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帕尔本来已经放弃这次任务了,他的时间很宝贵,没有时间满世界找人。把亏的时间赚回来就回去。
可是峰回路转,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伊蒂丝。那头白发、那个眼神,不会错,就是伊蒂丝小姐。魔神在上,小小姐居然自己来到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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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被困住的地方也在索伦湖的附近,艾伦等人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也曾呼救,可是却发不出声。
就是那样绝望,明明近在咫尺,却没有人发现她。
特蕾莎看到了讨伐冰霜泰坦的整个过程。
从两个时辰的一帆风顺到最后的团灭,天堂与地狱不过一瞬之间,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塔帕尔搞的鬼。
几个月前她曾参与过第二次讨伐之战,也遇到了冰霜泰坦的这一招,当时虽然也发生了团灭,但情况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糟。
这些佣兵们并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灵魂被冻结,过一段时间便会苏醒。不过在此期间,会如植物人一般,失去神智,任人宰割。
上一次冰霜泰坦使用完这招之后,便化身死神收割着众人生命。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动手。
冰霜泰坦此时也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它的心脏被魔导炮击穿,这不是它唯一的要害,不足以令它死亡,但也是致命伤。此外,堕魔咒使这招威力倍增的同时,也让冰霜泰坦的灵魂透支。它现在无比疲惫,陷入了短暂的沉睡,修补灵魂,恢复伤势。
特蕾莎的传说防具为她挡下了冰霜泰坦的灵魂攻击,所以现在还能保持清醒。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她无法做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看着更多的悲剧发生。
塔帕尔再也不需要隐藏踪迹,他肆无忌惮从天空下来,来到一个白发少女的身边。
看着白发少女坚强的背影,特蕾莎觉得,她小时候好像见过这个女孩。
——
在看到塔帕尔的第一眼,伊蒂丝就知道,她小时候见过这个人。
她用掉了艾伦送给她的天使之吻,挡下了这一瞬间的灵魂攻击。
讨伐之战失败,伊蒂丝本来是准备带着艾伦离开这里的,没想到却把最不想遇到的人吸引了过来。
自从康宾告诉她这个消息,伊蒂丝便在担忧着这一刻。
也在等待着这一刻。
布拉德家族的人终究还是找上了她。
塔帕尔微微躬身,“小小姐,公爵大人让我接你回家。”
伊蒂丝的父亲是布拉德公爵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受宠爱、最叛逆的那一个。在听到小小姐这个称呼的时候,伊蒂丝就知道,她已经无法再逃避了。
“你是谁?”伊蒂丝问。
“塔帕尔·施特鲁兹。”塔帕尔回答。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讨伐团便不会覆灭,艾伦也不会昏迷。伊蒂丝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塔帕尔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是随后她的愤怒便化为了内疚。
不,罪魁祸首不是塔帕尔,而是她。她才是导致讨伐团覆灭的元凶……
终究还是无法逃离布拉德家族的阴影吗?
尽管这些天艾伦带着她极尽所能的低调,可最后还是被找到了。也许塔帕尔早就发现了她,也许不是。这是命中注定的相遇,这是她的命运。
“这些人你要怎么处置?”伊蒂丝问。
冰魂时刻的覆盖范围太大,伊蒂丝这里也受到了波及,贝莎几人全部遭重。算上索伦湖对岸的讨伐团,这二百多人的生死全在塔帕尔的一念之间。
“当然是杀掉。”塔帕尔不假思索道。
“放过他们,我跟你走。”伊蒂丝说。
“这不可能。”塔帕尔摇摇头。
这些中域的佣兵们不仅意味着巨大的财富,也意味着巨大的麻烦。他没有理由放过这些人。虽然没有人知道是他干的。
至于小小姐跟不跟他走,这是小小姐能够决定的吗,还是说小小姐以为她还可以像上次那样逃跑?
“放过他们,否则,你只能带回去我的尸体。”
“小小姐,你不要任性。”
“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如果你不想让爷爷看到我的尸体的话,就放过他们!”伊蒂丝决然道。
塔帕尔有点恼怒,她没想到伊蒂丝竟然敢威胁他。
他不相信伊蒂丝真的敢自尽!可他又不敢去赌。
如果把伊蒂丝的尸体带回去,如果布拉德公爵认为小小姐是被他逼迫而死的……
塔帕尔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伊蒂丝拔出了长剑,划向洁白的脖颈。
塔帕尔眼角直跳,他看到了一道血痕。
小小姐是认真的?
“好吧,小小姐,不要在闹了。”塔帕尔终究还是不愿去赌,“你赢了。”
与伊蒂丝相比,这帮讨伐团的人确实算不上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塔帕尔没有接到伊蒂丝的一个宣泄口,现在伊蒂丝就在他的面前,这些人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
塔帕尔有点懊恼,当时怎么就直接下来了呢!一开始就应该控制住小小姐的。小小姐竟然为了这些人以生命相胁。也就离开家这几年,怎么会染上这种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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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在伊蒂丝的脸上划过。
她俯下身子,轻吻艾伦。一滴泪水滴落艾伦的脸庞。
对不起,艾伦,原谅我无法叫醒你,无法再陪你走下去了。
我无法再一次看着你,为我承受更多的痛苦,我不能再为你带来更多的灾难。
对不起,艾伦,我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
伊蒂丝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叫醒艾,艾伦一定会毫不犹豫杀掉塔帕尔。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塔帕尔只是布拉德家族的一位首席,杀掉塔帕尔不过能够得到短暂的安宁。只要布拉德家族一声令下,以后还会有连绵不绝的敌人找上门来。
伊蒂丝知道,艾伦每一次出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艾伦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她又如何忍心让艾伦的身体雪上加霜。
永别了,艾伦。
吻别艾伦之后,伊蒂丝转过身。
塔帕尔答应了她的要求,那么她也会履行承诺。
塔帕尔看向漫山遍野的战利品,有些恋恋不舍。不过,也就那样吧,反正他也不缺这些东西。塔帕尔说服自己。
讨伐之战伴随黄昏落下帷幕,最后一抹昼光被黑夜吞噬。
伊蒂丝跟随塔帕尔离去。她看着笼罩而来的黑暗,六年的时光如梦,又回到轮回的起点。
果然,还是逃不过宿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