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舍·原始部落
幻界。星辰域。灵谷。一处隐世桃源,神秘的原始古老部落。谷中居民多以狩猎鸟兽、耕种五谷为生,过着原始人的生活。此地在深山老林之中,向来与世隔绝。一眼无际,那是没有尽头的茫茫群山。山上长满蓊蓊郁郁的各种稀奇树木。白天有各种鸟兽出没,有些大过山川,一口能吞食下数十口人;有些地方多瘴雾,人兽只要闻一口,立马就会丧命…这里到处都充满着危机。
灵谷南面,是男人们开垦的耕田,这时正值五谷成熟之季。许多野兽会下山来破坏农作物,啃食庄稼。谷中男人们一旦长到十三岁上,即便成年,都是要跟随父兄辈一同出门前去狩猎,捕杀这些害人的牲畜。西面是一片百余顷的沼泽地。湿地长满了茅草与毒苇,甚至一些不知名目的危险植物,有的高过人头,密密麻麻,成为鸟兽的栖息地。这里便蛰居着众多荒山鸟兽,往常时也曾伤过不少村民。一到冬季,村舍居民是无论都不敢独身深入。那时山上的鸟兽也饿得狠了,连成人都敢吃了。
现在这片沼泽地里就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突然,前头草地上有人在喊:“追上它!别让它逃了!”跟着另一人也呼喝道:“石水,你来掩护我!我去拦截它!”还有一人发号施令:“动手!”
原来是数十个男人正在围捕一头莽火牛。这兽侧身已被某种大型动物的利齿所伤,正在大量流血。要不然男人们也不敢去招惹这等猛兽。只见十多个壮汉将这莽火牛驱赶到沼泽边缘,将其双脚陷进泥潭,正待挣扎时,便有一个健硕男人手持一杆兽骨长矛,奋力掷出,空中瞬间发出尖锐破风之声,只一矛头便刺穿了那猛兽的脑袋。【莽火牛,其状牛头象身,肤红。有野彘獠牙。怒而双角生火。性烈,易伤人】
哞!
那莽火牛受到重创,血流如注,当即发一声凄厉的怒叫,身子剧烈挣扎,居然还能一跃而起,想要冲撞过去。另有一个年轻男人急速奔赶,手上扬起一把五百斤重铁锤,结实的砸在莽火牛身上。别看此人身形消瘦。可就是这么一锤,直接将这头大象一般的猛兽给锤得四脚朝天,摔出一个巨坑来。
其余男人们齐发一声喊:“杀了它!”众人一拥而上,手上器械尽都往这猛兽的各处要害招呼。所有男人动作娴熟,彼此配合得天衣无缝。刀枪剑戟不约而同的落下,顷刻就杀死了这么一头巨型猛兽。
领头男人灵石山拎起带血斧头,道:“石玉,你的劲儿可真大!要不是你这一锤子,恐怕这畜生还要起来伤人。”使锤子的是一个英俊男人,名叫灵石玉,脸上露出了一丝憨笑:“石山哥,这还多亏了石木!要不是他一枪刺中这畜生的要害,我也不敢上前。”
手持长矛的灵石木说道:“这畜生连伤我们两三个人,我想想就火大。得亏我刚才那一枪没有失准头,不然真不知道还要费多少气力收拾这畜生!”
一旁的少年灵路擦擦汗,表情兴奋不已:“哈哈,阿叔阿伯,咱们今天这趟可算没白忙活!”今天是他头一遭出来围猎,就碰上这么大的猛兽,心里自然开心极了。最后,那射手招呼道:“赶紧动手,免得再出意外!”接下来,男人们聚到一起开始处理兽尸。
如今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尤其血腥之气弥漫。他们知道很容易引来嗜血凶兽,这里又离村舍还有一段路程,他们终归有些提心吊胆。这次要不是冒险去捕杀这只受了伤的莽火牛,也不会追来这个僻壤去处,所以谁都不敢长时间逗留。族长石灵山不时催促道:“大家动作快些!”男人们很分工明确,四手八脚的将莽火牛进行大卸八块,然后七八个人一组,将这些战利品给扛回去。
在路上,族长灵石山走在最前面,灵石玉、灵石木两个狩猎老手殿后。他们得防着其他猛兽。这一路,谁都提心吊胆,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引来其他棘手的凶兽。眼下他们都差不多消耗完了体力,哪怕是普通体型的猛兽,他们恐怕都应付不了。不过还好,途中并未出现差池;只是遇上几个小兽,都被他们给打发了。
回到村舍,已是将近傍晚时分。村中妇女都围在村头,看到男人们满载而归,他们一个个都眉开眼笑,总算是度过平安的一天。尽管一些男人身上受了伤,所幸没有性命之虞。孩子们在欢舞,在大叫:“是阿爹他们回来了!”“阿爹!大伯!”“哇,好大的一头野兽!”“……”这会是他们是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幼小,出于对残酷现实的生活很懵懂。
今夜星云密布,天气寒凉。这时,深山老林时不时传来各种猛兽的吼叫声。村舍孩子早已习惯,也都不害怕了。他们此刻都在祠堂,几个孩子眼瞅着不远处铁架上的烤肉,其中一个还不自觉的流出哈喇子:“今天的烤肉好香呀!”
那孩子头目灵路十分骄傲道:“那是当然,这可是一头莽火牛!我们费了不少劲呢!”当即,一个女孩拍手道:“灵路哥哥,你真厉害!”另一个男孩道:“那还用说,灵路哥哥可是混元境的高手呢!”还有孩子道:“莽火牛啊……咕咕,我好想现在就能吃烤肉……”“等着吧,大人还要祭祀呢!”“……”
现在,数十个村民聚在这里,女人们生起烤火烹饪,只见那些铁架上的烤肉香扑鼻,油脂滴滴答答。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祠堂里的孩子也不再吵闹,目光直勾勾盯住餐桌上的美食,尽管早已对祭品垂涎三尺,可他们都恭恭敬敬的并排跪着,默默等待祭祀的完毕。
祠堂上首供奉着族中历代长辈的灵位,传到他们这一辈,已历三百余代,案台上早已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他们的祭祀也很简单,男人、女人、孩子做晚课,便是跪求列祖列宗庇佑子孙后辈,祈求亡灵在天能够赐予后辈子孙福泽:“伟大的灵阗阎族长,以及灵族的列祖列宗。你们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灵族子孙平平安安,不受病痛之苦,保佑我们的孩子都能健康成长,日后成为族长你一样英勇……”祷告的气氛十分庄重,男人、女人都在默念着祷告词。
待祈祷完毕,族长灵石山就吩咐众村民撤掉祭品:“好了,大家都吃晚饭吧。”于是,那些大人开始忙碌,先将祭品撤下,供应各家孩子享用。男人则都聚在一起喝酒、吃烤肉。由于民风淳朴,微微有些酒意时,有人唱着山歌野调,有人笑着闹着,有人围着篝火跳舞。现在他们终于放松下来,这一天在外,紧张、警惕之情确实十分疲累,但都是为了孩子,他们又觉得这一切十分值得。
几十个孩子才刚吃完饭,便陆续都跑出去了:“吃饱了,去玩喽!”“灵路哥哥,你等等我呀!”“……”他们并不跑远,只是聚到祠堂前玩耍。那八岁大的灵猴手指祠堂里面的最后一座塑像,问道:“你们知道最上面那个人是谁呀?为什么手里还拿着一把弓箭?”
年纪稍长的灵路很自傲的说道:“那是我们的第三任族长灵羽凡大人。我听长辈说,这位灵羽凡大人从外面世界历练回来。那时候外面世界有一群坏蛋跟来,英勇的族长率领族人一起打跑了那些坏蛋……我阿爹的箭术就是来自羽凡族长的传承!”
那灵狗耍着一把木剑,大声道:“我听我阿爹说,石水叔叔以前一箭射死过一头血灵虎。可我不信!人哪有那么大的气力?”灵路今天第一次参加狩猎,异常兴奋道:“那是真的。我阿爹真的可以!今天我就看见我阿爹一连射死了七只三眼银狐。他的箭法百发百中,从来没有失手过!”
小女孩灵猫一脸崇拜的样子,怯弱弱的问道:“灵路哥哥,那你以后可不可以带我们出去打猎?”灵路仿佛看到三四年后的样子,激动不已道:“好呀好呀。只要等我再长大一点,我一定要学我阿爹一样,箭法百发百中。那我就可以带着你们一起去打猎了。”
他今天第一次参加大人的行动,此刻在孩子们面前开始夸张的说起了当时的情况。故事大多瞎编的,却比身临其境还要刺激。他就坐在矮矮围墙上边,高高的俯视其他孩子,俨然成为了孩子们的头目,诉说着今天一整天大人们是如何去围杀一只凶残无比的妖狼,十几个人是怎么去对付一头四五百斤的食人熊,甚至还有会飞的红翎蛇,能喷火的四角龙,踏一脚便能地动山摇的巨怪,还有能一口气摧残巍峨山岳的九天猿……
当时的大人们是多么英勇,谁家阿爹能够赤手对付凶狠的猛兽,谁家阿爹枪法无敌,谁家阿爹功劳最大,直引发众多男孩纷纷流露出向往神态。孩子们从小就崇拜英雄,喃喃道:“灵路哥哥,原来我阿爹有这么厉害……”就在祠堂里的灵位,每一位前辈都有着不一样的传奇故事。可以说,他们都是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
可实际上,男人的世界观却又不同。其实能够在这种穷乡僻壤存活下来,实在不易,大家心知肚明,每年都会有人丧命在猛兽的爪牙之下。今天他们仍然不例外,安危的关键取决于平日里的配合。面对猛兽的反击,这一点尤其重要。围杀猛兽这种事,几乎天天都在上演。男人在围捕过程中,哪怕配合得天衣无缝,也并不代表不会出现失误。
譬如今天,他们去围杀莽火牛,灵石岩、灵石酒、灵石瀚三人便险些丧命,那是因为他们所面对的猛兽实在太过凶悍,甚至当时的情形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不过很幸运,最终还是被这一群男人给克服了。
灵石瀚在拼命咳嗽:“咳咳咳……”灵石玉道:“石瀚,你没事吧?”灵石木在责备道:“他一定是内伤太重,怎么还能喝酒?”灵石瀚笑道:“咳咳,我高兴嘛!”灵石玉劝道:“少喝点吧。你看,石岩今晚就不喝。”
灵石瀚摆摆手,道:“没事,我还死不了。不喝酒,那可真要了我的老命。”众人都一阵无言。他们围在火炉子旁边,喝着烈酒,吃着烤肉,尽情的享受着如此美好的时光。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他们面对的将是什么样的困难。此时此刻,他们的心里都有这个想法:活着是多么美好。
不知不觉,忽然有人道:“怎么……下雨了?”另一个道:“那就回家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最后灵石木起身疏散了所有人,挥挥手道:“走啦走啦,大家忙活了一整天,都该回家去好好将息一下。”
天上这一阵毛毛雨突然降至。使得所有村民不得不结束这一个晚宴,人人都拖着倦意的身躯,领着自家女人和孩子各自回家去。这一天便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无尽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