,刻苦勤修还是会达到承受极限。
小男孩累了,想睡觉,迷迷糊糊:“阿伯,我好困……”遂倒在地上,很快就睡着了。凤烈目睹小男孩睡着,低头沉吟半晌,突然问道:“小小,你看这小哥哥怎么样?”凤小小评价道:“爸爸,他很努力……”但凡努力的人,总会有人喜欢。何况这两个孩子年纪相若,也能相处得来。
凤烈道:“那你喜不喜欢跟他在一起?”女儿答的很干脆:“喜欢。”凤烈笑道:“好。”这才终于有了决心。当即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口很大的黄金药鼎,放在篝火上烧沸开水,随手又掏出瓷瓶,倒出一些血色粉末到里面,最后慢慢撤去火力。
待水温合适时,他一把抱起男孩缓缓放入药鼎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只见里面那血红药浆还在冒腾热气。小男孩闭着眼,咬着牙,还皱着眉,看上去似乎十分难受。
凤烈心道:“成败在此一举,你可一定要忍住!”遂一根手指点在小男孩的眉心,传出意念现场教导,等于是手把手教会小男孩如何将肉身与元神之力相互融合,以此便可以解脱周身被药浆渗透皮肤的刺痛。因为自古以来,“气”“神”双修者,讲究虚实结合,玄力是实体,元神之力为虚体。
整个玄幻世界,大部分人都在炼气,即肉身等级。小部分人在炼神,即元神等级。“气”“神”双修者几乎很少,只因虚实体双修,不像单修一门那么顺利。毕竟一个人的肉身很难容得下两股性质完全不同的能量体。寻常时候,虚体能量跟实体能量竞相冲突,只要有人敢修炼,反噬轻微者会造成神经紊乱,彻底成为一介废人;反噬严重者则会走火入魔,直接暴毙。故而大部分人一般只会选择单修一门,很少有人会冒这种大风险。除非天才,可中途夭折的天才也不乏少数。可话又说回来,一旦“气”“神”双修成功,从某种定义而言,远远要比单修一门更强大。
现在凤烈给小男孩用的正是凤清宫秘制的“灵药散”。只须药力扩及全身,便能令丹田处的混元种子与泥丸宫里的元始铭纹渐渐进入脆弱状态,玄力与元神之力便会在身体里胡乱游走。这时,再由凤烈事先准备好的融合心法,对男孩体内这两股收而不敛的能量进行疏通引导,形成一种可以并存的半实体半虚体的状态,从而彼此免疫,不再冲突,久而久之,便可任由主人进行召唤。这便算大功告成了。
待得小男孩醒转过来:“啊呀,我睡着了……”不知不觉已是翌日清晨。可他却仍懵懵懂懂,根本不知昨晚发生之事,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做了一个噩梦。凤烈道:“你终于醒了……”忙碌大半夜,他得掌握好火候,还得协助男孩顺利完成心法督导。他之所以如此精心,全是为了女儿。为此他几乎耗尽了精力,现在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肿得如同灯泡。
小男孩回想起锥心之痛,仍然心有余悸,道:“阿伯,昨晚发生什么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好痛苦,但怎么都醒不过来。”凤烈迫切问道:“那你感觉怎么样?”男孩站起身来,原地跳了跳,轻笑道:“好像比昨天有力气啦!”感觉浑身上下竟有一种使不完的劲,简直跟昨日判若两人。
凤烈道:“你再去试试看。”小男孩笑道:“好呀!”又将元神之力释放出来。这次居然能够将石头凌空吸起,元神之力比昨日更加雄浑,甚至操控起来还有些得心应手,与昨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他心中虽然狐疑,但却也掩不住激动心情:“阿伯,今天我好像变得更厉害啦!”
凤烈道:“现在你可以小册子修炼,将元神之力发挥到极致,以后要勤加练习。今天你的目标还是死物,让我看看你现在到了哪个层次。”既然苦心孤诣为女儿留后路,眼看男孩有如此成绩,不仅自己有成就感,甚至比自己获得好成绩更值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