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大半夜来到女子的房间,应该怎样解释。这是展颜为数不多的尴尬时刻,他看不清施真儿的表情,也许她会动手,也许会骂他。最重要的是,在她心底,把他想成什么的。
好似兵荒马乱。
然而,施真儿出乎意料地小声开口:“你也睡不着吗?”
“嗯。”他的声音紧张到沙哑,只能胡乱地应着。
“我也睡不着,总是很奇怪。”
他没接话,可能是他不太会聊天。
风从窗户吹进来,还能听见外面枝叶索索的声音。好久好久,久到以为她睡着了。
偏偏又听见她叫:“展颜。”
“嗯?”
“我可以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吗?我好喜欢这里,这里白天真热闹,这里的床好柔软,这里的饭好好吃。”这里的展颜真好看。
“可以。”如果你愿意,住多久都行。
“我要睡觉了!”施真儿心情一下子变得愉悦,其实她想问他大半夜为什么会来她房间,又问不出口。直觉告诉她展颜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她也相信他。
展颜离开施真儿的房间,在她的门前驻足良久,心里是说不清的喜悦。而房内,施真儿并没立即入睡,而是静静躺在床上,回忆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她曾在书上看到“情动”二字,那时她不解,翻查了词典,方知“情动”为何意。今日,她忽然就有了这种心情,情不知所起。
夜渐渐深,直到东方露白。
这些天,施真儿反复地做着一个梦,醒来后,又将一切忘记。只记得一双眼,也许是他吧。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有个事实呼之欲出,她不能否认也不敢承认的一件事……她昨天和展颜说了什么呀,她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是她羞涩的小心思。
想到这,她感觉有点窘迫,唰地站起来去洗漱。
阳光温和,施真儿在空地上伸伸懒腰,顺便练习一下功夫。她的鞭子不见了,那可是她从小到大用惯的,难道是她留在施族了。不可能的,她随身带着的。
她捡起一根树枝在空地上挥舞起来,旁边忽然跳出个女子与她对打,抽空一看是晋姬。这里人人皆武,一是强身健体,二是以武为尊。
晋姬招式凌厉,施真儿又使惯了软器,竟打着吃力。
当晋姬用她的树枝挑掉施真儿的树枝时,施真儿被步步逼退。晋姬冷笑说:“怎么,连五年前都不如了。”
“五年前。”施真儿被逼到墙角,眉头轻蹙,眼里闪过一丝不明。天地在眼前有些不平稳,大脑一片空白。
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年施真儿随师父回施族,说真的,她有点期待施族的花儿。世间千山万水,可不及施族的花儿。
不过,施族的花儿在最好看只能排第二,第一好看是展颜的眼睛。
想到这,施真儿偷偷笑了。
车马停了下来,施真儿掀开帘子问:“怎么了?”
原来路边站着一个女子,柳眉弯弯,那双杏眼在阳光呈淡淡的棕色。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看是个贵女。
“你叫施真儿,我是晋姬。”女子扬起下巴,有点傲慢。
“嗯。”
“那好,可与我比武?”
“现在?”施真儿有些蠢蠢欲动,又犹豫地看了一下马车。
晋姬眯眯眼:“怎么,不敢?”
车内传来师父的声音:“别忘了你的身份。”
施真儿有些不服气,无奈说:“我今日不与你打。”
“怕了?跟我想的不一样嘛,原来只是个胆小如鼠的。”
施真儿最不喜欢别人否认她,跳下马车,一挥鞭子打在地上:“你说谁胆小如鼠!”
“那就上。”晋姬抽出剑,直逼着施真儿。
施真儿不犹豫,鞭子如电,与她的剑相撞。终究晋姬是贵女,落于下风。施真儿也狠,招招凌厉,却不伤要害。
晋姬的间被甩出一边,而她自己倒地,她倔地抬着头:“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
施真儿胜利,笑得张扬:“等着你呢。”
自那以后,晋姬苦练武,在贵女中拔尖,只为有天可以打赢施真儿。